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秀主動賠禮道:“公主,對不起,這是家姐白靈婷。”
白靈嘉拉白靈婷的衣袖小聲說:“大姐,你既然知道這是太玄公主,就快行禮吧。”
白靈婷心中不甘,但她第一次見曲慕歌,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氣,若得罪的狠了下手處置她,她只怕還是要吃苦頭。
于是只得忍著不快屈膝行禮道:“白靈婷見過公主。”
這個禮非常敷衍。
曲慕歌問道:“看你神情,便不像是專門來拜見我的,你到這里來有什么事?”
白靈婷的確是有其他事來,她對白靈婷說:“你姨母家出了事,你母親正被祖父責罵呢,你還不回家看看?”
白靈秀驚訝的站了起來,但很快又坐了回去:“我回家也幫不上忙,我下午還有課,待放學回去,我自會去安慰母親。”
白靈婷輕蔑的笑了笑:“你還真是冷血。罷了,這是你的事,我只是好心告訴你一聲罷了。”
她就是來看二房笑話的。
最近因接待公主一事,二房處處壓過大房一頭,明明是她親胞兄接回了公主,好處卻都讓二房占了,白靈婷十分不開心。
如今二房終于出了點事,白靈婷巴不得他們越慘越好。
白靈秀畢竟只是個少女,待白靈婷走后,她不安的情緒更外露了。
白靈嘉已忍不住拉住她問道:“姐姐,姨母和曉夢姐姐不會有事吧?”
“曉夢?”曲慕歌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白靈嘉說:“我姨母的女兒叫衛曉夢,前不久剛進京,原本說好要到無涯書院來借讀,但不知怎么來不了。現在又聽說出事了,只怕是她父親出大事了。”
白靈秀靈機一動,問道:“公主跟衛妹妹都從金陵來的,是認識嗎?”
上層大家族里沾親帶故的多,但曲慕歌沒料到有這么巧的事。
“是大理寺少卿衛大人家嗎?”
“對。”兩姐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的確是認識的……”
曲慕歌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大戶人家出事,多半跟朝政有關。
最近朝中最大的事就是調查左貴妃的事,這件事牽扯到大理寺、刑部、吏部多個衙門,涉事的人就更復雜了。
在金陵時,從衛長風的言行來推測,衛家應該就是二皇子一黨的人,這次左貴妃通過大理寺的渠道提審葉典,衛家多半是牽涉進去了。
曲慕歌對閔氏的感覺還不錯,白家二房也沒有欺壓過葉桃花,于是她好心問道:“你母親跟你姨母來往的多嗎?”
白靈秀搖頭說:“姨母早年嫁去金陵,很多年沒聯系了,但去年姨父升職做了京官,姨母一個多月前帶著表兄弟妹進京,這才走動起來。但一來就出事了……”
曲慕歌算算時間,衛家和她幾乎是前后腳離開金陵的,這便有些不太對了。
若衛家很早就計劃要搬到京城來,憑衛長風的大嘴巴,之前在金陵不該沒聽說過。
可見他們進京的安排,極為倉促和臨時,像是不得不來。
左貴妃在葉典的事上想要撇開關系,就不能用左、段二家的人,必會使用別家的關系,衛家在金陵和京城都有人,他們是最合適的,但為了確保忠誠,左貴妃就需要拿捏住別家的軟肋。
衛家家眷莫非是被左貴妃弄到京城來的?
若真如她推測的這樣,衛大人極有可能會當替罪羊,案子最終也查不到左貴妃身上。
白家的主屋里,家主白以誠也正在為此事發怒,他對閔氏呵斥道:“貴妃指使人質疑公主身份,這就是與我們白家作對,不管衛家到底做沒做,左貴妃既然開了這個口,衛少卿這次都脫不了身,咱們白家再不能跟衛家有半點關系!”
白閔氏傷心又為難的說:“父親息怒,我姐姐向來是個不懂政事的人,她與衛大人分居兩地,衛大人在京城大理寺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兒媳婦我更是毫不知情。不管皇上要如何處置衛大人,媳婦都不敢說一句話,只是懇求父親能救救我姐姐和孩子,保住他們的性命……”
“糊涂!婦人之仁!我若出面保衛家女眷,豈不是寒了公主的心?豈不是讓外人笑我們胳膊肘往外拐?”
閔氏難過道:“可……她畢竟是我姐姐啊,我總不能就這樣看著她們淪為官奴……”
“你若對她們不忍心,難道就忍心看秀兒和嘉兒受到牽連嗎?她們現在伴公主左右,以后必有好婚姻,若失了公主的心,她們與其他女兒有什么區別?我白家與其他讀書人家有什么區別?”白以誠毫不留情的說:“你是她們的母親,是白家的媳婦,而不僅僅是閔家的女兒!”
無涯書院中,曲慕歌下午上課時一直走神。
她在想衛家和白家二房的事。
葉桃花前世記憶中,沒有任何關于他們的信息。
雖說葉桃花自己也沒啥存在感,但她跟白家好歹是親戚,總不至于連個二舅媽都不認識,那除非是……二房出事了。
前世左貴妃倒臺時,相關受牽連的人也很多,按照衛家如今的做派,必定是深陷其中,閔家會不會受到衛家牽連,也未可知。
但至少看白家的做派,為了撇清和衛家的關系,休掉閔氏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白家以前覺得葉桃花在民間受辱多年,有辱白家門楣,連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都不要,何況一個會帶來抄家隱患的兒媳呢。
待到下學的路上,曲慕歌將自己的推測跟馮虎說了:“你把話帶給侯爺,看看能否救下衛家家眷,只有這樣,衛大人才會站出來說實話,不會幫左貴妃頂罪了。”
馮虎去的快,回的也快,他回來時,曲慕歌剛在白玉堂換好衣服,準備參加白家為她準備的晚宴。
她問顧南野的意見,馮虎回話說:“侯爺說,只要二皇子沒事,衛少卿就不敢指認左貴妃,哪怕救了衛家親眷,也無濟于事。”
是啊,就算扳倒了左貴妃,但二皇子還在,要報復一個普通官員,也太容易了。
衛家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