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文婉清卻覺得自己的腦仁隱隱作痛,這個高調的玥郡王,怕是引來了皇子的覬覦吧。
今天晚上,是注定不能安生了!
文婉清吩咐兩個丫鬟守住門,將所有的窗子插銷都扣牢,自己雖然躺上了床,卻沒有怎么閉眼,待得下半夜,聽到院中恍若有了些許輕微的動靜,文婉清的腦海中立刻凜然起來。
來人顯然很小心,打算一間房間一間房間探查過來,正國寺畢竟是熱鬧的寺廟,他不敢鬧大,之前追殺的目標是在是太過奸詐,在三個方向上都留下了痕跡,首領無法,只能拆散了三人,好在那目標受傷很重,即便是逃了也逃不太遠,只要三個人里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蹤跡,必然能將他抓住。
都怪首領,非要虐殺那人,若是早早的一劍穿喉,那不就什么麻煩事情都沒有了,現在他們都能回去泡在熱水池里好好休息一下了。
二號在心里狠狠的吐了下槽,面前卻不敢表露出來,在他們這個行當里,上下級的管制非常的嚴格,他即便是心里有想法,對誰卻也不能說,等到他熬上了首領的位置,再用同樣的方法磋磨下屬便是。
“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么,這種怨氣與殺手而言,也是好的。
黑衣人還在自娛自樂,已經聽過了兩間廂房的動靜,確定里面沒有受傷的人,他正準備往第三間廂房走去,卻猛然覺得腦后一陣惡風襲來,出于殺手的本能,他立刻便側頭躲了開來。卻不料身前原本一團陰影里,卻突然爆起了一個人影。
“噗!”
前后夾擊之下,黑衣人沒能躲過對手來自軍中鍛煉的強力攻擊,整個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殺手的訓練是很嚴苛的,抗擊打能力也是很強的,雖然眼前一黑。卻沒有黑太長的時間。朦朧中,耳邊傳來酒杯互碰的聲音,而視線里。昏黃的燭光也漸漸亮堂起來,黑衣人恢復了視力和聽覺,隨后他發現自己正趴在地板上,一片冰冷。
“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傻子沖進來。本官還以為今晚的精心布置要沒有效果了。”
“文統領有先見之明,這樣小小的殺手有何本領。不過是頭腦一熱便沖來進來。”
“哎,郡王這話夸的本官可要臉紅了,若非郡王一路算計,讓這些人分散了兵力。今晚這院落里怕是要有一場惡斗才是。”
“文統領的夸贊小王可受不起,不過就是逃命罷了,只是小王在逃命的時候。總想著要再收拾幾個人才是的。”
“呵呵,干。”
“干。”
黑衣人聽著對方越來越張揚的話語。哪里聽不出對方是在消遣自己,若不是勝券在握,對手怎么可能會如此的張揚,文統領,哪個文統領,寺廟里不都是女眷在上香嗎?怎么會有武將進來的?
黑衣人腦子拼命的在轉,但是他剛才承受的那記重擊卻也不是作假的,腦袋的轉悠屏不住胃部的疼痛,兩相沖擊下,黑衣人張口,哇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酸水,讓正在把酒言歡的一大一小不約而同的轉過臉來。
“醒了?”
“怎么吐成這樣?你們兩個小子,之前就讓你們下手輕點的。”
“啟稟統領,下官已經下手收了四分力了。”
“你那能拖十頭牛的力氣,收了四分也是六頭牛,就不能收九分嗎?”
“啟稟統領,收九分的話,就使不出力了。”
“……笨,去看看,他還吐不吐,還吐就拖到外面去沖沖,若是不吐的話,便讓他坐正說話。”
黑衣人感到有人拎起了他的領子,將他上下打量起來,燭火一時晃花了他的眼,好一會才讓他反應過來,看清楚眼前的人。
目標玥郡王鄭少昊,此時四肢被纏緊了棉布,正坐在一座軟榻上,小小的茶幾擺在他的兩腿上,茶幾上滿滿的都是酒菜,坐在軟榻另一邊的是一位年輕的武將,之所以認出對方是武將,正是因為對方胸腹上的軟件,黑衣人能確認這軟甲是來自軍中的。
黑衣人只覺得牙根一陣腥甜,想說的話便說不出來了,怎么這里會有軍中的將領啊,統領,最近有什么邊疆統領進京嗎?
“說吧,是誰讓你來刺殺本郡王的?”
玥郡王鄭少昊伸手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后才轉頭看向黑衣人,他的態度跟幾個時辰之前沒有任何的差別,但是現在狼狽的人卻與之前大相徑庭起來。
黑衣人沒有開口,其實這些套路大家都懂,在沒有受到真正的酷刑拷打之前,誰會開口說實話啊……額,不對,他是在用計策拖延時間,等待著同伴的救助。
當然,如果同伴是打算斷尾求生不管他了,他自然也是會為自己找一條出路的。
“不肯說?文統領請……”
鄭少昊顯然沒有將黑衣人的表態放在心上,起手敬了文研明一杯酒之后,他想了想,“不知道文統領是否方便將人交給本王?”
黑衣人心頭一喜,若是落在玥郡王手中,雖然少不得吃苦,卻對于他的同伴來說是方便的,郡王府是個什么情況他們早就摸清了,若是同伴們來救他,得手的把握可是在六成以上,就算同伴們真的不來救他,因為玥郡王的關系,他必須是想知道自己幕后之人是誰,自己的性命能夠保存,其他的再慢慢計較吧。
身為門客,雖然他們是殺手,卻不是那種為了主子可以連命都不要的,畢竟他們都是為自己單干的,身后沒有了牽扯,只有自己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文研明沉吟了一下,并沒有給鄭少昊肯定的回答,鄭少昊的臉色未變,黑衣人的臉色卻有幾分難看起來,若是落到了軍中統領的手中,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是好的,別說是命了,怕是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人咔嚓了。
“原本郡王所請,本官應該是應允的,但是刺殺京城郡王一事,不能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揭過去,這是羽林騎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