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拓思前想后也不覺得自己剛從人牙子里買回來不久的丫鬟能惹什么仇怨,讓人不顧一切地在他大婚酒宴上就殺了她。
“沒有,花雖然手腳沒那么靈活,但很吃苦,性子也好,與大家都玩得來,看她年紀可憐,我們都十分疼惜她……只迎…只迎…”
此時那名答話的丫鬟已經平復了情緒,好好地回憶著,想替昔日的好姐妹找出害她的真兇。
“有什么話你只管,不必吞吞吐吐的。”
“是,除了她今日幫忙時一不心沖撞了郡主。”
“郡主?”
梁陽有這個名號的人可不多,子書拓巡視了一圈,先將目光落在了蕭靈安身上。
“不是我!我沒有,我今連宴席都沒離開過,怎么被她沖撞?”
蕭靈安聽到郡主二字心里也一咯噔,無辜地直視子書拓的目光,又將雙手舉起連連搖頭。
不是安陽郡主,那就只迎…
眾人又將看好戲地目光轉到了尚未離去的顏卿身上,本來要走的她們也被這莫名其妙的事情拖住了腳步。
此時看到這真兇的矛頭竟是直指自家女兒,黎子鴛毫不猶豫地側走一步,擋住眾饒視線。
“怎么,五皇子懷疑我們家九兒是殺人兇手嗎?”
“娘……”
看著娘親宛如母鷹一樣張開翅膀護著犢子,顏卿不免得有些熱淚盈眶。
即使受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自己的母親也依舊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這一邊,如何能不叫人感動?
“九兒,你別怕,有娘在。”
黎子鴛以為顏卿是突然看到這樣的場面被嚇到了,于是轉身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是她,就是那個人,薄荷綠的衣裳!”
原本低著頭的丫鬟隨著眾饒視線一同看向顏卿,不過被擋住了沒看著,卻一斜眼飄到了站在顏卿身邊的添喜。
黎子鴛詫異地回過頭,果然看見添喜今日的一身衣裳正是薄荷綠的顏色。
“娘,我沒事,這件事情不是我干的,你放心,我能自證清白。”
顏卿抽出被握著的一只手,覆到黎子鴛的手上,反握住她,像是給她力量,讓她相信自己。
此時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人也抱著看戲的心情,快走兩步回來了。
尤其是御史臺的,就等著這件事出一個確定的結果,仿佛明日皇上的案桌上就會堆滿彈劾顏舒志教女不嚴,當朝郡主暗中殺饒奏章。
顏卿絲毫不在意地安慰好黎子鴛,然后帶著添喜走向子書拓鎖定的目光,顏舒志此時也移步到了黎子鴛身旁,給予她無聲的力量,又給顏卿足夠的信任,讓她自己去解決事情,同時也做好了時刻要護住她的準備,做女兒堅強的后盾。
“你再仔細看看,發型,背影,身材,除了衣服顏色還有什么別的相似處嗎?”
在那丫鬟出薄荷綠的衣裳后,顏卿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事兒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的,應該就是沖著自己來的沒錯。
她沒有直接開口就是想看一下,到底是這個丫鬟做了假證的謊話,還是那個真正的兇手特地穿了添喜今日同色的衣服。
“嗯……背影,身材,發型……好像……不太一樣。”
顏卿讓添喜轉了身,好叫那丫鬟好好打量一番,最終是得到了不一致的結果。
“隔的那么遠哪里看得清什么背影身形,至于發型嘛若是有心,殺了人再隨意換一個就行了,郡主莫非就想憑著這么點事情就推脫罪責?”
話的是白念念,她后來還是因為自家婆子被打鬧出的一點動靜過去瞧了,才主仆二人相遇的。
只是她去的晚了些,那二十手板已是打完了才到,可這并不影響她因此討厭囂張跋扈的顏卿,又想起了去年宮宴上自己的衣裙被顏卿打翻的酒弄臟那一幕,心中便更是氣憤,此時見她“東窗事發”,也忍不住要摻合一腳。
“起來這件事,白姐也有嫌疑。”
看到白念念突然上前,顏卿突然一轉頭,就將矛頭對準了她。
“這……這與我又有何干系,這丫鬟沖撞的是你又不是我!”
“這丫鬟沖撞的是我不假,可卻是因為你的婆子走路不長眼睛撞到了她,這才會把提著的水倒在我身上了。
我自然是分的清是非對錯,并未責罰她,反倒是責罰了撞到饒你的婆子,不準就是白姐覺得臉面掛不住,所以才殺人泄憤的呢。呀,怪不得大家都沒話,就白姐非把這盆臟水往我頭上潑。”
“你!——不可理喻,我若有氣也是沖你發,何必打殺一個丫鬟來出氣,還用這么拙劣的法子。”
顏卿好笑地看著被戳中心事的白念念繼續開口。
“哦?那白姐的意思是若是你干的,今日躺在白布下的人就是我咯?還是你會做得更加沒有破綻些,根本不叫人看見兇手?”
其實在顏卿的心中已經有了幕后黑手的人選,只是既然白念念蠢得非要撞在槍口上,她也樂得在御史面前幫白家又抹黑一個印象。
“我沒有這么,你別在這里血口噴人,明明丫鬟指認的是你,少往我頭上扣這屎盆子!”
“好了,既然你此時與你無關,就站到一旁去,別在這兒三道四的,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最后還是子書拓強行結束了白念念這場鬧劇,她雖然委屈得很,無緣無故被兇一頓,但還是只能不甘心地徒一邊。
“顏姐,若此事真不是你做的,本宮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但若是你在我府上殺人,那勢必也不可能逃脫刑罰。”
像是還在記恨她不留情的拒絕,或者只是為了撐場面的客套話,子書拓出言竟是沒有維護顏卿,頗有一種要放下她,站在局外饒角度公平公正審判的意味。
顏卿淡漠地看了他一樣,點點頭表示同意。
“五皇子想問什么就盡管問,要審誰也不用客氣,顏卿沒做過這種事,自然不怕查。”就怕最后你親手抓到真兇,鬧得場面更難看。
“好。去,將當時見到這丫鬟沖撞了郡主的人都帶過來問話。”
等侍衛將人帶上來只后,子書拓讓他們挨個回答不同的問題,因著當時在場的人不少,所以倒是很好地給顏卿作了證,就連那白家婆子也得與顏卿所述大差不差,只是多加了一些自己的錯是不心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