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介意兒媳婦是個男的。
這不是兒媳婦，這是后娘啊！
后娘是個男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在想什么！
周青臉色一陣青一陣黑，周懷山立在一側，默默朝墻根縮了縮，做出一副只要周青敢動手揍他他就敢奪門而逃的樣子。
周青瞪了周懷山一眼，然后朝國子監祭酒大人賠笑看過去。
“大人，我爹他......”
就在周青開口的同時，王瑾他娘也發話了。
“大人，要是王瑾當真愿意，我們家是很開明的，他年紀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也不算是英年早婚。
周懷山雖然年紀比王瑾大不少，但是愛情這種事，也不是年紀能束縛住的。
只要他們愿意，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會干預的。
您放心，我一定監督王瑾，不讓他在學堂影響大家上課。”
周青震愕的轉頭，望向第一次見面的王瑾他娘。
內心澎湃出一個字，艸！
牌面！
兒子找了個老公你都能接受！
相比來說，我是清朝遺老吧。
嘴角顫了顫，又顫了顫，再顫了顫，周青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說點什么。
倒是王瑾他娘，熱情的抓住周青的手，“沒想到第一次見沈夫人是這種場合，嚇壞了吧，一會兒我請你去得月樓吃飯吧，咱們順便好好聊聊。”
聊什么？
聊彩禮嗎？！
周青目瞪口呆，國子監祭酒失手打翻了手中茶盞。
他看著王瑾他娘，久久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腦子里一片空白，被兒子功課氣的喘不上來氣都沒有此刻這種上不來氣的感覺強烈。
倒是王瑾，扣了扣腦門，顫巍巍說出一句話來，“那個，娘，你誤會了，我純粹的把山哥當爹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
對著自己的娘，說把另外一個成年男性當爹看，這特么是什么熊孩子能說出來的大不敬的話！
周青要是王瑾他娘，跳起來能給他一個十級傷殘暴揍。
然而王瑾他娘顯然非常見過大世面。
端莊典雅含笑搖頭，“你把他當爹可以，但是，這話就不必和我說了，畢竟，你爹還在，這話不太合適。”
王瑾很快點頭，“我知道，娘，我沒有把你扯進去的意思，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山哥人好，就是，就是覺得，和他相處，就像是能感受到如山父愛似的。”
國子監祭酒盯著王瑾。
這一刻，他懷疑這些年自己一直在教一個傻子。
周懷山也上前一步，非常上道的道：“我那作業，就是表達了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喜愛，沒有別的意思。”
說完，還非常鄭重的朝王瑾他娘道：“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王瑾他娘笑道：“我明白，這是你們倆自己的感情，和我無關，你把他當兒子，他把你當爹.....”
說著，王瑾他娘忽的一拍手。
“要不，讓王瑾認您做干爹吧！正好，讓祭酒大人做個見證。”
經歷了一場無法接受的頭腦風暴的祭酒大人......
我擦！
原本他是抓了個學生之間的不正當戀愛！
現在，直接戀愛演變成父子，他還得去給當見證人！
這叫他么的什么事兒啊！
所以，他該開心，是嗎？！
王瑾他娘，怎么看都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一個瞬間就提出了完整的章程。
要不是事發突然，周青都懷疑她是提前準備好的。
周懷山給王瑾當干爹，周青倒是愿意。
畢竟她懷疑王瑾就是周懷山的兒子。
周青朝周懷山看去。
周懷山飛快的點頭，“行，就按國公夫人的意思辦，那日子就定在十天后？”
王瑾他娘笑瞇瞇道：“嗯，十天后，到時候你們家那邊擺一次席，第二天我家這邊再擺一次。”
事情就這么敲定了。
從頭到尾沒有發揮任何作用的周青，在離了國子監祭酒大人辦公處之后，一把扯了周懷山的衣袖，兩人走到一邊。
看著王瑾去送他娘離開，周青朝周懷山道：“爹，你是故意的吧？就你那作業，你是故意那樣寫的吧？”
周懷山樂呵呵點頭，也不隱瞞，“蘇恒不肯認我，總有愿意和我親近的，到時候，他天天見我和王瑾在一起，王瑾還天天爹爹的叫我，我就不信那小兔崽子不眼饞。”
您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呢！！！
“爹，你確定王瑾也是您兒子？”
周懷山嘿的一笑，“是不是不重要，誰還嫌兒子多呢？”
“行吧！”
他爹有兒子，這就是好事。
周青瞥了一眼國子監祭酒大人的屋門，“他應該挺郁悶吧。”
周懷山聳肩，“怎么，難道他更喜歡我把王瑾娶了？”
“那還是當爹好。”
“對嘛，我一直善解人意，樂于為夫子們排憂解難。”
周青白了他一眼，然后將手里粘了一半的小毛人丟給他，“真要排憂解難，就別在課上搞這些。”
周懷山訕訕一笑。
周青看了他一眼，“你和王瑾他娘，也提前商量好了？”
要是沒有商量好，光是她爹故意寫那么個作業，也沒用啊。
周懷山就道：“王瑾和家里說的。”
周青瞪大眼，“所以......”
周懷山就摸出一顆麥芽糖丟周青嘴里，“所以什么，沒有所以，小燕子早告訴你了，管好你自己，別操這心，我讓你喝避子湯，你喝沒？”
周懷山掃了一眼周青的脖子。
雖然有高領衣領遮著，但是斑斑點點的紅還是看得見。
周懷山一副自家好白菜讓豬拱了的沉著臉，沒眼看的嘖了一聲。
“就沈勵那禽獸樣，你自己悠著點！你還小，太早了生養對身子不好，爹不指望你拿孩子穩固地位，沒必要，身體最重要。”
“昂！”周青臉頰一片羞紅。
這些話，原本都該是當娘的來說。
但是她沒有娘。
爺倆說了會兒話，王瑾折返回來，周青便抬腳離開。
王瑾勾著周懷山的脖子，樂呵呵朝周青擺手，“大侄女，晚上放學我給你買好吃！”
周青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管我叫什么？”
周懷山抬手朝王瑾腦袋拍了一巴掌，“占便宜占你爹頭上了！”
王瑾抱頭跳腳跑，“爹我錯了！”
瞧著王瑾和周懷山一個跑一個追，周青這一瞬間有些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