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陸離辯解,顏卿繼續說著。
“若這世上有什么比拼是論誰最無情無義,最能玩弄人心的,我想你一定能毫不費力地奪得魁首,畢竟,比你還不要臉的男子,恐怕論盡天下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我告訴你,揚州遇刺是你僥幸,又入了顏家的門,但后頭的一切,包括你與顏霏,與白念念看似順利的交往,都是我在背后推波助瀾。”
“十年苦讀,本以為狀元之名已經收入囊中了,卻又被憑空冒出來的兩位世子半路攔截,這滋味,你嘗著如何?”
“好不容易拿到一官半職,正想混得風生水起往上繼續爬,京城中卻頻頻暴露你過往丑聞,這感覺,你是否欣喜?”
“家宅不寧,情人被察,最后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可是你曾預想過的?”
一口氣隨便挑了幾個能讓陸離動怒的事情說,顏卿看著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改變,心里頭的那股氣,確實順暢了許多。
“姑娘,來人了,我們得走了。”
尋歡就站在不遠處,時刻注意著外頭的動靜,看到周澈回過頭來給她做手勢,立馬默契地會意,迅速提醒顏卿是時候撤離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且再多活幾日,把我受過的苦一遍一遍嘗回來。”
顏卿說完最后一句,便起步往外走,留下陸離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很快,我就會送你去與白念念和顏霏團聚。就是不知到時候,你與前世今生的兩位愛妻,該如何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站在門口,看向陸離,尋歡快速地把門重新鎖好,不留一絲痕跡,顏卿帶上帽子,吐出一口濁氣。
很快了。
迅速地走到周澈身邊,然而趕來清理先前那個死去囚犯所住牢房的幾名侍衛已是快要趕到。
周澈見狀,為防止與他們打了照面,展開不必要的交火,引起后患。
于是他瞬間打開拐角后面一個空的牢房并未上鎖的門,拉著尋歡二人閃身進去,暫避風頭。
那些人沒有發現此處的異常,提拉著一箱發出“吱吱嘰嘰”響聲,卻又不知是何物的東西,
還有一些基礎的清理設備,趕到了先前那個牢房里,配合著動手收拾起來。
“上頭誰下的命令,如此惡毒,竟是從不知哪里找來了這么大只的老鼠,還特地吩咐在里頭給它們找好窩。”
其中一個侍衛抱怨著。
“噓——敢議論大人們,你不要腦袋了是不是?!”
有人迅速地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言論,然后四下看了看,只有陸離還坐著,其他人都睡下了。
“你看什么看,還不趕緊睡?是要再進去受一遍酷刑嗎?!”
大聲地威脅恐嚇著陸離,而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叫囂的侍衛,然后不吵不鬧地配合著躺下來,雙眼卻還瞪的很圓很圓。
“唉,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就是不知道是誰明日會住進來受苦了。”
另一位先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侍衛扒拉著地上的枯草,又將老鼠窩弄好,確保它們不會到處亂竄,站起來跟著說道。
“行了行了,這都不是我們該議論的。弄好了就早點走吧,這地方不知死了多少人了,晦氣得很。”
隨后便是窸窸窣窣收拾的聲音,不一會兒,幾人便領著來時的物品原路返回了。
只是走的時候,那桶里頭,倒是安靜得很。
原來這刑部看似公正無私,那里頭卻還是有這么多貓膩藏著,又有多少人就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然后公報私仇呢?
“姑娘,咱們也走吧——”
眼見周澈確定了侍衛已然走遠,尋歡便轉頭對著顏卿說道。
他們得趕在下一班輪崗巡邏到這里前離開。
“走吧。”
周澈也催了催,三人又快速地出門,轉過各個彎繞,又躲過了來往的侍衛,從角門出去,原路返回。
走到馬車上,尋歡駕車帶著顏卿回府,周澈在夜色中隱匿了下去。
顏卿回到府里,倒是不再似前一天一樣徹夜無眠,反而很想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可她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翻來覆去地想著剛到牢房時,被拖走的那個人,看到過的一幕幕血腥,和那吱吱嘰嘰的大老鼠。
總覺得心中有個地方堵得慌,像是十分的不安,又回憶起自己對陸離說的那些話,卻最后因為侍衛要清理牢房,沒能將他弄死,隱隱有些怕留有后患。
不行,陸離此人必須得盡快解決,否則只怕日后叫他再找到什么辦法脫身,會十分棘手……
想著,想著,腦海里被塞滿了東西,有些遲鈍了,顏卿甩了甩腦子,翻了個身蓋好被子,她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了,先趕緊睡覺吧。
又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么,最后她終于是睡著了,可也只是淺眠,總感覺睡了才沒多久,天便蒙蒙亮了。
這一日,原以為可以讓顏卿好好休息的添喜和多笑,卻迎來了氣勢洶洶的不速之客。
“你們干什么,這是朔陽郡主的院子,豈能容你們胡亂闖入?!”
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已經打擾到了原本就睡得很淺的顏卿,而添喜正帶著幾個婆子,拿著笤帚,阻攔著外頭試圖闖入的侍衛們。
“我等奉上級之命,前來捉拿罪犯,爾等速速讓開,否則論罪處置!”
為首的那個人顯然就是得了吩咐的,絲毫沒有害怕之意,反而是抽出了腰中別著的長劍,恐嚇著本就沒有對抗之力的女使婆子們。
“罪犯?我家姑娘一身清白,何罪之有?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又是加之什么罪名?!若是說不上來,便是誣陷當朝郡主,對其大不敬!”
多笑的嘴皮子也不是等閑之輩,三言兩語便嚇唬回去,哪怕他們人多勢眾,也絲毫不愿示弱。
“吵吵什么?”
睡眼惺忪的顏卿從床上爬起來,見屋內沒有一人,便自己披了一件外套,循著聲源開門出來,查看情況。
“姑娘,你怎的這樣就出來了,也不怕凍著。”
添喜立馬上前,替她將披風攏好,有些責怪地擔憂著。
“天氣漸熱了,沒那么容易著涼。”
顏卿笑著回應了她的好意,隨后瞬間變換了臉色,拿出郡主的威嚴之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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