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馨只覺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很想和周青說句話,然而中間隔了一個沈心,沈心又在一門心思的吃。
擔憂的看了周青一眼,石月馨朝已經捧著禮物上前的小宮女看去。
烏木托盤托著一個金絲楠木的匣子。
皇后笑道:“果然,不愧是嫁妝箱子都要二百口金絲楠木的,出手是不一樣,臣妾第一個被比下去了。”
說罷,皇后又朝明和道:“將來你成親,怕是母后給你準備的嫁妝,還不及周青一半。”
這種話,當著一眾賓客說,給周青把仇恨值拉滿。
石月馨朝旁邊明和咬牙,“這大殿里坐了多少未出閣公主小姐,這下好了,這些人全部恨上周青了,誰出閣不想風風光光的,都被周青壓了一頭,不恨都難。”
明和笑道:“你不就不恨!”
石月馨繼續咬牙,“我不一樣。”
明和挑眉,“你怎么不一樣?”
石月馨霍的轉頭看明和,“你抽什么風,我和你好好說話呢!”
明和就迎著石月馨的目光,“我覺得,你對周青,太好了!”
張張嘴,不及開口,四下發出轟的議論聲,緊跟著就是杯盞落地的聲音。
石月馨心頭一跳,立刻轉頭看過去。
明和也蹙眉朝著那邊看去。
捧著匣子的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舉起的匣子里,能看到里面放著一塊寶石原石。
當初周青從珠寶店買原石,陣仗大的嚇人,差不多驚動了半個京城。
誰都知道周青送原石。
等等......
明和腦中,有什么東西電光火石一閃而過,她霍的轉頭朝周青看去。
周青面無表情正在觀察太后。
明和心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有些煩躁的抓起手邊茶盞喝了一口。
隨著議論聲蔓延開,皇后鐵青著臉一拍桌子,“周青,你有何話說!”
周青蹭的起身格外恭敬道:“回稟皇后娘娘,臣婦的禮物代表臣婦對太后娘娘最虔誠的祝福。”
“放肆!”皇后氣的渾身發抖,“把東西拿出來!”
盒子里的東西其實靠著那宮女近的賓客早已經一眼看到。
除了一個原石外里面還有一個小人兒小人兒身上扎著針。
立著匣子遠的賓客沒有看到也在議論聲里聽到了什么。
現在,所有人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那宮女,宮女將匣子里扎了針的小人取了出來舉高。
皇上一言不發冷哼一聲。
每逢宮宴必出事這幾乎已經成了皇家宮宴的鐵律。
他也早就料到今兒要鬧出幺蛾子,只是沒想到,這一次這么臟。
嫌惡的瞥了一眼那小人皇上朝周懷山看去。
周懷山滿臉震驚眼睛都比平常大了難以置信的瞧著那個布人兒。
皇后氣的幾乎上不來氣。
“周青你作何解釋!”
周青皺眉看向那個小布人兒“臣婦不解,臣婦為何要解釋?臣婦做錯了什么嗎?”
她爹說了,正面剛。
在御花園,她不敢正面剛,老實說她就是慫了她真的有點害怕。
她沒有小說里那種穿越女主的大心臟和雄心壯志不畏強權強橫到底的精神。
她是個沒有金手指的普通人。
穿越前她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磨難。
穿越后也算過得順風順水。
可人家那畢竟是太后。
萬一太后要掌摑她打她板子針扎她,弄死她......她就算一萬個占理,也無濟于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
她爹在呢!
她爹都氣定神閑的她就不怕了。
有爹保護的孩子,是無所畏懼的!
吸了口氣,周青仰頭看皇后。
皇后怒不可遏,“你說你不知道?這是你給太后娘娘的壽誕賀禮!在這賀禮匣子里,你公然放著這么一個巫蠱之物,你還想狡辯!”
說罷,皇后親自走下去,拿起那小布人。
她顫抖著舉起手,“這布偶人上,寫著太后娘娘的生辰八字,你還要如何狡辯!”
太后被氣的差點一頭暈過去。
“哀家那么喜歡你,唯恐沈勵不在你覺得委屈,還親自發了懿旨邀請你爹進宮,你......”
太后痛心疾首看著周青,仿佛這小偶人發揮了作用,太后捂著胸口喘不上來氣。
鎮國公夫人驚恐的看著布偶人,“難怪這些日子太后娘娘身子一直不爽快。”
一句話引起極大的騷動。
皇后啪的將那人偶丟到地上,怒道:“來人!把周青拿下!”
一直沉默不言的皇上淡淡開口,“這件事還未查清楚,現在拿下,是不是有些武斷?”
皇后難以置信的看著皇上,“陛下,她詛咒的可是太后娘娘,這件事,還需要查什么!
這些壽禮被拿進來之后,就直接封入側殿,側殿一直有人把守,從未有人接觸這些東西。
若非帶進來就有,怎么會莫名出現。”
廣平伯夫人緩緩起身,盈盈一福,“當時進宮,是臣婦與周青一同進來的,從頭到尾我們沒有分開過。
在馬車上,臣婦見過那匣子里的東西,當時里面只有一塊原石。
若是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臣婦怎么會沒有發現。”
沈心也跟著起身如是說。
皇后冷冷看了廣平伯夫人一眼,沒理她。
很明顯,一個婆婆一個小姑子,話當然不作證詞。
石月馨焦急的起身,“我相信周青不會干這種事的,且不說這件事本身惡毒,單單這個害人的水平也太低了,誰害人會害的這么直接!”
皇后就狠狠瞪了石月馨一眼。
“你外祖母還未找到呢,倒是跟著別人瞎著急!
這水平看上去是低,可誰能想到太后娘娘垂愛周青,要給她體面要當眾看她的禮物呢!
若非太后娘娘如此心疼周青,這里面的貓膩也發現不得!
這些禮物,不都是最后收入庫房!”
這話倒是。
太后的壽辰賀禮,眾人是小心翼翼的準備,可太后真正要看的,也就是那么幾家的。
至于別人的,還真有可能匣子都不開就收起來了。
當真如此,這貓膩也就的確難以被發現。
皇上正要替周青開口,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這幾天與周懷山走的很近的幾個人,慶陽侯,云慶伯,王瑾,一個個的,都氣定神閑,臉上甚至連個怒氣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
皇上再看周懷山。
似乎臉上的震驚和怒氣,有點過分的夸張。
又是躺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