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清不確認聞不問是否在京中,但是根據上輩子的印象,月娘對聞不問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哪怕是在聞府傾巢而下之時,所以她告訴自己耐住性子,等著月娘那邊送消息過來,至于羽林騎,文婉清這幾日從自家爹爹那邊有所耳聞,被爹爹揍傷的二姐夫三姐夫請了事假,給上官遞了條子也打了招呼,安心的在家養傷起來。
文婉清手頭的書冊也看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東西是需要時間累積的,文婉清原本就不是急躁的性子,又耐得住,所以當某日她接到樂杏兒送上來的帖子時,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小姐,我們要出門了嗎?”樂杏兒是一早從大嬤嬤手上拿到的帖子,當時大嬤嬤看著樂杏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物件一樣,樂杏兒心里惴惴,怕是大嬤嬤覺得他們這些下人在旁邊慫恿的小姐吧,但是樂杏兒真的很委屈,小姐是個有主意的,哪里就輪的到她們開口。
文婉清抬眼看了看樂杏兒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要先去給娘問安。”
樂杏兒下意識的抬腳跟在文婉清的身后,原本惴惴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等到文婉清從文聞氏的房里出來之時,樂杏兒的臉上已經看不到原本的忐忑不安了,更多的還是安定,而跟在大嬤嬤身旁的兩個文聞氏身旁的大丫鬟,此時正在被大嬤嬤淳淳教導著。
文婉清這陣子頻繁的出府并沒有錯過文東氏的眼,只是她忙于在三皇子夫婦面前推銷自己的三女兒,所以將事情放在了一邊,憑借著大女婿在三皇子面前的露臉,文東氏和文逸清也在三皇子妃聞儀華面前混了個眼熟。雖然聞儀華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其他的官家夫人小圈子里,算是有了一個小小的流言,文府,那個統領羽林騎的從五品武將文府家里,要出一個側妃了。
“小姐,四小姐又出門了。”小桂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手里還有一簍子的繡品沒有放下。文月清正在揣摩字帖,聞言抬起了頭,疑惑的神色浮現在她的眼中:“又出去。四妹妹最近倒是常常出門。”
“我跟門房婆子聊了兩句,她親眼看見四小姐上了家里的馬車。”小桂堅定的點點頭,她的消息是花了一吊銅錢換來的,定然是沒有錯的。
“我知道了。小桂你去箱籠里拿兩吊錢。”文月清是知道門房婆子的價碼的,她是主子。沒的讓丫鬟多花錢。
“謝小姐。”小桂歡天喜地的跑去拿銅錢,她對文月清是忠心,文月清不給這錢她也是肯做事的,但是文月清肯給。她也沒的要裝大方,不要這錢。
文月清坐在圓凳上琢磨了許久,才站起了身。
文府的馬車一路暢通。這就叫縣官不如現管,巡城兵馬大多是知道文研明的。看到文府的馬車,少不得要急忙的放行,又或者是順手清一下場,文婉清抵達酒樓是,只用了旁人的六七成時辰。
“小姐里面請。”
月娘顯然是沒有料到文婉清會來的這樣的快,走出來的腳步非常的匆忙,在看到文婉清一行人人員齊備之時,她立刻就將原本的打算換了個兒,領著文婉清上了三樓。
進了包間,將閑雜的丫鬟打發出去,文婉清又指示著兩個大丫鬟下去盯著點菜肴和下人,樂杏兒更是早早的有眼色跑到了包間門口等著。
月娘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有些走眼,去年還看上去小巧玲瓏的女孩子,今年已經抽條長了不少,仿佛是一天一個模樣般的,上回見到的時候,還沒有今日這樣……亮眼?
“說吧。”文婉清沒有讓月娘動手,自己給自己倒茶,卻不想月娘居然看著她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難道自己哪里不對?
月娘被文婉清開口一招呼,很快就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急促的笑容,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翹了兩分:“主人讓我給您帶句話……還有您等的人來了,就下您樓下的這個包間里。”
文婉清拿茶杯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后她若有所思起來,月娘不敢多言,卻又想告辭,正進退維谷之際,文婉清的視線抬了上來,月娘連忙抓住機會問道:“若是婉清小姐沒有什么吩咐,月娘便退下了。”
“有勞。”文婉清這會子確實還沒有想到要做什么,她點點頭放月娘出去。
玥郡王,該怎么跟這位年輕的郡王搭上話呢?
文婉清想出來能攪了三皇子局的人正是玥郡王,如果文婉清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玥郡王今年剛好十三歲,在年頭得了皇帝陛下的封賞,受了郡王的爵位。
文婉清記得上輩子的時候,三皇子殿下登基之前,掌控王朝半數兵馬的正是這位小他六歲的堂弟,因為有一個不著邊際的親王爹,玥郡王從八歲起就在軍隊里混,許是知道自己無法依仗父輩,所以玥郡王忍了其他宗親所不能忍的苦,在大梁王朝對敵的征戰中屢屢立功,而且對皇帝陛下非常的忠誠,只有在出征的時候才會從皇帝陛下手中接過虎符,征戰歸來,兵馬未到虎符先回。
上輩子的皇帝陛下對玥郡王是信任有加,在遺詔上除了傳位給三皇子殿下之外,還指名了五個虎符中三個都必須留在玥郡王的手中。
文婉清記得上輩子鄭顯聽到遺詔時這句話的臉色,是那種恨而不得的,誰都知道,先皇的遺詔,除非是玥郡王直接宣布謀逆,否則鄭顯不能也不敢動他。
上輩子的文婉清跟鄭顯是同仇敵愾的,只覺得那個玥郡王怎么這樣不識趣,能在先皇面前那樣懂禮,為何后來卻不肯辭去那三枚虎符?
但是這輩子的文婉清卻很爽快,想到鄭顯和聞儀華算計到了所有卻還是不能完全的得償所愿,依舊能有人掣肘與他們二人,文婉清對玥郡王的好感直接飆升到了最高點。
“哎到底怎么辦……”
文婉清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