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父皇還是不能給你和蕭世子賜婚。”
皇上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將這話出了口。
“為什么！”
“瑰兒，你可知道三日后是什么日子嗎？”
“三日后？”
瑰陽歪著腦袋想了又想，卻一直沒得出一個什么結果，又茫然地看著皇上。
皇上見她這副模樣，又有心不忍心開口，可一想到女兒先前的要求，糾結著措辭，道。
“是……父皇的恩師黎太傅家的那位嫡長孫女的及笄禮，父皇已經命人準備了賀禮了，并且……并且……”
瑰陽聽到是黎嘉月的及笄禮時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猜測到了為何她的父皇不愿意給自己賜婚了，此時見皇上吞吞吐吐地不知道還是不，瑰陽收斂了情緒，替他開口道。
“蕭世子來向父皇求賜婚了是嗎？女兒猜，這賜婚的圣旨應該會與及笄賀禮一同送到黎家府上。”
“是……是，瑰兒，這是蕭王爺和蕭世子一同前來求旨的，若他有心待你，自然也不會這么做。我梁陽有大好男兒不知多少，你若相中什么可意的人兒了，盡管來告訴父皇，父皇替你們做主。”
梁陽王室子孫成親都要有一道皇上的圣旨才行，不能簡簡單單地找了媒婆就去親，蕭熠然親自進宮求旨，想來……應當也是真的對她上了心的吧……
正如父皇所，他若是有心待自己，也不會求娶黎家姑娘，這么多年無疾而終的愛戀，終究還是錯付了……
“瑰兒？瑰兒，你……”
“父皇，女兒沒事。那黎家姑娘的及笄禮是很重要的，父皇不知我們女兒家喜歡什么東西，不如讓女兒再選了一兩件東西一并送去可好？”
“哎……你若想去，便去吧，只是在黎府，你得……”
“父皇放心，女兒定時刻警記公主身份，不給皇家丟臉蒙羞，父皇若無其他事情要叮囑，那女兒就先行告退了。”
“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父皇萬安。”
瑰陽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念頭想去親耳聽聽父皇給自己的心上人和他的心上人賜婚的圣旨，或者是想去見見他們接到圣旨時有如何神態，她正想著走出養心殿門，卻瞧見了一直站在門外未曾離開的子書拓。
“皇姐。”
“拓兒，你怎么在這里？你都……聽到了什么？”
“聽到皇姐喜歡蕭世子，還想去參加黎家長女的及笄禮。”
聽到這么直白毫無隱瞞的回答，瑰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弟弟。
“皇姐，你就不想爭取一下嗎？”
瑰陽看了一眼子書拓，隨即又轉頭遠處，意味深長地。
“若我能與那黎家姐公平較量，那定然是要使盡渾身解數去爭取他的青睞的。可是如今這局面，他心中已經認定了人，我再怎么做都是沒有意義的，又何必去橫插一腳，弄得大家都很難堪呢？”
“若是她心中有了人，那這較量就沒有意義了嗎？”
“是，既然結果已經擺在面前，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那又有什么去爭取的意義？”
子書拓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瑰陽看淋弟一眼，準備離開，卻又被他突然拉住了。
他還是低著頭，看在瑰陽的眼里，頗有些可憐的樣子。
“那……那若是我非要把她綁在身邊呢？”
“拓兒，你是皇子，若真想用權勢綁住一個女人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但是你好好想想，你是希望與她恩恩愛愛，并肩同行，還是只得到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終日不見一張笑臉？”
強扭的瓜不甜，這是瑰陽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就算她變得不是她了，你也一定要把她綁在身邊的話，你不會幸福的，她也不會快樂。更何況，你真的能夠這么做嗎？你的對手，會允許你把她綁在身邊嗎？”
面對別饒事情，瑰陽仿佛能很理性地去分析，可她自己也清楚，感情的事情雖然勉強不來，可還是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看著悵然失措的弟弟，心中也多了幾分感慨。
“對手……”
顧弘景不會允許自己這么做的，若他真的強迫顏卿嫁給自己，那他與顧弘景暗中的合作就徹底斷了。
不僅如此，以顧弘景那睚眥必報的性子，王敏彤算計了一下她，隔就傳出了對皇室不詳的名聲，那江南的鄭慧妍伙同叛軍暗害顏卿，沒過多久就下嫁給了屠夫，還被顏文軒侮辱，還有那青州前一任的府衙夫人……
只怕到時候，自己還未能融化顏卿的心，他便先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不對，顧弘景絕對不可能允許他娶到顏卿的，從開始就不會！
“拓兒，有時候放手，也是給自己多留一條生路。”
瑰陽拉著他走離養心殿，不知道這話是對自己的，還是對子書拓的。
三日后，黎嘉月的及笄禮如約而至。
黎太傅雖已經不在朝中為官，但當朝的文官中至少有一半的他的弟子，名望依舊頗盛，偶爾還給翰林院幫幫忙，出個題改個卷子什么的。
因此這日來黎府的人特別多，顏卿和黎子鴛也是起了個大早，趕來黎府幫忙招呼賓客。
顏卿的舅母張氏本就是個八面玲瓏的，有黎子鴛幫著忙，也就沒顏卿什么事兒了，她便被分配到后院去陪黎嘉月，路上還瞧見了被派遣去辦相同任務的黎嘉樹。
“表姐，我來啦。快讓妹妹瞧瞧，今日我的姐姐得多漂亮。”
高高興胸進了屋，卻只見一屋子急得團團轉的丫鬟婆子。
“我姐姐呢？”
在黎嘉月的屋子里找了一圈，顏卿都沒瞧見人，還是黎嘉樹先開口詢問了。
“公子，表姐，我們姑娘她……她被蕭家世子爺給帶走了！”
“蕭熠然？他是怎么進來的，男賓不都還在前院嗎？”
“蕭世子是……是翻了窗子進來的，他這繁禮太過無趣，要帶我們姐去個好地方。我們剛拿出及笄禮要穿的衣裳出來，轉眼功夫姑娘便不見了，一會開席了就得行及笄禮的，這可怎么辦呀！”
……蕭熠然和顧弘景果然是好兄弟，二人怎么都這么喜歡翻窗進女子閨房的呢？
顏卿在心中暗自吐槽著，正在思考著對策，卻聽一聲少年老成的聲音先她一步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