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歌不想多談,只說:“我看向小姐嫻靜溫柔,她做我們的長嫂,應該也不錯吧。”
三人到了放生池后,喂了會兒烏龜、錦鯉,謝知音也跟了出來。
曲慕歌訝異問道:“知音姐姐,你怎么也出來了?”
謝知音快速的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白淵回,而后說:“跟法師論法時,我說了幾句愚鈍的話,好像惹太后娘娘不開心了,她說我既然沒有悟性,不如出來陪你們玩。”
曲慕歌聽了一喜,這位姐妹還真是干脆,沒跟家人商量,也不確定白淵回的意思,就自行決定在太后面前敗好感了。
那她也得表示下支持才行。
“皇祖母應該不會氣很久,姐姐也不要不開心。過幾天是端午節,白家組了龍舟隊要參加比賽,到時候我們一道去看扒龍舟。”
李慕妍、李慕錦聽者有份,也想看,曲慕歌為難道:“你們倆出宮是件難事,要是能自己求得皇祖母的同意,自然是可以的。”
李慕錦犯難了。
李慕妍出主意道:“我們求思敏姐姐去,她要是愿意帶我們出宮,皇祖母肯定同意的。”
“對!”兩人便興沖沖的回藏經閣找向思敏了。
余下曲慕歌和謝知音兩人,曲慕歌握住她的手,說:“姐姐是個面冷心熱又外柔內剛的人,能遇到一個知曉心意、互相欣賞的人不易,我定會全力幫你的!”
謝知音別過身子說:“公主突然說什么渾話,我聽不懂。”
但臉全然都紅到脖子了。
藥王廟的佛塔上,顧南野抱著手臂俯瞰著放生池邊說說笑笑的姑娘們,心情復雜。
他記掛著太玄今日要陪太后出行,擔心她刻意接近太后是要施行什么計策,放心不下還是提前跟了過來。
但看小姑娘自在又活潑的跟謝知音說笑,好像真的只是出來散心的。
他心中微微有些悶,發現自己在她心中好像也并沒什么分量,他的退避,沒有給她帶來半點不適。
曲慕歌在池邊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她一心想給謝知音創造機會,便喊來白淵回,說:“你陪知音姐姐坐一下,我回藏經閣看一下皇祖母有沒有什么安排。”
不待白淵回拒絕,曲慕歌就一溜煙跑了。
她忍著笑,和環環在路上壓低了聲音商量著:“以后請知音姐姐去家里玩,還要想辦法讓大舅母見見她,你若是跟長房的管事媽媽說得上話,也旁敲側擊一下。大舅母現在一直操心白靈婷的婚事,也不能耽誤表哥的大事呀……”
正商量著,曲慕歌余光撇到一個身影從角門一晃而過,她先是一頓,又立刻追了過去。
“誒……公主,你往哪兒去?那是往外走的路呀……”環環見她突然調轉方向,只得跟了上去。
曲慕歌氣喘吁吁的從寺廟內院跑到外院,在寺廟門口下階梯的地方,終于看清楚了那個人影。
她沒有看錯,真的是顧南野。
“侯爺!”
顧南野走太快了,就要走出寺門了,曲慕歌著急的揚聲喊了一聲。
顧南野仿佛沒聽到一樣,快步下著階梯。
曲慕歌跑起來,又喊了一聲:“侯爺,等等我!”
憑他的耳力,不可能聽不到,曲慕歌看出來了,他就是故意不理自己!
眼見人消失在寺門后,曲慕歌又急又氣,跺腳罵了一句:“顧南野,你混蛋!”
正在她郁悶立定時,男人的人影又從寺門口折返回來了。
看著顧南野一步步從石階下走上來,曲慕歌下垂的嘴角漸漸彎起。
顧南野走到她面前,微微彎腰,瞇著眼睛看她,并且面色不善說道:“學會罵人了?”
曲慕歌心里樂的不行,要是知道罵你就能把你罵回來,她早罵了。
“誰讓你不理人?”
顧南野直起腰背,盡可能冷淡說道:“殿下找微臣有什么事?”
曲慕歌自然是沒事的,就是看到他,不由自主跟上來了。
她沒話找話問道:“你怎么也來藥王廟了?”
顧南野說:“太后攜三位公主并兩位官家小姐出行,微臣自然要來巡查一番。”
“哦!”曲慕歌靈機一動,又問:“聽表哥說,親衛軍要組隊參加端午的賽龍舟,他分身乏術,只能參加白家的龍舟隊。你呢?顧家應該沒組隊吧,你要參加親衛軍的龍舟隊嗎?”
顧南野看著拼命閑扯的小姑娘,說:“沒空。”
“那你在忙什么呀?你都一個多月沒跟我聯系了。”小姑娘仰著頭,眼睛在春日的陽光下亮晶晶的,靈動的目光閃的顧南野心軟。
他別過頭,說:“國家大事,微臣不便多說。殿下若沒有要緊事,我得回衙門去了。”
曲慕歌縱然是大心臟,縱然篤定他對自己有情,但真的面對面站著,受到這么冷淡的回應,心情還是抑制不住的難過。
“那……我就不耽誤你了……”
顧南野聽到小姑娘聲音中帶著隱藏的哽咽,心中一痛,立刻轉頭去看她。
曲慕歌低著頭,看不到神情。
顧南野忍不住解釋道:“虬穹王族派了王女前來討論歸降的事,這兩日就要進京了,事務的確比較繁瑣。”
去年秋天,雍帝御駕親征收復光明關,徹底將虬穹趕出雍朝國土。
戰事結束后,兩國的國務并沒有結束,按照虬穹在光明關立下的投降協議,虬穹淪為了雍國的附屬國,關于王族的頭銜、領地邊界、納貢等等事務,都需要逐一協商。
曲慕歌疑惑問道:“虬穹王族不是被你殺盡了嗎?”
顧南野說:“我不殺女人和孩子,現在虬穹由王女輔佐親王世子執政。”
曲慕歌點點頭,想到虬穹和顧家之前的前世恩怨,開始體諒顧南野,說:“你遇上虬穹的事,近來的心情必然會受影響,他們如今為魚肉,我們是刀俎,想怎么報仇都可以,你也不必為他們生氣了。”
顧南野暗中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著實讓自己心痛,他都這樣惡劣態度的對她,她還在為自己找借口。
“太玄,你不必在我面前如此委屈自己。你父親是大雍皇帝,母親是貴妃,你身份尊貴,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
曲慕歌抬頭看他,說:“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說話做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任何決定都有你的理由,我若不理解,應該是有我不知道的事,總之……我這一年來,都被你安排的好好的,你從來沒有做過對我不好的事,相信你肯定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