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苦肉計
第一百一十二章苦肉計
崔慍衣袖一掃,那支袖箭隨即落在地上,他一襲黑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整個人透著一股邪魅,霸道的把謝瑯華擁入懷中,好似情圣一把謝瑯華的頭輕輕的摁在胸口。
若是細看的話便會發現,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噙著一絲淺笑。
他來的真是恰到好處,不早不晚將一出英雄救美演的十分完美。
崔大和崔二也從天而降。
方幻云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沒事吧!”崔慍凝神看著謝瑯華,平日里拽的二五八萬的表情一掃而盡,換做一副深情款款的摸樣,眼中柔的幾乎滴出水來。
他自認他這副表情已經完美到極致。
哪知,謝瑯華眉頭微微一蹙,伸手推開了崔慍。
她沉聲問道:“這些可是你們崔家的人?”
崔慍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
“嗖……”袖箭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謝瑯華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慍。
“嗖……”就在那時,崔大身子一閃,一支袖箭如流星一般朝謝瑯華襲了過去。
謝瑯華眼光一凝,死死地盯著那支袖箭,那支袖箭明明很快,與整個夜色融為一體,可謝瑯華眼中卻出奇的看見那支袖箭的軌跡。
仿佛她只要輕輕的伸出手,便可以把那支袖箭抓在手中,事實上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就在她伸手的那瞬間,又有幾支袖箭朝她襲了過來,好似不管有多少人,謝瑯華都是他們的目標,不死不休。
“你瘋了嗎?”崔慍難以置信的看著謝瑯華,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霸道的將她拉入懷中。
他抱著謝瑯華身子一閃,避開那幾支袖箭。
謝瑯華滿目憤怒的看著崔慍,沉聲說道:“你還說他們不是崔家的人,那些袖箭分明是有意避開你。”
崔慍也怒了,事實上他從來都不是個脾氣好的,他冷冷笑道:“謝瑯華你簡直不可理喻。”
“嗖……”就在兩人爭執之際,謝瑯華沒有發覺,一支袖箭穿透層層防備,悄無聲息的對準了她的心口破風而來。
“小心。”她沒有看到,崔慍卻是看到了。
謝瑯華一驚。
電光火石之間,崔慍以血肉之軀擋在她身前,那支袖箭從他的胸膛穿了過去,帶出一片血色。
“嗯。”崔慍深深的看著謝瑯華,口中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音。
“郎君。”崔大崔二一臉震驚大聲喊道。
“你信我。”崔慍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瑯華,他一改往日放蕩不羈的摸樣,一臉認真,身子一軟倒在謝瑯華跟前。
“郎君,你醒醒啊!”崔大穿過密集的袖箭撲到崔慍跟前,把他抱入懷中。
“我殺了你們。”崔二一聲厲吼,整個人好似發狂了一般,手中的劍舞的飛快。
方幻云使出渾身全力。
謝瑯華怔怔的看著倒下去的崔慍,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崔慍竟會以血肉之軀替她擋下那一箭。
一時之間她心中五味雜陳,看著崔慍的雙眸越發復發。
大片大片的血從崔慍胸膛噴了出來,染紅了謝瑯華的雙眸。
就在那時一支袖箭朝抱著崔慍的崔大射了過去。
謝瑯華雙眼一瞇,輕飄飄的伸出了手。
眨眼間,快如流星的袖箭,安安靜靜的躺在她手中。
崔大抬頭看著謝瑯華,忍不住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震驚,這袖箭是用特制的弓弩射出的,速度極快,殺人不過是眨眼間的事,連他和崔大也不到徒手抓袖箭這種瘋狂的事。
連著方幻云也是一怔,看著謝瑯華的眼神微微變了變。
謝瑯華自己亦是異常震驚,她嘴角一彎笑了起來,原來她真的可以做到。
朦朧的燈籠下,她穿梭于箭雨之中,一如閑庭漫步一般,兩只手都沒有閑著,抬起落下之間袖箭落了一地。
見她如此妖孽,崔二也是驚得合不攏嘴了。
很快那些刺客便退了下去,來的蹊蹺,退的也是無聲無息。
“郎君,郎君……”崔大抱起已然昏過去的崔慍驚慌失措的沖進了別院。
謝瑯華跟在崔大身后,扭頭看著方幻云說道:“快去找一個大夫。”
崔二卻趕在方幻云之前消失不見。
謝瑯華眉頭緊鎖,守在崔慍榻前,眼中不止有擔憂,更有些許驚慌,若是崔慍因著她的緣故有個三長兩短,崔家更不會放過她了。
她看著鮮血染紅了崔慍的衣衫,他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一動也不動,手心一片濕滑,眉頭擰得更深了。
崔慍可千萬不能有事。
很快崔二把大夫帶了過來。
大夫給崔慍處理了傷口,又開了一些服用的藥,說他傷的著實不輕,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看三日內是否能醒過來了,若是能醒過來的話便可安然無恙的度過這一關。
謝瑯華聽著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她知道崔慍傷的不輕,可沒有想到他竟傷的這樣嚴重,已然性命攸關。
