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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一向怕吵,玉萱擔心母親被人沖撞了又頭疼,立刻站起身道:“墨琴、雁書,跟我去正院看看!”
玉萱到正院時,江世城被暫時安放在耳房,大夫還沒到。
李姨娘哭倒在地上,柳姨娘正靠在門邊看熱鬧,一抬眼看見玉萱:“呦,四小姐過來了。快別進來了,血糊糊的嚇人,您金枝玉葉的別被嚇著。”
玉萱沒有理她,安氏聽見聲音走出來,看見玉萱在門外,問道:“你怎么來了?”
玉萱道:“我聽說二哥被大哥打了過來看看,傷沒事吧?”
安氏嘆口氣:“小孩子打架沒輕沒重,城哥還昏著呢。”
李姨娘聽了不愿意:“夫人,什么叫沒輕沒重,明明是故意下了死手的,誰家打自家兄弟往死里打?”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玉茜的聲音傳過來:“那你的意思是世圩故意的了?打死個不值錢的庶子,難道還能讓我弟弟這個嫡長子賠命不成!”
李姨娘一聽到玉茜的聲音嚇得立刻閉上了嘴巴,只伏在榻前抱著世城哭。
玉萱道:“什么叫不值錢的庶子?再是庶子,也是父親的兒子、自家的兄弟、侍郎府的爺!有本事去外面打去,總在家里欺侮自家兄弟算什么?”
安氏一把拉過玉萱:“閉嘴!這沒你插嘴的地兒!”
又對玉茜道:“誰也沒說是圩哥故意的,等城哥醒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玉茜轉頭看一圈,問:“圩兄弟呢?”
有下人答:“大爺見二爺昏了很是害怕,躲在自己屋子里不出來。”
玉萱捂嘴笑了笑。
玉茜臉一陣紅一陣白,氣道:“沒出息的東西,有本事打人沒本事認。去把他給我揪出來!”
江世圩還沒被揪過來,濟世堂的黃大夫就帶著醫箱到了。
安氏忙把他迎過去:“大夫,小孩子打架昏過去了,您趕緊給看看可傷的重?”
黃大夫過去一看,江世城滿臉的血已經被丫鬟處理干凈,露出頭上的傷口,像是利器所致。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說道:“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傷口處理的還干凈。我開個方子,如果發熱馬上給他喂下去,熱退了就好了。”
李姨娘忙道:“熱要是不退呢?”
大夫道:“不退就是感染了傷風,好了腦子也壞了。”
李姨娘一聽,嚎啕大哭:“我的兒,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老老實實吃齋念佛的,你還受這樣的罪!”
安氏道:“好了!誰也不想這樣的。秀竹扶你家姨娘下去,田嬤嬤你在這守著,照顧二少爺。”
李姨娘推開秀竹:“誰也別趕我走,我就這一個兒子,是好是歹我都要守在這里!”
安氏沒什么反應,田嬤嬤皺眉斥道:“一個姨娘也不怕閃了舌頭,一點規矩也沒有!”
玉萱看安氏還要讓人把李姨娘拉走,低聲道:“萬一不好了豈不是母親的錯?她要守著就守著吧,免得到時候母親說不過去。”
安氏被她一提醒,也反應過來,于是轉頭對李姨娘道:“你愿意看著就看著吧,有什么事就去正房叫田嬤嬤。只是不許再嚎喪了,城哥沒事也被你嚎出事來!”
玉茜并不理她們的官司,只等著江世圩來。
下人廢了老大勁,到底把嚇得腿軟的江世圩半抬半拖的給帶了過來。
玉茜一眼瞧見,又氣又恨:“你們就這么伺候爺們的!把人松了!”
說著她走過去扶住了江世圩,心疼的罵:“說過你多少次就不聽,這下闖禍了吧。沒祖母在身邊,還不知道消停,看現在誰還護著你!”
玉萱聽著她說的不三不四,道:“大姐,母親還沒發話,你在這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好像誰要害大哥似的。”
江世圩早后悔下手重了,這會看到安氏等人,也不等安氏說什么,就跪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母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拿花瓶嚇唬他,誰知道他不躲呢。”說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
玉萱見江世圩不過如此,往日里小霸王的稱號感情也是江老太太給寵的,真遇到事情就軟了,心里便有些瞧不起他。
玉茜一旁恨的直罵:“沒骨氣的東西,打了就打了!等父親回來自由處置,這會你服什么軟?”
話里話外的竟是暗示安氏并沒有資格管教,安氏縱然心傷,也確實不好管教這個原配留下的嫡子。
嚴了別人說繼母刻薄,松了又說捧殺,怎么也不得個好,不像玉茜,給她找個好婆家給份好嫁妝就算完成任務了。
安氏不無避嫌的說道:“你也不用在這跪著,晚上等你父親回來再說吧。先回房呆著,沒人叫你不許出來!”
說完,又叫人把江世圩送了回去,吩咐下人好生看好江世城,玉萱扶著她回了正房。
玉茜見安氏并沒有發作江世圩,一顆心才放下來。
她又派身邊的丫鬟給江世圩送了安神湯,安撫了幾句,這才回了瀟湘館。
玉萱扶著安氏回了屋,道:“母親,他們的事有父親呢,您只管歇著。頭可又被吵得疼了?”
見小女兒這么貼心,安氏心里暖暖的,拍著玉萱的手說:“沒事。只是那圩哥被老太太慣的確實不像話,對著自家兄弟下那么重的手,傳出去親事都不好說。”
說完看著玉萱,又道:“幸虧我肚子里出來的都可心,你哥哥再淘氣也知道讀書上進,你姐姐和你更是聽話貼心。”
旁邊田嬤嬤也笑:“可不是。不是自夸,咱們的哥兒姐兒就是看著比那兩房的爭氣!也不知道那樣的家風怎么教出二老爺和咱們老爺這樣的進士來。“
安氏瞪了她一眼:“不可胡說,老太太自有老太太的好。萱姐,你們可要給母親爭氣,想當初......”
玉萱見她又要開始說教,忙打斷母親的話說道:“母親,姐姐得了一副《碧桃圖》,聽說是前朝大家的工筆花鳥。說好今天讓我開開眼的,耽誤這會子,我也該過去了。”
說著就給墨琴使眼色,墨琴忙道:“可不是,剛才三小姐還派人來催呢,說晚了就不讓看了。”
安氏笑:“你肚子里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又哄我呢!去吧去吧,我也累了。”
玉萱沖著安氏吐了吐舌頭退了出來,真的去了玲瓏館。
玉菁正看著丫鬟們踢毽子,瞅見玉萱進來,張口就問:“可那邊鬧到哪里了?給我說說。”
玉萱笑:“想知道怎么不自己過去?”
玉菁道:“懶得看江玉茜那張嘴臉。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江世圩真的把老二給打死了?”
見她一臉八卦的樣子,玉萱頗有些無奈:“你就這么盼著他們不好?怎么說也是咱們兄弟。”
玉菁道:“我的兄弟只有垣兄弟一個,母親的孩子就咱們三個。還有,你可別學母親什么為了家族顏面顧全大局的理,小心把你教壞了,白受欺侮!”
“我知道,有帳當場就算嘛。”玉萱笑:“可面對母親,我要是也學你一頂到底,母親會傷心的。”
玉菁微微一沉默:“隨你了,反正咱們家就這樣了。”
玉萱見她低落,就給她說起江世圩來:“你沒看見,當時大哥往那一跪哭的跟什么似的。平日里也不見多理睬母親,這會子一口一個母親的喊,就怕母親責罰他。只看著父親回來怎么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