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頓時......
你什么意思?
連國子監祭酒都怔了一下。
臥槽!
別坑我啊!
慶陽侯跟在老和尚一側,補充道:“這是當年兇殺榮陽侯府滿門的兇手意外落下的東西。”
一句話,點燃全場。
南詔國七皇子直接起身,怒氣滔天,“你血口噴人也不是這樣的噴法!
這玉佩,是本王的東西,怎么就成了兇手落下的東西。”
云慶伯冷眼看著南詔國七皇子,“那就要問問七殿下你自己了,為什么當年兇殺榮陽侯府的兇手的玉佩,會成為您自己的東西。”
“你有什么證據!”南詔國七皇子問出這話,額頭青筋突突的。
他是當真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
周懷山冷笑一下,“證據?”
說著,他從脖子處掏了一下,一根紅繩掛在脖子上,從衣服里掏出一方玉佩。
“這玉佩,與殿下您自己的那枚,是不是一模一樣?”
當場這么多人在,周懷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上前,將那玉佩直接拍到南詔國七皇子的手上。
“看清楚!”
七皇子不知是被周懷山身上強大的氣場震懾了一下還是如何,指尖輕輕縮了一下,他拿起那方玉佩。
不得不說,一模一樣。
“榮陽侯府當年被滅門,可謂是一個活口不留,現在你突然拿出這么一個玉佩就說這是當年兇手留下的,未免太過牽強!”
周懷山壓根不理會七皇子,只朝皇上抱拳:“啟稟陛下,當年榮陽侯府雖然被滿門抄殺,但是周家軍右參將馬明年連夜趕了回來。”
周懷山提到馬明年,在場的幾位朝臣,有不少面色大變。
周懷山繼續。
“馬明年趕回去的時候,屠殺已經結束,兇手已經離開,但是,他在現場發現了這玉佩,這玉佩當時被府上的管事抓在手里,管事幾乎還剩一口氣。”
還剩一口氣,抓著玉佩對著馬明年說了什么,那就猜都不用猜了。
“第二天,馬明年拿著玉佩找到了當時大理寺卿,緊跟著大理寺聯合刑部對馬明年發出全國通緝。
罪名是什么,不消我再提一遍吧!”
說這話的時候,周懷山轉頭掃了刑部尚書一眼。
刑部尚書嚇得縮了縮脖子。
大佛寺老和尚跟著接了周懷山的話音,“馬明年突然被追查,他連遞出證據的機會都沒有,他連夜找到了貧僧。”
那時候,老和尚還不是和尚。
“他沒有給老衲玉佩,但是給老衲畫了玉佩的花樣。”
老和尚摸向脖子處,眾人這才發現,他脖子處有一根紅繩,拽出紅繩,底下吊著一個小巧的盒子。
老和尚觸動機關,盒子打開,他拿出里面一張明顯舊了的紙。
宣紙抖開,上面是一張花樣圖。
那圖上的花紋樣式,正好就是周懷山拿出的那枚玉佩,也正好就是南詔國使臣送出的那一枚。
“臣這里也有一份。”
“臣這里也有。”
隨著慶陽侯和云慶伯開口,眾人只見他們動作幾乎一致的摸向自己個的脖子,然后從脖子處扯出一條紅繩,紅繩底下吊著一個小盒子。
盒子里,都是一張畫著同樣花紋的經年舊紙。
許是被摩挲了太多次的緣故,那紙都破破爛爛的。
周青突然鼻子發酸。
他們這番舉動,嚴謹的解釋了當大佛寺老和尚看到玉佩時的下意識反應。
嚴謹解釋了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場斗毆。
誰都知道,早在二十年前,老紈绔榮陽侯與這幾位,那是過命的交情。
誰都沒想到,這件二十年前的事,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提了起來。
平心而論,南詔國七皇子是信了周懷山和老和尚的話的。
但是,他難以接受,為什么自己的玉佩會成了兇手的玉佩。
趙大人和七皇子的反應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便是反駁,“玉佩是你們拿出來的,這紙也是你們拿出來的,故事也是你們講的,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周懷山冷眼看著趙大人。
“玉佩可不止是我拿出來的,你也拿出來過一個一模一樣的!那就要問問你們七殿下了,這玉佩是你們南詔國隨便什么人都能拿到的已經爛大街的東西,還是專屬?”
方才還盛氣凌人怒火沖天的七皇子,此刻沒有那股氣焰。
他的表情,堪稱冷靜到平靜。
“專屬,南詔國皇室專屬,準確的說,是皇子專屬。”
皇上摩挲著那枚玉佩,手指輕輕發抖,他閉了閉眼又緩緩睜開,朝南詔國七皇子望去。
“按照年齡推算,二十年前,貴朝武功高強又已經具有殺伐決斷能力的皇子,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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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神情一抖,下意識搖頭,“不會!”
皇上冷笑,沒理會七皇子的話,只繼續自己剛才被打斷的話音,“唯有貴朝前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平王,以及......令尊。”
南詔國現如今的皇上。
沈勵很快反應過來皇上這話的意思。
“貴朝皇帝在二十年前榮陽侯府被滅門的三日后登基,這時間是巧合呢還是人算呢?
而原本的太子殿下,受貴朝先皇倚重多年,卻在榮陽侯府被滅門前半個月,突然心疾,一病不起。”
沈勵提到心疾,忽的心頭狠狠一顫。
心疾!
當年黃宸的病,當年宮中貴人徐婉的病,都是或多或少與心疾有關!
而事實證明,其實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怎么會有這種巧合!
他以前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些方面!
沈勵想到的事情,別的人肯定也想到了。
一時間,御書房院子里的氣氛,驟然凝固。
溧德侯第一個打破這種凝固,他幾乎是瘋了一樣,哭著就朝七皇子撲了過去。
“我艸你八輩祖宗,原來是你們這群畜生!”
大佛寺老和尚眼疾手快,唯恐溧德侯一把年紀被推搡一下,趕緊攔住他。
慶陽侯緊跟著從懷里摸出一個小藥瓶兒,熟練的倒出一顆藥丸。
云慶伯行云流水捏住溧德侯的嘴巴,那藥丸被塞進嘴里。
前一秒還強烈掙扎著要去拼命的老爺子,下一瞬在大佛寺老和尚懷里懨懨睡著了。
周懷山看過去。
老和尚解釋,“這些年,他聽不得這種話,聽了就要鬧,這把年紀,經不住情緒激動。”
所以,這藥,溧德侯經常被喂,云慶伯他們早就熟能生巧了。
周青酸了鼻子的眼淚怎么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都說愛情熾熱令人向往。
可友情美好起來,根本沒有愛情什么事兒!
友誼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