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太玄,顧南野才跟白淵回多了些來往,他不想跟任何外戚有多的牽扯。
白淵回感覺到他的態度轉變,本不欲多說,但想到母親的叮囑,只得厚著臉皮說:“侯爺,您能找到太玄,可見與白家有緣,不知顧白二家是否有更大的緣分結為親家?”
顧南野皺眉道:“我對太玄殿下并無此心,你們多心了。”
白淵回錯愕,忙解釋道:“不是……公主年紀還小,白家不是想給公主說親,是我家靈婷妹妹……”
不待他說完,顧南野已翻身上馬,冷冷道:“那便更不用多說了。”
看著絕塵而去的人馬,白淵回頓時覺得頭大。
他好像把人給得罪了?
白淵回懊惱的回家,陶氏立刻喊他去問話:“見到西嶺侯了嗎?”
白淵回點頭,說:“顧侯一向不喜歡與外臣結交,聯姻的事,他不同意。”
陶氏著急道:“娶誰家女兒不是娶?他不與外臣結交,難不成還想攀附皇親?是不是你沒說清楚,你怎樣講的,仔細跟我說。”
白淵回沒辦法,只得把話重新學了一遍:“……顧侯起先是誤會了,我忙說是要給靈婷妹妹說親,他立刻回絕道‘那便更不用多說了’。”
陶氏后悔讓兒子去辦這件事,正要教訓,一個少女卻從幔帳中沖了出來。
白靈婷氣得臉紅,對白淵回說:“什么叫‘那便更不用多說了’?我堂堂世家小姐,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鄉下長大的野種?顧南野不過是個菜販的兒子,一朝得勢,眼高于頂,竟敢如此羞辱我!”
“靈婷!不可胡言亂語。”白淵回喝道:“什么野種?什么菜販?你瘋了?”
陶氏也拉扯著女兒,用手指點著她的額頭說:“你看看你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是世家小姐?”
白靈婷跌坐在椅子里,哭道:“娘!哥哥!我真的不想活了!二妹和五妹自從打宮里回來,家里的管事就開始偏心,還搶走了我訂好的布匹,說是她們要陪公主讀書,得做些新衣裳。我如今竟落到被下人欺負的田地!在家中尚且如此,何況外面?我沒臉見人了!”
“你慌什么?如此經不起事。”陶氏喝道:“有我和你爹爹,還有你哥哥在,能不管你?如今白家男兒中,數你哥哥最有出息,靈秀、靈嘉不過是去做陪讀,能翻天不成?”
白淵回不喜歡母親和妹妹這個樣子,扭頭出了正房。
曲慕歌心中一直記掛著顧南野的生日,一夜沒睡好,隔天一早,曲慕歌就向雍帝討恩典,說想去白家玩。
“我進京時昏迷著,如今女兒身體康復,想去外家看看。”
曲慕歌進宮一個月,幾乎沒有提過什么要求,又是去白家探親,雍帝立即就同意了:“這有何不可?朕派親軍衛送你去。”
曲慕歌忙說:“女兒不想引太多人注意,派一個宮人送女兒過去就行。”
雍帝覺得悄悄的去也對,免得后宮有些人知道了,生出別的心思。
但考慮到安全問題,皇上挑了一個功夫特別好的侍衛伴著她便裝出行。
曲慕歌由侍衛陪著,另帶著環環,三人出宮。
出去后,曲慕歌沒直接去白家,而是問這個叫做周路的侍衛:“你可認識錦衣衛的白淵回?”
周路點頭:“屬下與白大人打過交道。”
曲慕歌高興道:“你去白家將他約出來,我想單獨見他。”
她想請白淵回幫她轉交生日禮物給顧南野。
周路給曲慕歌找了家幽靜的茶舍安置下來,而后就去白家請人。
京城權貴頗多,有許多供達官貴人私下聚會消遣的地方。
這間茶舍便是如此。
環環小聲問道:“公主為何不去白家,卻約白少爺在此私會?莫非是……”
“不許亂說。”曲慕歌打斷道:“他是我表哥。”
在曲慕歌的認識里,表親是不能結婚的。
茶舍庭院深深,草木繁茂,曲慕歌等的無聊,讓環環取了魚食,蹲在天井中的小池邊喂錦鯉。
二樓的回廊上,有兩個女子倚靠著在閑聊,曲慕歌原本沒注意到她們的竊竊私語,但漸漸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她便不自禁的往花藤后面靠了靠,留意的聽著樓上的話語。
“……白靈婷一貫看不起我們,這下卻栽了大的跟頭,她已有半個月沒來參加花舍的雅集了,莫不是打算以后再也不見人了?”
另一個女子低笑著說:“她不僅進不了宮,親事還再三受挫。白家舔著臉面去試探過很多人家的口風,都沒戲,最近我還聽說他們找上了西嶺侯……”
“西嶺侯?天吶,白家竟然淪落到要把女兒嫁給這種行伍粗人了嗎?”
“千真萬確,白淵回在宮門口跟西嶺侯說的,有守衛親耳聽見了。”
“白靈婷真可憐,我聽說西嶺侯是個暴虐粗鄙的武人,在金陵做過很多不堪入耳的事……”
“真的嗎?你都聽說過什么事?”
“強搶民女、爭搶雛妓……他好像有些特殊癖好……搶的都是幼女……”
“天吶,好惡心!”
曲慕歌聽得義憤填膺,顧南野的名聲已經臭成這樣了嗎?
她又意識到,若這兩人所說的八卦是真的,那白家正在給顧南野和白靈婷說親!
曲慕歌更生氣了!
她“噔噔噔”的上樓,瞪著那兩個八卦的女子。
她并不認得她們,但她將她們的容貌記在了心里。
那兩個女子見又個少女沖上來,嚇了一跳,見她怒氣沖沖,緊張的站起來問道:“你、你是誰?怎么如此不懂禮貌到處亂闖?”
曲慕歌揶揄道:“比起背后編排謠言、說人壞話的人,我現在忍著沒罵人,可算是太懂禮貌了!”
她們兩人面色一紅,知曉自己八卦被人聽到了。
“你聽錯了,我們什么也沒說!我們與你不相識,你可不能平白誣賴我們!”那女子抵賴說完,拉著自己的姐妹就回茶室了。
曲慕歌氣呼呼的下樓回了茶室,猛灌了一壺茶下肚。
“公主,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曲慕歌有氣難出,只得說:“這個白淵回,怎么來的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