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

第四五五章 不適

顧婉音早已經疼得滿身的大汗。雖然自從懷孕之后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可是卻都不及這一次來得如此劇烈。竟是持續了數十個呼吸不止。就算緩過來了,可是整條腿卻也是隱隱作痛,想來是抽筋厲害的緣故。

周瑞靖緊緊蹙了眉頭:“怎么會這樣?”

丹枝也是緊張莫名,想了想言道:“明兒還是請個太醫過來問問吧。而且白日里被二老爺那么一沖撞,興許是嚇著了,所以今兒才會發作得這樣厲害。”且不提她是不是故意提起二老爺沖撞一事挾私報怨,只是對顧婉音,卻著實是真的擔心的。縱然是故意提起此事,也是不甘心就這樣讓顧婉音受了如此委屈。

在丹枝看來,縱然二老爺是周瑞靖的二叔又如何?若是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還算什么蓋世英雄,算什么男人?

況且,自從顧婉音嫁過來,受了多少委屈?若不是有顧婉音,周瑞靖未必有今日成就。周瑞靖一心撲在外頭,甚至于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中,一出門便是好幾月,家里若不是有顧婉音打點,他如何安心?顧婉音體恤他在外頭辛苦,許多委屈只藏在心里并不言說,說到底還是因了周瑞靖。周瑞靖固然對顧婉音好,可是這個時候,卻是該周瑞靖出面的不是么?

夫妻夫妻,何謂夫妻?自是要互相護持的。

“不必等到明日·現在就派人去請。”周瑞靖蹙眉,沉聲吩咐,頓了頓看了顧婉音一眼:“再讓人去回稟老太太,另請了二老爺過來一趟,只說我有事找他便是。”丹枝不提起此事情還好,提起此事,周瑞靖倒是生出幾分氣惱來,越發覺得心中氣不順,加上本就因為周語緋之事覺得心中不舒坦·自然脾氣越發厲害。

顧婉音聽了這話,登時蹙眉看了丹枝一眼,按住周瑞靖的手低聲勸道:“這樣晚了何必折騰?你明兒還要上衙門呢。”

“明兒開始正式休假了。要過了正月十五才去呢。”周瑞靖卻是搖頭,“總不能過年了還要上衙門。”

經由他這么一說,顧婉音這才想起了這么一回事兒來,登時不由笑起來:“倒是我糊涂了,竟是連這個也忘了。”頓了頓看了周瑞靖一眼,語氣商量的言道:“既然如此,那更不在今日一夜的功夫了,索性等到明日也不急。”

“這有什么?橫豎只一會兒時間·也不耽誤什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周瑞靖唇角微微勾起,竟是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來,若不是眸子里那一片冰冷,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什么來。頓了頓,他側頭吩咐丹枝:“這個時辰也不知二老爺睡下沒有,再等半個時辰去請吧。”

顧婉音見他堅持,倒是不好再說什么,只得無奈的住了口,不過心里卻也隱約明白了周瑞靖的意思。當下也是不由得笑起來——這樣冷的天·二老爺從被窩里爬起來,不知道是個什么心情?而且,周瑞靖如此態度·二老爺又會如何作想?

“其實胎像應是無事的,下午也喝了安胎藥,怎么也是不怕的。”顧婉音嘆了一口氣笑道,側頭看向周瑞靖:“只是這樣一來,只怕不知多少人都要認為我胎像不穩了。還有老夫人那兒,其實明日去說也是一樣,又何必非要現在去說?想必老夫人此時都睡下了,再叫醒也是不好。”雖然如此行事心中倒是覺得快意·可是事后只怕他覺得后悔。其實說到底·究竟也不是什么大事。這樣深更半夜的折騰,未免太過了。

最重要的是·她怕周瑞靖因了她的緣故,被人詬病。

周瑞靖卻是搖頭:“老夫人一向偏袒二叔·我只是防患未然罷了。”未免老太太偏心,護著二老爺,先下手為強也是必然的。

顧婉音聽了這話,只得不再言語,吩咐丫頭進來伺候她穿衣。穿了衣裳正要起來,卻又被周瑞靖按住,之間他唇角帶著一絲淡笑道:“既然是身子不好受,那何必起來折騰?還是躺著罷,讓人看了,也信服一些。”

顧婉音忍不住笑著搖頭,只是卻仍是依照周瑞靖的話做了,只和衣躺在床上,卻病不起身。周瑞靖倒是穿戴整齊了,坐在床邊等著太醫過來。

“咱們家的家務事,倒是連累了太醫了。”顧婉音等得無聊,便是笑著言道。

“又不是不給銀子。”周瑞靖笑了一聲,頓了頓又道:“再說了,反正太醫院也是要值夜的,一會大不了我多給些車馬費罷了。只是你,卻是馬虎不得。疼得這樣厲害,問問有沒有舒緩的法子也好。”他心中是真的擔心,在顧婉音懷孕之前,他從未想過,懷孕竟是這般的辛苦。而看了顧婉音所受的這些苦楚,心中便是更加感激——顧音腹中孕育的,是他的孩子。

