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虐文女主修了殺戮道

第180章 倉踽:敢動我徒弟,你死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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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境煉虛修士捏造而出的幻境可謂無可挑剔,但越是美麗的東西就帶著越大的危機,瀛洲老者吃虧于魂魄出竅,輕敵損己,成就了何浩嵐一腔夙愿。

靈魂體沒有血液,何浩嵐也隨著幻境破碎化為虛無,事到如今,天羅宗的長老弟子竟也寥寥無幾。

那股殺氣不減,悲愴卻更甚。

倉踽見此一幕表情復雜:“這個老太婆,死都死了還弄這一出,倒是一點都沒變。”

也對,當初顯赫中洲的第一美人,天資聰穎,所向霹靂,原本仙途無量,卻說自斷就自斷,對自己如此狠辣,更何況是對仇人。

“靈魂體被削成了千萬片,可比肉身要痛上百倍,可想而知,那老貨在瀛洲的死相該有多難看。”

廢墟下,孟云卿看見老者身死,眼中全無傷懷,反而越加陰冷:“不中用的東西。”

他說著,感覺到一道異常明顯的視線,抬頭看去,方向正是何浩嵐身死不遠的位置。

可那兒空無一人。

他心中的煩躁更甚。

按道理今日白來一趟,他早該走了,沒必要和一群下界修士浪費時間,不過就算走,也要把那個下界女修帶走。

他想要的東西,還沒人能攔得了。

偏偏不知那下界宗門到底用了什么法子,金色屏障讓他不得寸進,只能等著妖獸把這些人修殺光再行事。

他沒發現看他的就是葉長歡。

“手刃仇人,自然痛快。”葉長歡自言自語,又像是回復何浩嵐的問題:

“殺之剮之,加倍奉還,為何不痛快?”

殺戮道以殺入局,可葉長歡從不是讓自己委屈的人,做事一向以自己為樂,是以殺人自然是開心的。

尤其是殺仇人。

倉踽的聲音再次落入她的耳側:

“那你呢?小鬼,到了這兒反倒是遲鈍下來了。”

“什么意思?”葉長歡不解,她并不認為自己悟性很差。

倉踽撓著腦袋,恨鐵不成鋼:

“何浩嵐為何大仇得報還不痛快?因為她心疼傷心的一直都是自己和同門!殺了仇人又如何?天羅宗還是被屠了,她也壽元皆盡回天乏力。再者她若是不設此局,在死后中洲境內該是一段傳奇,而今為了復仇,一世英名變成了惡名遠揚,若非迫不得已,誰愿如此?”

“顧斯善,而你呢?你看似事事以自己為先?卻困在舊事里不能自拔,你何時愛惜過自己的命?次次以命做賭,焉知他日不會有一朝失策的道理?”

葉長歡聞言不服:“兄長自幼有宗門庇佑,資源不缺,自然不知身在底層若不拼命,便會沒命的道理?”

倉踽氣笑了:“你倒是會倒打一耙,忽悠人都能被你忽悠瘸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從最底下爬上來的?底層弟子千千萬萬,爬上來自然需要付出代價,拼命該是自然,但誰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而你?你可給自己留過一次?”

葉長歡欲要開口,倉踽卻隔著距離與她對視:

“小鬼,有時候本大爺都覺得,二崽都比你還在乎你的命些。”

葉長歡啞然。

這是她在辯論上唯一的敗績,沒人比她更懂狡辯,可活了兩千歲的老怪物什么沒見過,一眼就看穿她想借一招“何不食肉糜”扣上大帽子。

是以將計就計,一舉真誠的必殺技反將她一軍。

可惡,輸在自己不夠老,閱歷比不上。

葉長歡懊悔。

她這一路走來,無論現世還是穿書,都帶著一往的作風,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卻第一次有人如此嚴肅的告訴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唯獨不可以不在意你自己的命。”

葉長歡低垂下眼簾,不知在思索什么。

一陣風揚起,有人出現在她的身側。

葉長歡收斂表情,抬眸時挑眉:“此處戰局已定,怕是沒你參悟的機會了。”

是顧斯惡。

劍修那張宗門弟子暗地里詬病的“死人臉”出現了些變化,但不多。

只是眼中隱隱有些不易察覺的急色。

聞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方才別過臉平穩的道:“外面一陣塵浪,我看不清,自然不知曉。”

也就是這時葉長歡才發現方才的巨大余波并未平息,掀起的滾滾塵埃讓放眼望去灰茫茫的一片,就是修士也看不清什么內里的情況。

她能看得見倉踽和孟云卿,完全是因為二人本就和她一樣就在戰局之內。

“也是,若是你來早些,或許還能親眼看見精神力混沌境到底是何等盛況。”

千里迢迢趕過來看熱鬧,來了發現晚了一步,此地早就人去樓空,這倒霉催的,倒是讓葉長歡心情好了幾分。

果然,自己的挫敗固然傷心,但若是對頭也一樣倒霉,那的確是意外之喜。

顧斯惡沒否認,面上卻半點遺憾沒有,只是反問:“如此龐大的威勢,護盾可會出現裂痕?”