謝瑯華讓大夫也給方幻云包扎了一番,便讓她回去歇息了。
她與崔大,崔二守著崔慍。
蕭氏和春桃聽聞之后,來看了看崔慍,見崔慍傷的如此嚴重,兩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蕭氏看著謝瑯華,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么,可見謝瑯華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樣,她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整整一晚,謝瑯華守在崔慍榻前一動不動。
東方泛白的時候,崔慍突然發起熱來,謝瑯華讓崔大打了盆溫水,將帕子打濕,覆在崔慍額上,等帕子變涼了,便再換一塊帕子。
早上春桃給他們送來飯菜,謝瑯華一口都沒有吃。
崔大和崔二也沒有什么胃口。
謝瑯華看著面色發紅的崔慍,一顆心跌入了谷底,她知道外傷最怕高熱了,若是高熱退不下去,人八成是廢了。
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崔慍,把他的摸樣映入眼中。
他狹長的雙眸緊緊閉著,殷紅的唇瓣失了血色,褪去往日的邪魅與放蕩,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沒有一點生機。
整整一個上午,謝瑯華一直重復著給崔慍換著帕子,不知怎的竟一點效果都沒有。
謝瑯華越發擔憂,面色難看的厲害。
崔大和崔二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大小姐!”用過午飯之后,方幻云突然來了,她深深的看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再囑咐崔大務必給崔慍敷頭,一刻也不能停下。
在崔大點頭之后,才起身跟著方幻云走了出去。
哪知,她前腳走了出去。
崔慍后腳便睜開了眼。
崔大和崔二沒有一點異味。
崔慍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崔大和崔二說道:“她可已經走遠了?”
崔大笑著點了點頭。
在他們兩人的注視下,崔慍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
他是受傷了不假,只是大夫把一分的病情說成了十分而已,還有謝瑯華喂他服下的藥,也不是什么療傷的藥,而是使人發熱的藥。
他一臉挫敗嘖嘖嘆道:“想不到我崔慍竟淪落到以苦肉計來博取美人心的地步了。”
崔大和崔二嘴角一抽,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你快給我端杯茶來,還有你快去廚房給我找些吃的。”他指揮著崔大崔二說道。
身子一閃,飛快的去如廁了。
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發現,這世上最痛快的事莫過于裝病,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真真快把他給憋死了。
今日的謝家可熱鬧了,流言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婢子和仆從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一發不可收拾。
“你聽說了嗎?人人都說玉少爺根本不是侯爺的孩子,是姨娘和別人種。”
“我怎么會不知道,你別說若是細看的話,玉少爺長得還真不像咱侯爺,想不到姨娘竟是這樣的人。”
趙氏知道后氣的嘴都歪了,她親自去給謝長安請罪去了,指天立誓哭的眼睛都腫了,一副比竇娥還冤的摸樣。
對于這些留言謝長安自然是不信的,他心疼的抱著趙氏好一通安撫,趙氏才不哭了。
他下令若是誰在議論此事即刻杖斃。
可流言單靠暴力是剎不住的。
徐氏知道后,巴巴的去告訴了老太太,非但沒有討到好,還被老太太訓斥了一頓。
謝瑤華知道后,一臉陰沉在坐在妝臺前,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此事定是謝瑯華的手筆。
她冷冷一笑,好一個狠毒的賤人,竟然連這件事都知曉了,果然再不是從前那個蠢貨。
好在父親是相信姨娘的,然三人成虎,眼下他相信并不代表他永遠都會信,無論如何這件事決不能暴露出來,她才為自己正了名,斷不能因此事毀了她的前途。
她帶著冬雪,提步走了出去。
縱然謝長安并沒有懷疑趙氏什么,趙氏還是很不安,她派人給謝文安遞了信,今晚子時老地方見。
徐氏越想越不對,趙氏的孩子若不是謝長安的,那會是誰的?
她徒然一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個人從她腦海中閃了過去,她遣退了所有人急匆匆的朝謝文安的書房走去。
謝文安正在書房看賬本。
見著徐氏推門而入,他神色一冷,皺著眉頭說道:“你怎么來了?”
徐氏冷眼看著屋里的仆從,沉聲說道:“你們都退下。”
霎時,屋里只剩下她與謝文安。
她大步走到謝文安面前,凝神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謝玉是你和趙氏的孽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