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虐文女主修了殺戮道

第302章 東洲之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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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猙獰,看似真的和地獄里爬出來的沒什么區別,那些修士驚恐之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只見靈光一閃,最先冷靜下來的修士目色冰冷,朝著從自己而來的惡鬼一刀斬去!

“驚雷閃!”

他對擊殺極有經驗,對準的對自己面前的惡鬼,看著的卻是惡鬼身后的葉長歡,雷電化為長鞭,牢牢的束縛住惡鬼全身,如此之下,修士抬手掐住惡鬼脖頸,扭下對方頭顱,接下來便是不準備停留,趁著葉長歡反應不及,順勢了結。

可他才抓住惡鬼的脖頸,血液噴涌而出。

那并非是惡鬼的血,是他的!

“怎么可能?!”

修士臉色大變,猛地松開手,什么惡鬼什么地獄,都是假的!

被他雷電束縛住的,那是一把刀!

幻象!

殺戮道鴻蒙境后期的精神力,足矣讓局中之人將這一把把長刀看成惡鬼!也是,自古冥界超脫世外,別說是修士了,就是真仙也不可以觸碰得到,又怎么可能出現在一個修士的攻勢之中!?他們只當是怨氣匯聚,卻不想對著他們的,一直都是一把把利刃!

“咣當!”

不等他反應過來,葉長歡已經出現在眼前,兩刀相撞,修士倒吐一口血不斷后退,刀刃寒光反射在他雙眼,那股面對絕對實力的無力感足矣碾壓一個人的理智。

“不、你憑什么殺我?!我有何錯?!柯晁不也叛了,都是迫不得已,他為了女兒不也叛了?!還是說你認為這是錯的?若眼睜睜的看著至親之人死在眼前無動于衷,只為了大義的話,那又與你們說的畜牲有何區別?!”

他大吼,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可惜對面之人也無法給他:“我也不知這是對是錯。”

修士不忿,才要開口,葉長歡便繼續:“所以我沒對他動手。”

此話一出,修士眼中閃過劫后余生的喜悅,如果他下一秒沒看見那把刀沖著自己的脖子斬來的話。

他惱怒:“那你知道還對我動手?!”

葉長歡反手執刀,一刀斬落他的頭顱,絲毫不顧飛濺的血跡,面色淡漠:

“你與他如何能一樣。”

柯晁未曾對同族動手,是拿自己投誠,而他卻要同族的頭顱,拿去投誠。

她不是拖沓之人,在戰局大亂之下,就順著攻勢朝著后山而去,其他人亦是有同樣的想法,大家各憑本事,但真的到了后山方才發現那地靈石從來不是那么好拿的。

盤踞著的數只化神大妖幾乎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后山如今滿目瘡痍。

“人修,想要地靈石?可笑,今日就算是你們的天道之子來,也尋不到它半分蹤跡!”

地靈石何其重要,如今妖族無法進入結界,內里的妖獸知道若是人族大能而來,定然是打不過的,是以他們從來沒想過將其放在顯眼的位置,而是悄然藏起,要人族這輩子都找不到!

杜漣漪與李疏狂不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絕境,她冷笑一聲:

“好一只畜牲,當我來此就真的毫無準備不成?!”

鐵扇開合,她抬手結印。

這些大妖也不是蠢貨,怎么可能會給她機會?那怕一絲也不行!

“動手!”

“吼!”

化作獸形的大妖徹底成為龐然大物,來往之間靈氣肆虐,長尾一甩,數十棵蒼天大樹連根拔起,電閃雷鳴,水火交織,皆是朝著杜漣漪而去!

葉長歡隱約看得見樹木坍倒時有什么黑點一閃而過。

狂風大作,修士衣擺搖曳,一把長劍橫在杜漣漪之前,李疏狂抹掉嘴角的血跡,正氣凜然的臉上多出些戾氣來:

“欲過此地,那也別怪李某取其首級。”

“狂妄!”

“十方境!”

他握住劍柄,眼中閃過一抹金光,長劍一化為十,形成一個巨大的圓,接近煉虛的修為可不是拿來笑話的,同樣,一人獨擋數只同階大妖也是不要命了。

哐當!

大能廝殺往往越加殘暴,那數把長劍在大妖的皮肉之上留下血痕,而李疏狂也腹背受敵,脊背之上數道深可見骨的爪印浮現。

一只手落在他的后背,靈氣灌入他的體內,杜漣漪的聲音冷靜:

“書生!別死在這兒了!”

年少拜入師門的杜漣漪作為大師姐往往比同輩之人更成熟一些,不長大不行,她還有師尊,還有師弟師妹,自入道起她便四處奔波,妖獸戰場就是她的歷練之所,五洲淪陷之地便是她的廝殺境遇。

這一路從百年到千年,各宗天驕集聚一堂,都有同一個抱負,無數人與她一道又無數人死在其中,李疏狂是這一路陪她走過最遠的一個,這人不像是個練劍的,帶著一股書生氣,也不怪她第一次在妖獸戰場上就將他錯認成凡人,給提了出來。

那時正準備拔劍的李疏狂只覺自己突然雙腳離地,被人甩到身后,女修風風火火,怒斥周邊之人:

“如此生死之際,為何如此魯莽還落單了一個凡人書生!?”

