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帝站在高處,看著高子軒帶來的一部分將士,不由歡心鼓舞,說了一些激勵的話,更許諾要論功行賞,使得那些將士激動的跪地行禮,山呼萬歲。[].
等到接見完有功的將士,天辰帝帶著高子軒回鸞,自然,許多將士駐扎城外,著兵部另行安置,進得城門的只有少量的將士。
到底,長安城是都城,天子腳下,是不準有大量的將士進城的,也是防止有什么叛亂產生,這是自古以來的例子,高子軒手下的兵也不可能例外。
月嬋坐著馬車悄悄跟著,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今天一定會發生什么事情,若是不來,她是要后悔終身的。
天辰帝端坐御攆上,高子軒在旁邊躬身站著講這幾年在北狄的生活,天辰帝聽的心疼,不時的嘆上口氣,看到兒子變的剛毅的面容,鐵血的氣質,也明白自家小九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換得今天的成績,除了心疼之外,有了一種吾家有兒初長城的感覺。
笑著拍拍高子軒的肩膀,天辰帝滿臉的驕傲:“朕只說你平時里沒有受過苦,有朕和老三管著,什么事都替你想著,怕是出去了要受不得的,不過,你滿心想著出征,帶的兵也不多,朕也不能拂了你的意,所幸讓你去試試,要真受了挫折,你也能安生一點,卻是沒想到,你這小子倒是有恒心,也能吃得下苦·真把事情做成了,朕心甚慰,只覺得能對得起你母后,總算把你養大了,也懂事了,好······等回去之后,帶上月嬋和你家那三個孩子去給你母后上柱香,也讓你母后高興高興。”
“是!”高子軒應了一聲:“兒子曉得,一定好好和母后說說話。”
他一邊應著·一邊心道,不光要和母后講講自己家的事情,讓母后見見三個孩子,更要和母后嘮嘮父皇的事情,告訴母后,父親又寵了幾個美人,封了幾個妃子,他倒要看看,父皇到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
天辰帝自然不知道高子軒心里想什么,要是知道的話·指不定氣的直接把高子軒從御攆上踢下去呢。
一路走著,進了城門,就有百姓夾道歡迎,高子軒才要下御攆,就聽外邊有人道:“皇上,太子爺求見。”
一聽是太子求見,天辰帝眉頭緊皺,這幾年,他對這個兒子越發厭煩了,要不是留著他壓制老五·說不定早廢了這個不中用的東西,現如今,高子軒得勝歸來·再加上太子和老五的勢力都削弱了許多,是翻不起什么浪來了,天辰帝早有心廢太子,這時候,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廢掉他了。
既然是打定主意廢掉的,天辰帝自然也就不愿意再見他,見一面,也是徒增煩惱而已。
“讓他進來吧!”
沉默良久·天辰帝才說道。
過了一會兒·太子登上御攆,看到高子軒時·滿臉的笑容:“老九,哥哥可要恭喜你的·立了這樣大的功勞,又被封親王,可算是本朝第一人了。”
這話怎么說的?
高子軒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太子這話到底是恭喜,還是諷刺,或者在挑撥離間呢?
要說恭喜,那里邊酸味濃重,再加上太子往常的作為,誰也不會相信他是真心的。
要說諷刺,也確實有那么一點,不過,高子軒更相信太子這是在挑撥離間,什么叫做本朝第一人?皇上才是本朝第一人,在他面前,有哪個敢稱第一?
再者說了,便是第二,高子軒也算不上的,他是親王不錯,可上面除了皇上還有太子啊,另外,還有一位親兄長三王爺,太子這話,不是挑的讓父皇對他不滿意,更是挑的三王爺和他兄弟離心。
高子軒似笑非笑看著太子:“太子哥哥這叫什么話,可讓弟弟愧不敢當了,什么本朝第一人?弟弟也不過是福大命大,沒有死在外邊,又誤打誤撞的立了功勞而已,要說起來,最該恭喜的還得是太子哥哥,到底,以后這大昭江山是要哥哥繼承的,北狄國破,太子哥以后怕是會少許多麻煩,您說這話是也不是?”
這么含笑說出刺心的話,太子聽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
現在滿朝哪個看不出來,太子已經失了圣心,離廢掉也差不離了,高子軒明打明的說出太子繼位的話,還是當著看起來越發健壯的天辰帝的面說的,這位才封的榮親王心里若是沒有打算,鬼都不信。
“哈哈……”
太子也算是鎮定,少傾之后一拍高子軒的肩膀:“小九說的哪里話,這大昭江山以后還得咱們兄弟齊心協力治理,父皇這么些年勵經圖治,給后輩留下安穩江山,咱們最該感激的還得是父皇。”
總算是把場子圓了過來,太子在天辰帝黑著臉的低氣壓之下,也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現在是春天,天還有些寒意,可他身上已經帶了汗,尤其是后背,幾乎汗。
天辰帝冷笑一聲:“好了,太子,你求見朕有什么要事?”
