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睦桐倒還冷靜:“中了第幾?”
那婆子喜的眼睛瞇成線:“第一!官差說是什么元!”
玉萱忙問:“解元?”
婆子忙點頭:“對對對,是解元!”
江睦桐這下也坐不住了,問:“報喜的官差在哪?領我過去!”
那婆子道:“就在前院候著呢。”
江睦桐拔腿就走,安氏忙叫住他:“讓下人準備些賞銀帶上再去。”
玉萱知道哥哥肯定會中,但沒想到今世會做了解元,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變了天命,家里都朝著好的方向去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不一會玉菁也聽到消息匆匆趕來:“垣兄弟真的中了解元?”
玉萱點頭確認。
安氏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老天開眼啊,我的兒子有出息!垣哥真是為我爭氣!”說著就抹起眼淚。
玉萱嚇住:“母親,這是高興事,您哭什么?”
安氏道:“我高興的。”
玉菁笑:“垣兄弟本來就讀書好,中舉是早料到的。”
安氏點頭:“就是這孩子不聽話,拐著你大表哥去游學,也不來個音信。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榜吧?”
玉菁道:“反正榜就在那,也跑不了。不知道大表哥二表哥中了沒有?”
玉萱聽了,轉頭對身邊的小丫鬟道:“出去打聽打聽,安家的兩位表哥可中了?”
小丫鬟還沒跑出去,外面就進來一個婆子回話:“回夫人,舅老爺打發人來說兩位表哥也中了舉,聽聞咱們家三爺中了解元,老夫人高興,讓辦了酒席來請夫人小姐一起去安府慶賀。”
這樣的好消息,安氏也想與娘家人分享。
再說江世垣一直是安閣老看著讀書的,現在中了解元是該回去道聲謝。
她忙讓人備了重禮,又叫了玉茜、玉芳姐妹,等江睦桐送走了上門道喜的官差,一家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安府。
安府里,按老夫人高興的拉著安傳武的手直夸。
安于氏垮著臉:“傳文這個禍害,也不知道跑哪去,連個家信也不寫!”
安老夫人道:“就是你太嬌慣他,男孩正該摔摔打打的長大。你公公不說了,出去游學長長見識,學問上才能更進一步。要不是你管的嚴,他會不吭聲跑了?”
安于氏不敢再抱怨什么,安佳瑩笑著接口說道:“母親也是擔心哥哥,平時父親和二叔去個京外莊子上,祖母不也是常常念叨?”
安老夫人笑:“倒是我說錯你母親了。”
安佳瑩笑:“哪里敢,只是母子連心,互相掛念本是天性。”
安老夫人道:“知道你心疼你母親,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笑著拉著安佳瑩道:“只是男孩長於婦人之手,畢竟柔弱些,與他今后道路不利。眼看著你祖父年齡大了,能做幾年閣老?你父親這一輩守成可以,創業不行。只你兩個哥哥,是咱們家第三代的希望,一定要嚴格訓練,不能心軟。”
安于氏站起身,道:“母親,我知道了,以后再不敢溺愛他們。”
安王氏笑:“大喜的日子,母親怎么訓起人來,我也得反省反省,是不是對武哥太溺愛了。”
安老夫人笑:“你個猴,就會事后做好人,剛才怎么不攔著我說你大嫂?”
