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殺

109打臉

江老太太交換親事的話一出來,就連江睦桐都覺得荒唐。

淮陰侯還不像陳家,只要是他的女兒哪個都行,那是指名點姓要娶的玉菁。

他正要開口,安氏但凡涉及自己兒女就變得機靈起來,她扯住江睦桐搶先說道:“既然老太太是這個意思,那明天兩家來了,不如老太太親自出來談,也顯得老太太一家之主的威嚴不是?”

江老太太不置可否,安氏拽著還想說什么的江睦桐回了東廂。

江睦桐道:“夫人為什么不讓我說話,母親這么辦事未免荒唐。”

安氏道:“這會子同母親爭執,又要惹老人家氣一場。該是誰的緣分就是誰的,咱們不如等明天兩府來人了再商議,茜姐若有造化嫁進淮陰侯府,那也是她的福氣,我不攔著。”

江睦桐搖頭:“明日母親定不會如愿的,夫人你狡猾了。”

但是他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因為他也認為自己的母親越老辦事越糊涂了。

第二天最先上門的就是淮陰侯府,這次淮陰侯小侯爺陪著宣平侯夫人和淮陰侯老夫人楊氏親自登門。

安氏將人迎進了江老太太住著的正房大廳,江老太太故意擺個譜拖了一會沒出來。

安氏賠笑道:“老太太年紀大了行動有些遲緩,可是聽說是兩個孫女的親事,非要親自來聽一聽,勞煩兩位夫人等上一等。”

都是二品的浩命,身份上是平等的,這兩人又與安氏交情良好,哪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宣平侯夫人笑:“哪家沒個老人,都理解。”

楊夫人也道:“我們家太夫人也是想著親自過來,小侯爺嫌棄她行動太慢,強把她留家里了。”

以后是要做親家的,雖說楊氏是繼母,可那也是菁姐將來頭上的婆婆,安氏也想與楊夫人多親近,便挨著兩人慢慢閑話,時不時的打量著穩坐在一旁的坐的板正卻一臉通紅的淮陰侯。

半柱香的功夫,江老太太慢慢的從里間由姜婆子扶著挪了出來。

三位夫人立起了身,只有淮陰侯繼續陰著個臉穩穩做在位置上,楊夫人不敢管她,安氏也不想他給江老太太那個臉,宣平侯夫人裝看不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江老太太坐下,看了一眼又一眼,她也知道淮陰侯一界武夫不好惹,便笑道:“都坐吧。”

眾人坐下,安氏介紹了一圈就不再言語,宣平侯夫人心里估摸著沒什么好事,先開口道:“老太太,我們今天是來府上提親的,不知道老太太是否都清楚了。”

江老太太道:“都知道了,安氏已經給我說了。淮陰侯年少有為、官居高位,我很滿意。”

宣平侯夫人道:“既然安夫人、老太太都同意,那咱們這親事就是成了一半了,前兒個我給了小侯爺的庚帖,您看今天是不是把三小姐的庚帖也交給我?就算兩家交換了庚帖了,回頭納吉、小定咱們再慢慢商量日子。”

江老太太道:“昨天我們商量了商量,小侯爺年歲大些,配我們家嫡長女最好。”說著就讓姜婆子去拿江玉茜的庚帖。

宣平侯夫人和楊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淮陰侯嚯的起身,怒喝:“我求娶的是三小姐江玉菁,你拿什么別人的庚帖給我?我稀罕什么嫡長女!”

淮陰侯是親手殺過人的,刀口上過日子,他猛的一飆,渾身的殺氣瞬間擴展滿廳。

江老太太差點滑下座椅,安氏聽了心生歡喜,這小侯爺對玉菁果然一心一意。

江老太太道:“小侯爺這是不同意?我們江家嫡長女哪點配不上你?”