太子躬身陪笑:“是這樣的,外邊百姓夾道歡迎,咱們大昭又得了這樣的勝利,父皇威信一定更加高漲,兒子過來問一問,父皇要不要在百姓面前露個面,也讓百姓得仰天顏,到時候,怕百姓感激,更加忠心為國,官員們也會更忠于王事。”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天辰帝沉吟著。
高子軒退到一邊不說話,這個時候可同不得他出頭,說好了,他也沒什么功勞,一個不好,可都是他的錯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太子認為這事情怕要黃的時候,天辰帝一拍案桌定了下來:“成,朕就見見百姓們。”
太子高興道:“這是該的,父皇治理國家之事,了這份滅國之功,再加上這些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父皇,不是兒子說,您也該當酬謝一下天地,以兒子的意思,過上些時日該去泰山封禪,以敬天地。”
太子恭維的話讓天辰帝心情好上許多,擺擺手:“朕心里有數,你且下去吧。”
“是!”太子笑著下去,高子軒躬身:“父皇,兒子也告退了。”
下了御攆,高子軒才要上馬,卻覺得這事情有古怪,太子和天辰帝關系已經很僵了,父子親情幾近沒有,今天又是對于高子軒來說榮寵萬分的日子,按理說,太子該氣憤難當或者盡量找磋的,怎么竟然那么高興,擺出一副為君著想的樣子?
還有,太子的提議有點不可靠啊!
高子軒摸著下巴想,路上這么多人,若是天辰帝露了面,指不定哪里藏著北狄的亡命之徒,或者反叛朝庭的力量,到時候,只幾支箭射過來······
他越想越是心驚,要真是那樣,天辰帝怕是躲過可躲,要是他出了事情,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可以迅速繼位,穩定朝政,另外頂著為君父報仇的名義而大肆捕殺異已。
這太子的計策當真是好毒啊,連以后的事情也考慮到了,可真是······
高子軒并沒有覺得他把太子想的太差勁了,而是覺得,他就是這么想,也已經算是把太子想的太好了些,太子的心思,高子軒可是明白幾分的,他是恨不得天辰帝早死讓他上位,要說他今日的提議有問題,那是極有可能的。
這么想著,高子軒也安心不下來,轉身朝御攆奔過去,卻發現,此時,天辰帝已經讓人把御攆周圍的帳幔撤去,露出真顏來。
見天辰帝一臉笑容的朝跪拜的百姓招手,高子軒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他緊走幾步,又點了幾位心腹士兵護駕,只盼著是他多想了,太子沒有那么陰毒,不會有射殺君父的想法。
高子軒一路走,一路集中精神,就怕有個意外。
月嬋也瞧著,緊張的捏著拳頭,心說這是誰出的損主意,這不是等于把皇上置在火上烤嗎,皇上怎么會同意?他難道糊涂了,還是……
月嬋越想心里越是緊張難受,又看到高子軒一副集中精神的樣子,也知曉高子軒必定想以這點,便密切關注,不只要關注皇上,也要關注高子軒。
要是天辰帝這個時候倒下了,太子名正言順,極有可能會繼承皇位,以太子的性子,繼位之后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可就是他們榮親王府了,月嬋不想自家的夫君孩子有損,不想失掉現在安穩生活,更不想高子軒有什么萬一,自然是絕對不會允許天辰帝倒下的。
而高子軒,月嬋看他,心里很是復雜,原以為能和他舉案齊眉過一生,夫妻二人相敬如賓便是月嬋的最高理想了,卻是沒想到,越是相處,那人越是一點一滴進入她的心里,融入骨血里,到如今,硬是割舍不下。
雖然不太明白對高子軒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可月嬋知曉,這一生是舍不下這個人了,不管是喜歡甚至于愛,或者親情,她都會與這個人同甘共苦,相敬相愛相守,自然,是不可能眼睜睜看他出一點意外的。
就在這兩個人同時猜測的時候,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同時,就看到一支箭以凌厲之勢射出,直朝天辰帝而去。
“啊……”
兩邊百姓眼睜睜看著,驚叫出聲,有的已經躲了開去,有的直朝中間涌去,心里大概的意思是要護駕救君的。
這時候,場面一團的亂,御攆上的天辰帝目光極具威力,看著那支箭,一臉的氣恨,等箭到身前的時候,他側身躲過,卻沒有料到,又有三只箭同時射出,直取天辰帝上中下三路,這下子,竟是躲過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