“先去請大夫。”
心思打定,周青朝李一道。
李二忙道:“周姑娘,這種傷我們就能包扎,不用大夫。”
李一跟著點頭。
既是如此,周青便沒有多言,一行人將孟宇帶到周平的房間,由李一李二給他包扎。
李一李二動作嫻熟,不過須臾,便止血包扎完畢。
周青瞥了孟宇一眼,朝李一道:“和我送他回孟家吧。”
“姐!”周平立刻跳腳到周青身邊,可憐巴巴看著周青。
不及周平下文出口,一個婆子便在周平門口回稟:“大小姐,孟老板求見。”
自從銅鍋涮火熱開業,周懷林和趙氏就一門心思撲在店里。
家里便買了兩個廚房婆子,兩個灑掃婆子照顧日常。
孟宇一聽到他爹來了,扯著嗓子就喊:“爹啊,我在這里,爹,爹啊!”
那凄慘的樣子,活像是正在遭受什么酷刑。
孟老板頂著滿頭大汗,焦急的大步走進來。
“周姑娘。”
一進門,他再急的心,也不得不穩住,先朝周青客氣一句。
畢竟如今周青和趙大成才是繡坊的大老板,而他不過只占了其中很少一部分紅利。
慶云繡坊成了錦繡坊旗下一個分店。
再者,是他兒子先動手要綁了周瑤的。
孟老板沒好氣狠狠瞪了孟宇一眼。
這坑爹的玩意兒!
背著孟老板,周青可以拒絕周平斥責周平,可當著孟老板的面......“孟老板來的真是及時!”
周青穩穩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一盞茶,轉手將茶盞擱在桌上,聲音不高不低,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孟老板客氣賠笑,“是我教子無方,讓周二小姐受驚了。”
周青一擺手。
“受驚談不上,我家的孩子沒有那么經不住事!”
頓了一下,周青幽幽道:“不過,令公子趁著夜黑風高欲圖行兇,這是人證物證俱全的事,我不能因為你我兩家合作生意就公私不分。”
一聽周青這話是要報官的意思,孟老板忙道:“周姑娘,犬子已經得到教訓了。”
周青就道:“那不叫教訓,那是令公子劫持了蘇恒,我弟弟急中生智救人,要不然,今兒站在這里的,除了你我,還得有一個趙大成,蘇恒可是案首,年紀輕輕前途無量。”
孟老板讓她說的心驚肉跳。
他心里不安,五成的原因就是因為蘇恒。
蘇恒太特殊了!
童生考試第一場,他在隔壁縣拿了案首。
緊接著府試又拿了案首。
按照以往的科考規律,下一場院試,但凡蘇恒不出現大的意外,只要他穩定發揮,必定還是一個案首。
如此來成全他小三元的美稱。
在整個府城也是一段佳話。
可偏偏他那個逆子今兒劫持人家蘇恒!
這不長眼的東西!
孟老板心頭怒火灼灼,又瞪了孟宇一眼。
周青語落,挑眉看孟老板。
“你該謝謝我弟弟,要不是他出現的及時,今兒令公子就把蘇恒也一并綁了,后果更加不堪設想。”
孟老板一抹額頭冷汗,“是,是,周姑娘說的是,您看這.....”
“這事,我原該報官的,可憑著我們兩家的關系,若是報官,傷了孟老板的體面,這事兒我做不出來。
可若是不報官,我妹妹受的委屈驚嚇就白受了。”
不是你家孩子經得住事沒受驚嚇嗎?
這怎么立刻就又受了!
“周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好好補償。”
“你打算怎么補償?”
怎么補償......
現如今,周懷山是懷山書院的院長,周懷林開了銅鍋涮,周青是錦繡坊的大股東。
要是用錢,人家肯定看不上。
難道給周瑤說一門好親事?
可她還沒及笄啊。
拿不定主意,孟老板朝周青道:“周姑娘說怎么補償,就怎么補償!”
“孟老板痛快,既是如此我就直說了,旁的補償我不要,你現在占慶云繡坊紅利三成,拿出一成讓給我妹妹,這事兒咱們私了,咱們交情還是交情。”
周瑤霍的看向周青。
大姐你真好!
一句帶著MMP的你怎么不去搶險些脫口而出!
然而忍住了。
周青整張臉都寫著三個字:不好惹!
瞧著孟老板的神色,周青一笑。
“孟老板若是覺得分出一成紅利委屈,咱們換個方式也行。
讓令郎寫下一份保證書,保證他以后再也不尋我周家人的麻煩,如此,這事兒也算是了結。
若是再犯,咱們就公堂見。
如何?”
知子莫若父!
他兒子是個什么德行,他可太知道了。
他在周平手里連吃兩次虧,怎么可能按得住心頭的報仇欲望呢。
除非打斷這小畜生的腿,把他拴家里!
不然......
怎么管得住!
怒不可遏看了孟宇一眼,孟老板朝周青一抱拳,“成,就分一成給周二小姐!以后犬子有什么做的不對的,還望周姑娘多教育他。”
這話也是明白。
我分了一成紅利出去,那以后我兒子做錯什么,你就不能再把他送上公堂。
周青一笑。
“好說,只要不是殺人放火。”
孟老板嘴角一抽。
這他還真是不敢保證!
孟老板覺得自己快要讓這臭小子氣死了。
“分成一事,明日一早咱們簽訂合同,今日我先帶犬子回去教訓一番。”
周青端茶,客氣道:“勞煩孟老板的。”
孟老板抱了抱拳,朝孟宇走去。
一直半靠在椅背上的孟宇眼見他爹過來,立刻道:“爹,我不能和你回去!”
孟老板黑著臉忍不住爆粗口,“放屁!趕緊回家!”
孟宇連連搖頭。
“真不行,爹,我要給周平當書童,我真不能跟您回家,哪有書童不跟在自己主子跟前的!”
這話一出,莫說旁人震驚,就連周平都震驚了、
所有人齊齊看向孟宇。
孟宇一吞口水,“爹,您總是教導我,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我決定從今兒起,重新做人,第一步就是要做到言而有信,您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孟老板抽著眼角目光復雜又匪夷所思的望著自己兒子。
默了好一會兒,朝孟宇額頭伸過手去。
這是被嚇傻了?
不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