聽得倉踽怒罵:“不討喜的兔崽子,自己想問人受傷沒就直接問,休要拉著本大爺的護盾下水!拐彎抹角的,果然十幾歲的小鬼路上的貓狗都嫌,本大爺看著也煩!一個兩個都煩!”

他說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抱著鐵碗里的三顆靈石走出塵浪。

遠處的二人聽不見他的牢騷。

葉長歡敲了敲金色的屏障,眼中閃過驚訝:“居然毫發無損。”

這么看來,那個便宜師尊的實力或許遠遠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好。”

顧斯惡又看了她一眼,徹底恢復了原樣,可這次卻再沒有離開這里,反而盤腿坐在葉長歡的身側。

塵浪散去,天羅宗最后那名化神修士長袍上血跡斑斑。

妖獸族群里卻不止一只化神,有幾只甚至已經離煉虛一步之遙。

“天羅宗零零總總怕是只剩下那個化神還能撐著些了。”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他們還真的做得出來。從今以后,天羅宗的蹤跡再也不會有了。”

各宗弟子看著戰局也議論紛紛,到了這個地步,妖族一直占著上風,天羅宗的確盡自己最大的力報了仇。

奈何寡不敵眾,該是輸局。

不過他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

“天羅宗一輸,宗門長老還不趕來,那接下來要死的豈不就是我們?”

“奉天宗倒是有一個煉虛修士,可他不是元嬰出竅嗎?連本體都不在,撕破虛空帶我們離開可謂天方夜譚,還有這金色屏障,能堅持到幾時都難說,莫非我等今日必死不成?”

修為和實力壓迫的無力感,算是這群年輕一輩順風順水到現在受到的第一次重大打擊。

葉長歡看著那化神修士早已傷痕累累的背影,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在他身上你可找到兄長問你的問題答案?”

修羅道,何以為惡?

這個問題答案,她也好奇。

顧斯惡點了點頭,并未遲疑:

“以往關于兇道記載,都是殺人無數,作惡多端,難有善終,是以我亦以為我即是以惡入道,就該如此。可我并不愿,若因入道而作惡,那我又是誰?”

“我是顧斯惡,我的道該是為我而生,而不是我為它而行事。他讓我想到底何以為惡?我便跟上去看著那天羅宗長老爭斗,此次設局他也有份,殘害八宗弟子,何家并未手軟,對于那八宗弟子而已,何家十惡不赦。”

葉長歡明白他的意思了,轉換了視角:

“但以往中洲九宗就紛爭不斷,本就不是什么友好關系,有些甚至還結下了不少血海深仇,譬如南弦宮和奉天宗,是以對何家亦或是天羅宗來說,八宗弟子就是死敵,殺了理所應當,算不得是作惡。”

顧斯惡贊同。

少年隨著時間流逝張開了許多,棱角越加沉穩,眉眼深邃:“所以何以為惡?天生惡念是,立場不一也是,我修修羅道,以惡入道從來不是要去作惡多端,相反,想要走的更遠,該是要一步一步的去體悟,甚至……”

顧斯惡皺眉:“包容。”

這該是為什么陳文軒只能吸納自己所殺之人的怨氣,而是顧斯惡卻從無挑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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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倉踽:敢動我徒弟,你死不死啊第180章倉踽:敢動我徒弟,你死不死啊:、、、、、、、、、、、、、、、、、、、、、、、、、:irrxs

“轟!”

爆炸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最后一個天羅宗化神長老被妖獸割裂了腹部,他那只嫁接的妖獸臂膀同樣貫穿了那妖獸的心臟。

可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勾起嘴角譏諷一笑:

“一群畜牲,算是個什么東西!即是滅天羅宗,就該付出代價!”

“不自量力。”

孟云卿目光微冷。

他一跳,跳到一頭化神妖獸的頭頂,那化神妖獸一步一步的走進,在孟云卿的指示下抓住已死妖獸的爪子,將爪子拔出天羅宗長老的體內。

隨之緊隨的,是早已被擠壓飛濺的血液。

血色映入葉長歡的眼簾,她死死的盯著那個毫無反抗,砸在廢墟之中的人影。

那修士眼睛睜著,可氣息全無。

死不瞑目。

瀛洲秘術為了防止他自爆,那些細絲飛撲上去眨眼之間吸干了他的血。

尚且才長至三四歲的元嬰感受到主人的死亡,自己也會跟著消失,發出了尖銳的哭聲。

可明明他的主人是笑著離開的。

萬般情緒灌入葉長歡的腦內,混亂得像是雜亂的毛線,卻因為這一聲哭聲,她找到了那根毛線頭。

殺戮道,以殺止殺,何以為殺?

所謂大仇得報,殺盡仇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快人心的事,因為死去的人再也不會活過來。

她終于明白倉踽的話,是了,憑什么她要困在舊事里?該心驚膽戰的是她的仇人,殺掉他們的確不會讓她多快樂,但一定會讓她了去心結,為登上仙途更上一層樓!

