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戰妃

第二百四十章 恨之欲其死(4)

嫡女戰妃第二百四十章恨之欲其死(4)_wbshuku

第二百四十章恨之欲其死(4)

第二百四十章恨之欲其死(4)

如果你深愛著的男人在你身懷六甲的時候端了一碗墮胎藥給你,你會怎么辦。

如果你一直在拼命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與他齊肩的位置,可他卻在中途把你推入深淵,你會怎么辦。

如果你為了他付出太多還自以為是怕他心疼怕他擔心的不讓他知道,可事實卻是他根本不關心你的死活,你的付出和心血,你會怎么辦。

步天音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一方太霸道,另一方太沒有地位,遲早會分開;如果一方太精明,另一方太傻太小白,那么總有一個人會先退出。她不是小白女主,也不是傻子任人蹂躪,她雖然不及云長歌,但也是個聰明的菇涼,所以她一直會覺得他們在一起會長久。

“夫人,這只是一碗安胎的藥,夫人不要多慮。”云楚的聲音不像是撒謊,可是誰都會演戲不是么。

連云長歌都會演戲,何況是忠心于他的云楚。

看來,她之前在藥上搞的小動作,云長歌一清二楚,不然云楚也不會這么解釋。

這房間里里外外都是云長歌的人,今天她要是不喝下這藥,恐怕他們就是要灌也得給她灌下去吧。

步天音真的對云長歌很絕望。

他有什么話不能跟她說,偏偏要一個人做主不要這個孩子?

步天音一直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是她卻從未放棄過去猜測揣摩他。

可這一刻,她不想猜了。

她不知不覺間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撫上了小腹,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黯淡的光亮,充滿了絕望。

云長歌逼她至此,她還有什么辦法能保住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

片刻后,她在云楚滿目的驚訝中猛地端起了藥碗,仰頭一口灌下。

然后,她素腕高抬,用力將青瓷碗摔在了地上。

碎片飛濺。

云楚幾乎已經可以猜得出她喝下的藥可能會有問題,可是沒有想到她會這般敏感,她的反應會這么劇烈。

“滾出去。”步天音說完就將自己蜷縮在榻上,冰冷的吐出三個字。

云楚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她想自己一個人,于是便摒退了所有人。

步天音的心徹底的涼了。

她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榻上。這樣的動作要不是極度缺乏安全感她才不會去做。

她不敢去觸碰隆起的腹部,她在靜靜的等。

等死。

等那個孩子從她體內化作一股鮮血流逝。

云長歌,你夠狠。

步天音迷迷糊糊的便覺得身上無比的舒服,緊繃的神經竟然放松了下來,云長歌是怕她痛苦么,所以連墮胎藥都做得這么無痛?她閉緊了雙目,唇邊一絲冷笑,然后睡了過去。

迷離之間她夢到一個孩子抱著她的腿,不斷的求她帶他走。

他看起來那么小,那么脆弱,似乎碰一下就會碎掉,她小心翼翼的想將他包起來,卻不知道該怎么去擁抱他才能夠不傷到他那么幼嫩的皮膚。

她想去抱那個孩子,可是怎么也觸摸不到,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她越來越遠,她這時才回過頭來,看到云長歌白衣墨發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邊拉著她,就是不讓她去抱那個孩子。

她想起來花清越修古詩文閱讀鑒賞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子曰,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白話的意思是,愛一個人,就希望他活下去,厭惡起來就恨不得他立刻死去。

她不知道云長歌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那么深知她的性子,就應該明白如果這個孩子沒了,還是被他親手殺死的,她會有多恨他。

花清越當年說的話,步天音只知道前半句,卻不知道其實后面還有一句話,“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既要他活,又要他死,這就是迷惑。

云長歌不是恨,只是迷惑,母子之間只能選擇一個的時候,以他的性格必然會果斷選擇她。留得青山在,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他的苦心。

朦朧的淚水沖斷了惡魔,步天音忽然驚醒,對上了一雙俯視她的明眸。

云長歌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撐在身側,似乎要親吻她,她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了,云長歌俊美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尷尬。

步天音咬唇,抬手給了云長歌一巴掌,然后不由分說的把他推下了軟榻。

她的臉上是從未對云長歌有過的冷漠,滿眼的鋒棱幾乎要刺穿云長歌的心。

她冷冷開口:“孩子都沒了,你還來做什么?云長歌,我忘記讓云楚告訴你,我恨你。那么,我現在就親口告訴你,我恨你。”

恨他永遠都覺得這場愛情該由得他做主,恨他自以為是的主導,恨他把一切瞞著她。

恨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總之就是恨了。

云長歌沉默著,目光觸及步天音蒼白的臉,一言不發的向外面走去。

步天音發泄完怒火就要下去收拾東西離開,其實她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不想白白的走,走之前不帶走她什么心里不痛快,可就在她下床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肚子很沉,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的小腹仍然鼓鼓的——

這怎么回事?

她的孩子莫非沒有事情么。

她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沒有異樣,孩子也還是好好的,那么云長歌交代她喝的那碗藥,真的只是安胎藥?