他:“……”

她也算戎馬一生,不想再為誰送行,更何況……

她鐵扇砸入地面,低喝:

“你若死了,姑奶奶如今沒時間給你收尸!”

靈氣灌入地面,隨之整座山脈都在開裂!

李疏狂踉蹌站了起來,低笑一聲,咔嚓一聲扭正自己錯位的肩骨,半步不退的道:

“放心吧,今日我依舊給你開道!”

“天吶天吶,打起來了!師尊你千萬別有事啊!?”

云逸在狂風之中大吼,奈何大能對招,他們連站穩都是問題。

“我怎么覺得,我們這一塊兒有點不正常?”

樊承皺眉。

顧斯惡順勢低頭,看著密密麻麻的裂縫,出聲:“太快了……”

這里面也就葉長歡較為淡定,倒不是勝券在握,而是知道回天乏力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坦然接受暴風雨的洗禮:

“自然不正常,畢竟馬上就要塌了。”

說到做到,葉長歡話音還未落,眾人腳下的土地瞬間落空,齊齊掉了才去!此地成了一個大坑!

而就在他們方才站得位置,一條長尾撕碎虛空,直挺挺的砸了過來!

啊啊啊,宿主你烏鴉嘴啊!系統嚇了一跳。

卻見葉長歡抬起頭,其他幾人穩穩落地之后同樣察覺什么,抬眼一看。

一個溫婉的身影探了出來,笑意盈盈:

“各位,別來無恙,不必謝我。”

“祁凝!?她不是去找自己師尊去了嗎?怎么在這兒,還有……你明明可以提醒卻給我們挖了個大坑,故意的吧?!”

云淮揚聲。

和這人相處久了便會發現,此人溫婉的性情之下還有一顆焉壞的心,直白的說,就是腹黑。

方才那一下就是故意戲弄他們的了。

但話雖如此,那也不是別人能說的,云逸扭頭就吵:“那么大聲做甚?!我嫂子救你還有錯了?!沒大沒小,你就偷著樂吧!”

“笑話,我何需她來救?”云淮傲然輕蔑:“倒是你,旁人認你了嗎你就認親,可笑至極!”

“沒再說一遍!”云逸咬牙。

被樊承黑臉的叫了一聲:“滾回來!”

隨即抬頭,面無表情的開口:“閣下這是何意?”

客氣疏離,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素不相識。

葉長歡見來人,心一松,抱臂和顧斯惡站一塊兒,邊上還有一個姿勢差不多的宮葉。

三人表情最為正經,但若是沒一人一句開口的話。

葉長歡:“尋千年前的師門?祁道友不與你們一道,原是如此倒也是實為情理之中。”

那他們一群人在一塊兒就是意料之外咯。

“的確,樊承沒走便很奇怪。”劍修實事求是。

樊承面上瞧著對誰都一樣,那是因為他是平等的看不起每一個,按道理出了秘境之后,他該第一個離開的才對,不止如此,其他一行人沒分散才是更奇怪,他們可不是什么團結友愛的代表,沒有共同敵人多待半刻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宮葉瞥了眼說話只說一半卻又話里有話的兩人,無意揭穿兩人明晃晃想要套話的嘴臉,淡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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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最開始自然也是分而行之,但在這之中每一個都未尋到舊識,只能無功而返,唯有祁凝一人未回,想來她該是找到人了。”

說完,她輕咳了一聲:“當然,樊承以為她是遭遇不測,之所以能遇到你們二人,正是因為他欲前往飛星宮,路過此地而已。”

兩人耳朵默契的動了動,讓后齊刷刷的看向宮葉。

“我所知并不多。”

后者臉不紅心不跳,高冷依舊:“不過樊承所言有理,都是一起入秘境的,又是舊識,于情于理都得前去一番,左右我等毫無頭緒。”

系統:宿主,她說的好詳細哦,連為什么去都知道。

葉長歡難得贊同的點了點頭。

果然,若有什么困惑想知前因后果,問對人往往一勞永逸,說不定還有特殊收獲。

顧斯惡思索了兩秒,靈氣傳音:“我怎么記得樊承并非多管閑事之人。”

笑話,無情道能多管閑事才怪。

葉長歡嘆息:“那一定是為了人族大義。”

這邊祁凝也不計較,笑著道:“當然是為了正事,各位你們擋到路了。”

她方才說完,有一個身影探出頭來,是一張年輕硬朗的臉:

“怎么掉下去了?!放心,我來救便是!”

“想要做好人便滾一邊去,連路邊的狗你都要搭把手,我怎么不知朝陽宗弟子都如此好心了?”

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少年聞言怒然:“軒轅泓!”

一聽見這個名字,本來看的投入的宮葉也瞬間正色下來,看清楚來人的臉時忍不住出聲:“師尊。”

“宗主!”

云淮和陳文軒一樣驚愕。

何止三人,帝文珺盯著少年:“師尊,你以前了未曾說過少時如此熱心腸啊!”