就好似她之前一直想要成仙,是為了報仇,亦是為了擺脫所謂系統的束縛,把那個系統碾為碎片,但其實一開始就錯了。

她該是為了成仙,才要報仇,才要擺脫系統,這兩者,就該成為她的墊腳石!

一直困惑的死結在這一瞬打開。

葉長歡恍然大悟。

這么久來本末倒置,實在不該!

周圍的靈氣這在一刻朝著葉長歡閉著眼睛盤坐的身體里涌入,同時她的精神力開始無意識的擴散,殺氣四溢,眾人側目。

“那是……鴻蒙境!”

太初境初期到中期這樣的小晉級并不會引起這樣大的動靜,能鬧出這樣大動靜的,除非是從一個大級跨到了另一個大級!

若說之前葉長歡步入鴻蒙境是半只腳還留在門外,那現在的她,就是徹底邁入其中。

“回肉身!”

倉踽大吼一聲。

原本在半空中的兩人眼前一花,有一剎那感覺自己被強力拉扯,窒息感襲來,盤坐在地面的肉身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收!”

葉長歡一陣心悸,感覺到失控往外冒的精神力,一掌拍入地面。

同時,天羅宗和妖族的對決已然了結。

妖族來勢洶洶,天羅宗硬是殺了大半之數!

“沒想到我會在下界被使絆子。”孟云卿居高臨下,掃視了一眼八宗弟子,倒不畏懼:

“不過也罷,剩下的這些也夠殺光你們的了。”

“狂悖!”

站在天羅宗殘存弟子里的夜溟聞言不屑,那些妖獸都是他的族群,孟云卿,算是什么東西?和妖族聯盟,狐假虎威的笑面虎。

現在還想著和他搶師尊,他此事恢復身份后,必然殺他。

“你到底是何人?八宗與你無冤無仇?殺人也要講道理吧!”有弟子忍不住道。

孟云卿聽笑了:“瀛洲做事,何時需要給下界的螻蟻道理。”

他指著站了起來的葉長歡,命令道:“我要她。”

“把她交給我,你們宗門的人可以活命。”

銹劍嗡嗡作響,顧斯惡目色下沉,冰冷的直指他中門:

“我要你——的命!”

誰也沒想到一個殺人兇手這個時候點名的卻是他宗女修。

云橫皺起眉頭,羅婉則怒然指著孟云卿大罵:

“欺人太甚!你把我們奉天宗當什么了?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就打,大家各憑本事!買肉?你倒是脫了衣裳走兩圈!”

夜溟的臉色一陣扭曲。

修仙界可沒什么男尊女卑,因為修道多是禁欲,更是不屑于美色,如今孟云卿說話如此曖昧,簡直齷蹉卑鄙到了極致。

孟云卿挑眉,不解這些人如何這么大的反應,左右他得到人只是想看看為何他見到這個女修和見到葉長歡一般不對勁,待弄明白了沒了作用,也不過是做成傀儡,或是挖心取肺而已。

用一人性命,抵多人生路,不該高興嗎?

雙方牛頭不對馬嘴,這里面葉長歡倒是了解孟云卿的意思,可她只是笑看著,并未開口。

“小鬼,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倉踽捏著拳頭,扭了扭脖子。

“你有種再說一遍?”

孟云卿不屑:“你不過煉虛修士的元嬰,又能反抗得了什么?若是不想死,便把那個女修交給我,我要那個女修……”

倉踽身影一閃,朝著孟云卿一拳砸了下去!

“你大爺的你要個登兒!”

“該死!”

孟云卿躲閃狼狽,幾只化神妖獸迅速圍攻上來。

“小小一個元嬰,不自量力,給我殺了他!”

妖族大能如此之多,殺一個煉虛修士的元嬰易如反掌。

“呸!”

倉踽不懼冷笑:“背后的哥幾個,怎么說?”

原本跟著一起進來秘境的奉天宗弟子聞言,之前還給葉長歡和顧斯惡守道的修士嗤笑一聲:

“千年不見,上三界的廢物到是膽子大了不少,如今把注意都打在我師侄兒身上了,出趟遠門,是條狗都敢在家門口叫了。”

“我奉天宗弟子立與天地,今日如此折辱我宗小輩,就算殺了你,上三界的人也只能憋著。”

那些弟子抬步走上前。

身上的筑基修為一升再升,數到靈氣直沖天際,一時間聚集多位高級修士的地界,讓靈氣不可避免的出現紊亂和撕裂。

“那是……化神、不、還有煉虛!”

看見這一幕的幾宗弟子不可置信:“最低也是化神!奉天宗怎么會那么多化神和煉虛!”

那枚雕刻著日月昆侖的令牌再次出現在倉踽手中。

他冷然的開口:

“奉天宗內門行事,下界之境誰敢忤逆,殺無赦!上界修士——”

“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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