天啊,她居然錯怪云長歌了。

可是,璃姬明明說他不想要這個孩子的。

直覺告訴她,璃姬說的沒錯,因為云長歌根本就沒有一個要做父親該有的喜悅。

步天音好大一會兒才從清蓮居出來,問路邊的丫鬟道:“太子殿下呢?”

“回夫人,殿下在……”

“在哪里?”聲音陡然冷了下去。

“在紫竹軒。”

“紫竹軒在哪里?”步天音問道。

“在……”丫鬟嚇得渾身都在打哆嗦,不知是把她當成了吃人的妖怪,還是那紫竹軒是吃人的妖怪,她指了一個方向,步天音立刻便奔了去。

外面包圍著一層又一層的紫竹,天然成林,清幽典雅。步天音還未靠近,便見到有幾個丫鬟逃難一樣從竹林里跑了出來。

她抓住一個問道,“里面怎么了?”

丫鬟驚慌跪地道:“夫人,殿下在發脾氣……”

是啊,一向溫軟如玉的太子殿下忽然發了業火,這讓他們如何不驚慌?云長歌在他們面前一向都是很暖的形象,此刻發火,完全可以想象有多么嚇人。

——那瘆人的程度絕對不亞于面癱臉韋歡天天對著人笑。

步天音大步朝里走去。

看著不大的一片紫竹林,她卻走了足足十分鐘。

竹林盡頭是一道拱門,她覺得這門看起來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之前一直知道太子府里有個地方在動工,只是不知道在蓋些什么。這種皇家府邸蓋樓蓋房子都再尋常不過,她根本就沒有在意。

只是她不知道動工的地方就是紫竹林。

更不知道云長歌在紫竹林蓋了一座望天樓。

二層精致的小樓,連門口院墻下的的花壇都分毫不差。

這座樓還在建設之中,雕梁畫柱都做了出來,只差最后的收尾竣工。

忽然想起《書劍恩仇錄》電視劇里面有關香香公主那個傳奇女子的一段故事。那個明媚的少女是回部的公主,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子,乾隆看重了她的美色,將她收入宮中想占為己有。乾隆擔心她思念家鄉,便在皇宮里給她蓋了和回族部落一模一樣的房子。可是她早心有所屬,無論乾隆做什么她都不會感動。

可是,為什么云長歌做什么她都會感動?

云長歌此刻就倚在她平時最愛靠的那個地方,

——樓上的長欄上。

她喜歡那里,因為可以看到談藪樓,可以看到步府一大部分的景色和人象。

云長歌知道她來了,可是卻沒有看他一眼,長眸遠眺,目色微沉。

步天音忍不住有些責怪自己,如果換成她是云長歌,自己喜歡的女人這么不明就里的打了他,她更得氣得不行。

她抬頭看著他,忽然面色一凝。

云長歌的手在滴血,步天音這才慌忙的跑進去,一進去就被滿地桌椅的殘肢斷臂驚了又驚,頓時明白云長歌的手為什么會流血。

那個人啊,居然用手劈碎了這些桌子椅子什么的,受傷了還不讓人包扎。

云長歌聽到步天音跑上來的動作,有一瞬很想飛身過去抱住她,告訴她有了身子就不要像從前那樣走起路來沒個樣子什么也不注意。

可是他停住了。

之前交代云楚親自去看著她喝藥,只是他做的一個試驗。

他想看看如果她真的沒了孩子會怎么樣對他。

可是她真的跳進了他布置好的陷阱里,以為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她的平靜和她的冷漠都讓他難受。

他以為自己沒什么能夠接受不了的。

然而事實呢?

他不過和普通的男人一樣,會在意自己的女人怎樣看待自己。

步天音提著裙子輕車熟路跑到樓上的時候,云長歌忽然一個掠起,在她即將要沖到她面前的時候縱身躍出去很遠。

烈日。白衣。墨發。驚鴻輕影。

云長歌幾個點起,消失在紫竹林外。

步天音才不是那么容易認輸的人,她再次追了過去,要不是此刻身子重沒有辦法使用輕功,她真的很想沖過去把他摁地上……嗯,然后好好蹂躪一番。

云長歌并沒有回清蓮居,他太子府的地方很大,步天音一路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還是云楚從一道門后閃了出來,對她說道:“夫人,殿下讓您不必找他了。還說……您現在是自由的,去哪里他管不到。您若是想回家,讓屬下護送您回去。”

步天音上前幾步,看著云楚道:“我去哪里你管不到,他在哪里?”

“云楚不知。”

不知道是吧,那我自己去找。

步天音扭頭便走,云楚在她身后咬了咬唇,忽然喊道:“殿下在素珍樓!”

素珍樓,她知道素珍樓在哪里。

素珍樓在一方碧綠的湖泊旁邊,臨水而建,步天音一直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這次去了之后,發現這里竟然沒有人守著。

她從湖邊的蘆葦蕩走過,忽然瞥見素珍樓外一抹火紅的身影,她仔細一看,這不是裴湄是誰?: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