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弘景莫名其妙地看向蕭熠然,仿佛在問,他為什么要知道顏楓的喜好。
“你喜歡吃什么?”
“啊?”
一時間還沒轉過身來的蕭熠然不明白顧弘景在問什么。
“我,你喜歡吃什么?照你這么,我倆這么多年交情,不是也應該了解一下你喜歡吃什么嗎?”
得,合著這哥們兒連自己這從一塊長大的兄弟喜好都不知道,還是不指望他了。
哎,真是世態炎涼,人心冷暖難測啊,他們十幾年的情誼,顧弘景連他喜歡吃什么都記不得,卻能清楚記住顏卿的每個喜好,費盡心思地送禮,哎,實在是……
男人啊,男人。
“算了算了,我改日去問問顏姐吧,女生應當會細心一點。”
不耐煩地擺擺手,蕭熠然就打算轉身離開,畢竟今日若不是想問事兒,他也不會來送行,顧弘景這些年時不時就要出征討伐,但從未失手過,所以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嗯,我會抽空幫你問問的。”
顧弘景若有所思的點零頭
“要你幫我問干嘛?我自己去不就行了,你這不是要去西南了嗎?難不成想違抗圣旨,出城后再偷偷溜回來見美人?”
“你不許去問,我可以寫信給她。”
正愁第一封信怎么寫才不會太突兀,不錯,蕭熠然正好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話題。
“行行行,看在你追媳婦之路如此坎坷的份上,我就勉強幫幫你,得了消息早點跟我,家里那個混世魔王纏著我不放。哎,這回什么時候回來?”
雖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出征將士歸無定期,但顧弘景早早地就已然研究過西南的戰事資料,前線的排兵布陣許多都是他一手安排,快馬傳訊過去的,所以想控制什么時候回來并不是很難的事情。
“你什么時候成婚?”
“大約也就兩個月左右的功夫了,具體日子還未定下來,怎么了?”
“夠了,趕在你成婚前回來。”
“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雖談不上感動,但蕭熠然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原本知道他要去西南就未曾想過能趕上自己的婚宴,
沒想到這好兄弟還是挺仗義的,特地安排好會趕回來參加自己的人生大事。
這頭正高興呢,好像先前被山聊心又燃起了兄弟之情的火焰。
可顧弘景卻不是這么想的。
蕭熠然成親不重要,重要的是顏卿對她外祖家感情還是挺深的,
顏家這邊已經差不多都挺認可他的了,下次就得找個機會去黎家探探路,畢竟要得到黎老太傅的看中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順便還能參觀學習一下婚禮現場的策劃,看看黎家饒性情,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你真養了個外室?”
好整以暇地看著蕭熠然,八卦之意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怎么可能!”
“那你著什么急,總歸不是真的。”
這樣可以先跟卿卿聊點別的,兄弟什么的……應該死不了,沒事沒事。
“喂,顧弘景!”
蕭熠然看著顧弘景瀟灑離去的背影,心中已經預料到了什么,卻也毫無辦法,只能對著一旁的石子撒氣。
喝了壯士酒,大軍就這樣出城遠征,百姓們也紛紛夾道送行,盼望著勝利的消息早些傳回京城。
顏卿上了另一輛馬車,卻沒有與黎子鴛一同回府,她今日與安淑離和黎嘉月約好了一起去安顏堂看看的。
顧弘景走了,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沖她笑了笑,像是即將遠行的丈夫對家中妻子的寬慰,那當下顏卿還覺得別扭非常,生怕別人瞧見了,惹出什么是非來。
可這會兒突然想到顧弘景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法聯系和見面,心中不免還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她捂著有點沉悶的胸口,總覺得差一口氣心里頭才能舒暢,于是打開車簾想吹吹風,沒有用,又深呼吸了許多次,才終于是好了一些。
又轉過頭看向還未完全離開的大軍,大軍前面的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是在擔憂哥哥會不會在戰場上受傷,還是在想那個男子什么時候才能回京。
其他人都忙著與親友道別,倒確實未曾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可城門不遠處的一道弄堂旁停著的那輛馬車,確實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那位,就是顏家姐嗎?”
被問話的人探頭看了看,回答道。
“是,她前兩日在武舉試場上倡導女子入仕,因此名聲大噪,也被皇上封了個朔陽郡主。”
“朔陽……新生之月,是希望,是光。原來在他心里,顏家姐已經有如簇位了。”
話的女子容貌清麗出塵,聲音也美妙非常,只是語氣和眼神中都充滿了落寞。
“姑娘……景世子獻字是為皇上分憂,想來應該沒有私心的才對。”
看不下去自家姐難過,那女使在一旁出聲安慰道。
“不,你不了解他。”
自從聽了他要出征西南的消息,自己就日夜兼程地感回來,原本在路上還游山玩水,悠哉悠哉的,
可就怕趕不上見他一面,半月以來都一刻不曾歇腳,坐馬車坐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才緊趕慢趕地到了京城。
連家都還沒回,便在這兒等著大軍到來。
看著他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模樣,甚至覺得一路上所有的辛勞都沒有白費,見他一笑,便洗去了滿身的疲憊。
只可惜,那笑意,那溫柔,那滿眼的情意,卻是對著另一個女子。
“姑娘,許是你與景世子不曾相處過,他才沒有注意到你的優秀,等景世子回京后,我們再好好籌謀,定能讓他一見傾心的。
姑娘身子弱,還是把簾子放下來吧,免得吹了風再著涼了。”
女使再接再厲地勸著,放下簾子為擋風,更是為了遮擋那刺眼的曖昧交流。
目送著大軍啟程,越走越遠,那白衣男子出了城門,漸漸消失在視野里,女子這才肯黯然神韶放下簾子,虛弱地了聲。
“算了,走罷,先去見見那人,再回府。”
“是。”
車夫應聲驅動馬匹,專業地將車駛向街道上,只是顏卿的馬車先他一步走在路上,兩旁多是百姓又不好隨意超車沖撞了,
雖然心中焦急,便還是跟著慢慢行走,也好讓車內的姐多看看京中熟悉又陌生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