安王氏笑:“我哪里敢,還想多聽母親教導幾句呢。”
下人來傳:“江侍郎和夫人來了。”
安氏帶著四個女孩喜滋滋的進了屋子,抬頭看見安于氏,遲疑了一下,帶著歉意道:“大嫂。”
安于氏守著安老夫人也不敢給小姑子擺臉,笑:“大姑奶奶來了,快進來。剛母親還夸垣哥書讀的好呢。”
安老夫人見女兒來了,笑著招手:“過來。”
又沖著玉萱等人說:“你們女孩去園子里玩去,我們大人的話估計你們也不愛聽。”
安佳瑩笑著走過去,拉了玉菁和玉茜,帶著玉萱和玉芳去了園子里。
她邊走邊說:“上回你們只去了暖房,這次好好賞賞園子里的菊花,開的正盛。”
玉芳緊跟著玉茜,想起上次淑陽縣主的威風,不敢再離了安佳瑩身邊。
安佳瑩也看了出來,并不說出來,指派了丫鬟在菊花叢中擺了點心瓜果,坐著與姐妹們聊天。
江世垣中了頭等解元,玉茜心里并不是滋味,想起親弟弟在房里關著禁閉,玉菁、玉萱的兄弟卻風光無限。
她一時恨江世圩貪玩胡鬧,一時又嫉妒江世垣風頭正勁,臉色不停的變換。
玉萱看著心驚,不知道玉茜又在琢磨什么,她是再不信與玉茜姐們友善了。
幾個月觀察下來,玉茜心里只有一個江世圩,并不認別的的兄弟姐妹。
玉菁也是只認安氏的三個孩子為親人,其余的竟都是多余的。
玉萱有時候不禁想,這樣子看,大姐和三姐其實才像親姐妹,同樣的潑辣驕橫,同樣的執拗左性。
賞了一會菊花,玉萱起身去更衣。
回去的路上正看到二表哥安傳武等在路的那頭,瞧見她來了,沖著玉萱溫婉一笑。
玉萱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問:“二表哥怎么站在風口?小心別見了涼。”
安傳武道:“知道表妹要路過這里,專門等著。”
玉萱示意墨琴去旁邊盯著,墨琴猶豫一下還是去了。
玉萱道:“還沒恭喜二表哥,少年中舉,將來必將大展宏圖的。”
安傳武笑了一聲:“表妹同我客套什么?我來只是給表妹說聲:荷包我很喜歡。”
玉萱心陡然一停,抬起眼看安傳武一眼,見他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自己,不禁臉紅了:“這有什么,二表哥若喜歡,我再做一個給二表哥。”
安傳武道:“確實該做一個,我給表妹改臨帖挺累的。”
玉萱羞的更不敢抬頭:“那表哥想要個什么樣的?”
安傳武道:“做個筆袋吧,我去書院正好用的著。”
玉萱點頭:“好的,做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安傳武道:“直接讓你的丫鬟送給我身邊的鶴童就行。”
玉萱點頭,又問:“二表哥,我臨的貼可有哪里不好?”
安傳武道:“說不上不好,只是腕力不足,要多加練習才行。聽祖母說你過完年要來安府陪著瑩姐姐和菁表妹上學,到時候我再多教教你。”
玉萱心里歡喜:“好的。只是到時候二表哥不要嫌我笨。”
安傳武笑:“怎么會呢。對了,你愛吃什么,回頭我讓廚房給你加菜,上次見你沒怎么吃,是不是不合你口味?”
表哥竟然關心我的口味,玉萱甜滋滋的一想,便大著膽子說了出來:“我喜歡甜食。”
安傳武正要說什么,曹鵬云不知從哪鉆了出來,摟著安傳武道:“找你半天在這那,走走走,聽說三位表哥都中了舉,我專門定了酒席,轉眼就送過來。”
玉萱被他驚嚇一番,擔心被云表哥誤會什么,抬腳就想開溜。
曹鵬云一轉頭看見她還有些奇怪:“萱表妹也在?你姐姐呢?”
玉萱只好停下回答道:“園子里賞菊花呢。”
曹鵬云松開了安傳武要跟玉萱去:“我也賞菊花去。”
結果被安傳武一把拽住:“那里還有江家另外兩個表妹,你這幅紈绔的樣子別嚇著人。還是跟我一起去前院看著布置宴席吧。”
玉萱見兩人拉拉扯扯的走了,拍著胸口吐了一口氣。
墨琴靠過來,擔心的小聲問道:“小姐,這算不算私相授受?”
話音剛落,被玉萱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我和自己表哥說句話,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私相授受了?”
墨琴被打的疼,哭喪著臉道:“夫人不是說一男一女背著人就是私相授受?”
玉萱道:“那是陌生人!這里不是表哥就是表姐,姐姐還同兩位表哥說說笑笑呢,怎么沒聽見你說什么?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