千年后的朝陽宗宗主,出了名的暴脾氣,計較得失,從不吃虧,和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與之一起的,還有未來的八宗宗主,只不過相較于兩千年后,此時的幾人瞧起來尚且年輕。

“師尊,師尊你怎么在這兒!我便說回去怎么找到不到人!難怪找不到!”

元儒盯著風云宗宗主目光熾熱,突然看到什么,大驚:“師尊,躲開!”

那人修身后,還浮現了數只身體魁梧的妖猿!

聽見他大吼,妖猿看了他兩眼,吼吼出聲,消失在黑夜之中。

也是同時,金光乍現,瞬間照亮了整座山脈。

大妖嘶吼:“叛徒!”

葉長歡早已跳了上來,入眼的莫過于杜漣漪和李疏狂撕開了一條路,而山頂之處,一只巨猿馱著一女修,女修重傷瀕死,手中正拿著一塊金色靈石!

地靈石!

“天武血蘿猿,妖獸之中隱居之輩,偏安一隅,并不嗜殺。”

祁凝幽幽開口。

那個拿著地靈石的女修,與未來飛星宮宮主長得頗為相似,正是如今飛星宮大弟子,未來飛星宮宮主的長姐。

大妖怒斥叛徒,該是沒想到天武血蘿猿一族會指引人族地靈石的位置。

幾宗宗主跳進戰局,不敢一絲耽擱。

也是,地靈石如此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只安排了杜漣漪和李疏狂兩個大能?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

大妖暴怒,人修也不示弱,雙方勢均力敵,在山脈之中形成了巨大的氣浪,威力之強就是五人合抱的大樹也被連根拔起!

不是元嬰以上,連進入這場戰局的資格都沒有。

最殘忍的莫過于這場廝殺雙方的殺紅了眼,斷掉尾巴的大妖和甘愿廢掉自己一只手也要牽制住妖族的人修。

馱著女修的天武血蘿猿力所不能及,那地靈石不斷在人妖之中流竄,最后被最強那只大妖吞入腹中!

“畜牲!”

人修這邊怒不可遏,紛紛欲要剖腹取石,但另外一只大妖卻突然出現在眾人之前。

“不好!”

杜漣漪面色一變,直接將眾人推開。

皸裂的裂痕在大妖身上格外顯著,它張開血盆大口,不是為了吞殺,而是因為痛苦。

因為它全身都將裂開,那是化神大能的——自爆!

轟!轟!轟!

爆炸綿延不絕,將近十息之間,周圍亮入白晝!

元嬰以上都不能幸免,更別說一群金丹修士。

葉長歡感覺到欺壓上來的力道,沒忍住吐了一口血,青鋒和銹劍碰撞在一起,兩人對視一眼,將刀劍交錯,形成一個牢固的閉環。

這樣即便被氣浪裹挾,至少也不會落單!

只是兩人沒想到,會被帶到戰局中心。

劍修扣住葉長歡的手臂,從未松手。

而不遠處,杜漣漪低罵一聲,眼中殺氣騰騰:“什么東西,今日不剖了你,姑奶奶名字倒著寫!”

她才說完,就怒斥:“李疏狂!你敢!”

女修一身血污,靈氣頹然,才要站起來,就被捆仙繩牢牢捆住。

動手之人,赫然是李疏狂。

葉長歡目色下沉,顧斯惡也緩緩拔出銹劍。

杜漣漪見兩人,立馬道:“攔住他!”

李疏狂動作極為利落,他并未在意他人,將人捆好之后滿頭細汗,吃力的抓住劍,苦笑:

“那大妖尚有余力,你方才擋了大半,若是去,你會死。”

“那與你何干!?”

杜漣漪厲聲:“為我人族而死,死得其所,更別說我師弟就要死了!能拿到地靈石,我這個做師姐的走在前頭有何不可?!書生,若你敢耽誤大事,我必殺你!”

她眼中滿是血絲。

“可我不愿你死。”

修士帶血的指尖落在她的眉眼,又果斷的縮了回去,就此轉身:“你撐不住的,今日誰去剖石那大妖便會自爆,免不得同歸于盡,即是都是死,那為何不能是李某?”

“書生……”杜漣漪一愣。

“東洲淪落至今,也該是個頭了。”

他明明看著氣息奄奄的大妖,卻像是后腦也長眼睛一般,對葉長歡和顧斯惡道:

“兩位小友,雖不知你們為何篤定我東洲會叛,但今日李某說到做到,還望二位照看好我這位故人,李某——”

他提劍直上,眼中亦有決絕:“感激不盡!”

“吼!”

大妖的靈氣切割著他的皮肉。

他卻不管不顧,也要一劍貫入妖腹。

“所以,為何要叛呢?”

葉長歡低聲。

明明拼了命也要拿回來的地靈石,明明經歷過這一切,知道走到這一步有多么不易。

為什么還要叛?

那個在大妖自爆中不顧性命也要沖進去,死死抓住地靈石不愿放手的修士,也曾為這一刻從容赴死。

但也是他,數不勝數的人修因背叛而化為烏有。

還是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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