二人坐著說了一會閑話,太醫便是趕來了,見周瑞靖也在,只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當下面色都是凝重了起來。隔著簾子替顧婉音診了脈,心中卻是嘀咕開來——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這大半夜的請他過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周瑞靖就坐在旁邊,自然是將太醫的神色半點不落的看在了眼里。當下便是開口沉聲解釋:“白日里受了驚嚇,又動了怒。晚上身上便是不太舒坦。”水腫抽筋,自然是不舒坦的。

自然,這話也是周瑞靖有心誤導太醫了。

太醫聽了這話心中登時明白了幾分——怕是覺得擔心,所以才會深夜請他過來診脈了。不過既然周瑞靖說了不舒坦,他也不可能強說顧婉音半點毛病沒有,當下便是說了一通的術語。什么“肝火郁結,五內不安”等等,又開了一個方子,自然是可吃可不吃的。縱然吃了,也不過是調理身子罷了。

周瑞靖看過方子,這才又問道:“那懷孕之后,如今老是腿腳水腫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晚上頻頻抽筋,似有加重的癥狀,又是為何?”

太醫一一解釋清楚,不過話里話外都透著一個意思:這些不過是正常現象,實在是無需大驚小怪。而且這樣的情況,越是最后越是嚴重,根本就沒有什么有效的法子能改善。

周瑞靖緊緊蹙起眉頭,“那總不能任由不管罷?”今日看著顧婉音疼得渾身冒汗的樣子,他只覺得心都好似被緊緊攥住了一般,自然是無法坐視。

太醫也是沒有其他法子—若有法子,宮中妃嬪早用了。只是當下卻也不敢如此言說,只得言道:“可以常常泡腳以疏通經脈,二則時常讓人按摩腿腳也是有幫助緩解的。”

周瑞靖聽了這話如何還不明白太醫只怕也是黔驢技窮,當下只得皺眉不言,又讓丫頭封上車馬費和出診費,將太醫送出府去。隨后便是低頭一聲不吭的替顧婉音揉捏起小腿疼痛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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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音伸手按住他的手,眸子里一片溫情,笑道:“也不是那般的痛了,時辰不早了,快快打發了二老爺回去吧,咱們也該歇著了。明兒事情還多著呢。”且不說旁的,周語緋回府,這件事情便是讓人頭疼了。那樣的事情,她著實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匆忙定下婚事已經是對周語緋不公,如今被退親,周語緋知曉之后,心情又該如何?

想起這個,她自然是心疼,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奈。有些事情,縱然再怎么努力也是無法改變。圣上心意已定,不難猜出,是為了平衡之道。圣上不許秦王再有半點坐大的可能,所以作為周家另一個女兒,只能背負這樣的命運。

縱然晉王提出的可能,對周語緋來說,卻依舊是不公平的。堂堂鎮南王之女,一旦失去了這樣的身份和背景,若想嫁得好,只怕不是那樣容易的。

所以,她才會如此反對這件事情。女人在婆家立足不容易。沒有娘家和背景更是不容易。就比如她,若是顧家的背景不是如此,她的身份再尊貴些,老太太未必敢如此。

周瑞靖替顧婉音除了外衣,又蓋上被子,這才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睡覺吧。”說著他自己也是除了衣衫,熄了燈上來躺下。

顧婉音愣住,正要開口提醒周瑞靖,可是周瑞靖卻是率先開了口:“睡吧,其他的事情。明兒再說不遲。”時辰到了,自然有人讓二老爺回去。

顧婉音猶豫片刻,終歸還是閉上眼睛,不再言語。她相信周瑞靖自然是有分寸,不會太過。

二老爺此時在偏廳候著,焦灼的來回踱步,時不時的呵一口氣在手心。雖然衣服是穿夠了,可是偏廳先前火盆早已經滅了,此時雖然重新點了,可是到底不夠暖和,一時半會的還是冷。若不是想著是周瑞靖讓他過來,二老爺只怕早已經拂袖而去。

只是,這會子二老爺卻是沒有這個膽量,一來周瑞靖素日氣勢懾人,二來不經意聽見顧婉音幾個丫頭的議論,卻是著實嚇住了。白日雖然聽說顧婉音要安胎,可是到底沒往心里去,只當顧婉音是嬌氣。可是現在大半夜的請了太醫來,周瑞靖又讓人請了他過來,如何能不讓人擔憂受怕?

加之周瑞靖遲遲不來,二老爺自然是更為驚惶——唯恐是出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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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枝和素琴躲在暗處看著二老爺這樣,自然是偷笑不已。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素琴才出去讓二老爺回去。二老爺自然是氣惱,卻也不敢說什么,灰溜溜的走了。只是第二日卻聽說偶感了風寒。

顧婉音所寫的為轉載作品,收集于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