淮陰侯冷笑:“就怕你從中使壞,我才親自過來,果然沒讓我猜錯。我明白告訴你,我只要侍郎府的三小姐江玉菁,今天換了庚帖明天我就請旨賜婚。在沒嫁進我侯府之前,江玉菁若是短一根頭你們江家就是抗旨!”

楊夫人一向怕淮陰侯,不敢吭聲。

見楊夫人跟著就是個擺設,宣平侯夫人出來打圓場:“小侯爺趕緊坐下,咱們是來提親的還是搶親的,不像話!”

等著淮陰侯重新坐下,宣平侯夫人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安氏,才對嚇得全身僵硬的江老太太說道:“小侯爺就是個暴脾氣,老太太見諒。不過小侯爺的意思也很明白了,老太太到時候可不要再做出抗旨的事情來,江侍郎可還在停職期間呢。”

江老太太氣的抖索,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直指著安氏道:“你故意的!”

安氏低著頭不說話,宣平侯夫人是個仗義的脾氣,道:“老太太不要指責安夫人,誰家的媳婦能別的過婆婆去,否則就是不孝。是老太太自己糊涂,明知道小侯爺指明的是三小姐,還妄想著偷龍轉鳳。真以為京城是你們江家,由著你的性子作踐!”

安氏這才開口:“夫人消消火,老太太年紀大了。”

宣平侯夫人道:“年紀大了就在屋里好好養著,真沒見過出來明強孫女親事的,改天我可要給京里的夫人們好好說上一說!”

江老太太坐不住了,張嘴就要鬧騰。

宣平侯夫人快人快語:“前幾天老太太在門口與武安侯夫人的一場罵架讓咱們京里人看了個稀罕,我真是佩服老夫人這個折騰勁,折騰的兒子官都差點丟了,要不老太太再罵上幾回,說不定江侍郎的烏紗帽真就沒了。”

江老太太聽了不敢再出聲,只拿眼睛氣鼓鼓的瞪著宣平侯夫人,宣平侯夫人一個二品浩命的勛貴夫人哪里怕她,穩穩的坐在位置上拿著茶碗吹氣。

姜婆子見不是個事,笑著插嘴:“夫人真是伶牙俐齒,我們老太太都給您說的沒話了。”

宣平侯夫人抬眼看了看跟著自己的丫鬟,那小丫鬟卷起袖子沖著姜婆子就是一巴掌,嘴里還說道:“你是什么東西,這里哪有你個奴才說話的份!”

姜婆子自打跟著江老太太,就沒人敢在她面前不敬過,今天突然被一個小丫鬟打臉,又羞又氣卻不敢動,勛貴之家氣焰一向囂張,她真不保證接下來宣平侯夫人又出什么招式。

江老太太坐不住了,起身道:“既然你們不把我這個老婆子看在眼里,就去安氏那里說吧,老婆子不奉陪了!”

安氏喊住要進里間的江老太太:“母親,侯爺的庚帖還在您那里呢!”

江老太太將手里的兩張庚帖往地上一扔,走進了里間,安氏也不在意,彎腰撿了起來吹了吹,沖客人們道:“讓你們見笑了。”

楊夫人這才緩過勁來,拍著胸口道:“宣平侯夫人也是威武。”

宣平侯夫人一向看不慣楊夫人那個懦弱無能的勁,若不是淮陰侯太夫人說情,看著淮陰侯長大,她才不操這個心呢。

相比較而言,安氏今天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一直以為安氏溫婉和氣,沒想到也有這豁開臉狡猾的一面。

宣平侯夫人拉過安氏的手,笑:“就是怕你以后為難。”

安氏道:“那有什么,為了孩子將來過的好,我怕什么。走,去我屋里拿菁姐的庚帖去。”

淮陰侯也站起身,收起那張死人臉,笑著說:“剛才沒嚇著夫人吧。”

安氏望著他道:“你一笑還挺好看的,以后多笑笑,可不能像剛才那樣跟菁姐說話。”

淮陰侯臉色起了紅云,宣平侯夫人哈哈大笑,拉著安氏等人去了東廂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