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笑了笑,猶豫著問:“那三小姐,夫人相看的那幾家小姐?”
玉萱看了她一眼:“這事母親自會找你商議的,二哥畢竟是太保府的少爺,親事總不會太差。”
見李姨娘還不放心,玉萱又說道:“你自個也能感受的出,在安慶你過的什么日子,在京里自己家過的又是什么日子。母親不是那種苛待庶子的人,這幾年生的事情,更讓她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若是將來的二嫂與大嫂、三嫂差的太多,難免又引起家里的糾紛,姨娘大可以放心。”
李姨娘連連點頭:“三小姐說的是,是我眼界淺了。”
玉萱笑道:“兒女都是債,姨娘也是太關心二哥才回如此緊張的。”
李姨娘想了想,安氏看重名聲,城哥的親事估計說的也不會太差。
那張名單她也看了,也都是官家小姐,雖說官階低了,可是自己兒子什么成色她心里又不是沒譜。
可見安氏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玉萱又說道:“至于李姨娘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傍晚我已經將銀子給李管事送過去了。不過他們全家贖身后可有什么打算?”
原來袁府的李管事一家,自從江玉芳進府后,因為他們是江府李姨娘的親戚,沒少被江玉芳折磨。
不但李管事丟了差事,在內在伺候的李管事的女兒也被江玉芳成天拿錯打罵。
李管事也是有脾氣的人,這幾年跟著陶夫人做管事,也沒少撈銀子。
全家一商量,李管事就跑到陶夫人面前連告狀連贖身說了一通。
李管事做的也不是什么要緊的差事,陶夫人放下話,因為李管事沒立過什么功,要出府只能拿銀子贖身。
贖的是全家的身,這銀子數額就大了。
李管事一時半會拿不出來,就來找做姨娘的姐姐。
李姨娘一個不受寵的姨娘哪里有銀子,厚著臉皮給安氏提了一句,卻被玉萱聽在了耳朵里。
玉萱慷慨的拿出了銀子,李姨娘自然是感激不盡。
此刻就對玉萱說道:“說起來,奴才贖身出去雖看著自由了,其實反而沒了高門大戶在后面做靠山。若是孩子讀書出來也好,可是我那侄子也不是讀書的料,做個手藝還行,一看書就頭疼。”
玉萱笑:“我是想著,李管事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管事了,有些經驗又是姨娘的親戚,不如我給父親、母親說一說先給個莊子和鋪子給二哥,讓李管事帶著二哥先去練練手。以后咱們家倒可以做他們的靠山,不用再費盡艱辛的重新開始。”
李姨娘一聽,哪里有不歡喜的道理。
城哥多大的人了還沒摸過庶務,她當即說道:“如果能成,那我都不知道怎么謝謝三小姐了。城哥最近都抱怨老爺逼的太緊,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能幫著整理庶務自然是極好的。”
玉萱點點頭,讓雁書和墨琴送了李姨娘出門不提。
第二日玉萱說起這個話題,安氏倒沒什么想法,江睦桐問道:“你怎么想著讓你二哥整理庶務。”
玉萱先笑著問了一句:“父親這幾天守著大哥、二哥讀書可有收獲?”
江睦桐面色就有些怒色:“一個一個都不成器!如果都像垣哥就好了。”
玉萱笑道:“每個人的天賦不一樣,父親又何必逼的太緊。”
江睦桐其實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眼看著安氏的幾個孩子個個有出息,他也想把另外兩個兒子培養成人,好歹以后不低垣哥太多。
可是那兩個孩子太不爭氣了,圩哥讀書投機取巧,城哥看見書就瞌睡。
玉萱又說道:“父親想一想,若是兩位哥哥一直讀書不好,難道到老都抱著個書本不成?說句實話,大哥以后有大姐照拂著,又說了個皇商的岳家,怕是不愁的。可是二哥怎么辦?相中他的人家都是品階低些的,往后他若是不靠著另外兩個哥哥,日子難免艱難。二哥以往受大哥欺侮,怕是不肯親近大哥的;倒是三哥,以后步入仕途怕是沒時間料理庶務,打仗親兄弟,若是二哥能幫著料理,不但三哥無后顧之憂,與二哥也是個好營生。”
江睦桐不相信的看了玉萱一眼:“你真是這么想?”
玉萱故意顯出不高興來:“父親莫要看扁了女兒,難道女兒就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不成?”
江睦桐笑了:“能看到你們兄妹和睦,是我最大的心愿。你這番想法確實可行,回頭我找垣哥和城哥好好談一談,若是他們愿意,就行先按你的意思操作一番。”
玉萱又轉頭問安氏:“母親認為呢?”
安氏笑:“我看你安排的就不錯。”
江睦桐又道:“不過要等你們從安慶回來再說,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玉萱頓時有些泄氣,有氣無力的說道:“一想起祖母的身體我就難過,東西下人們正備著呢。我到了家里就給父親寫信,每天都將祖母的狀況寫給父親。”
江睦桐點頭:“正該如此,這次圩哥也不知道怎么了,盡找理由不回去。你和你二哥、三哥先回去,一定不要惹你們祖母生氣,知道沒有?”
玉萱說道:“父親多慮了,祖母病在床上,女兒哪里有那么不孝呢。”
又說了會兒話,玉萱才起身回去。
她看著丫鬟們整理好了行禮,這才將一大包東西交給墨琴:“你的將東西給劉公子送過去,就說時間太短我也沒繡多少,回頭我在安慶再慢慢的做,你暫時就住在琪妹妹那里,每天盯著咱們府里的動靜,尤其秋凌,可記下了?”
墨琴點頭說道:“小姐放心,平日花兒和草兒不打眼,卻是奴婢好好調教的,這回肯定能好好看住秋凌姐...的。”
玉萱又轉向染畫:“你去前街一趟,這回讓長春帶上那幾個拳腳好的,在暗處跟著;長安帶幾個家丁守在慶安院,我怕祖母急著要銀子,鬧出什么事情來。”
染畫答應著出了門,玉萱又拉著青棋和雁書想了一遍,看哪里有疏漏沒有。
玉萱走到梳妝臺前,摸出放在底下夾層里的一個荷包。
摩挲了一下,想了又想,到底還是將東西揣在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