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嘆了一口氣,周澈在幾番糾結之下,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拋棄舊主,奔向光明。
“回世子妃的話……”
“周澈!”
顧弘景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只要有顏卿在就一定好脾氣的模樣,這會兒竟是厲聲斥責了周澈,想阻止他的發言,惹得顏卿瞬間側目。
“世……世子,世子妃想聽……”
周澈也許久沒有聽到過這樣語氣說話的顧弘景了,心中一顫,說話都抖了抖聲音,回憶起顧弘景曾經冰冷的性情,手下差點一松,讓駿馬脫韁了。
馬車里一直沒有傳出什么聲音來,繞了遠路,重新回到前往皇宮的路上,始終保持著靜謐,大氣也不敢出。
顏卿自然察覺到了顧弘景突如其來的不對勁的情緒,主動拉著他緊繃的手,溫柔地捏著替他放松。
顧弘景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惹得身邊人擔驚受怕了,于是趕快整理好外泄的情緒,回抱著顏卿。
這時顏卿才有機會問他。
“你怎么啦?怎的突然就生氣了?該不會是因為我沒有親你吧?”
雖然心中知道顧弘景不是會因為這種小事情就突然不高興的人,但是顏卿還是開口問了這么一句,也是希望打破沉寂不安的氣氛。
“不是。”
坐正姿勢,卻還是一只手摟著顏卿的肩膀,一只手拉著她的小手,顧弘景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但他有為了讓顏卿放心而刻意擠出一個微笑來。
“笑得太難看啦!”
顏卿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然后又替他把嘴角拉彎拉高,看他能夠將笑意自己穩住了,嘴角彎起的弧度也變得自然,便松了手捧著他的臉,湊近身子想親一下,作為補償。
剛第一下沒估算好距離,顧弘景太高,哪怕坐著也離顏卿有些距離,再加上要小心頭上的華冠不能打到他,顏卿竟是沒有成功。
第二次,她松了手扶住頭上的華冠,用力一起身,在顧弘景的薄唇上留下了淺淺一吻。
還未等退開,就被顧弘景抱住了腰身,狠狠地暴風雨般回吻了下來。
頓時,溫熱的氣氛在馬車里不斷蔓延,顧弘景把顏卿的口脂都吃抹干凈了,才堪堪愿意松手,心滿意足地坐好了,又拿出車上提前給顏卿準備的胭脂,替她已經自然顯得有些紅腫的雙唇遮掩了一下。
顏卿整理好自己紊亂的呼吸,看著他已經回到了眉眼帶笑的樣子,便開口說道。
“笑了就不準再生氣了!”
“嗯,下回記著這方法,好用。”
這是在教顏卿如何哄他了。
親一下哪夠?
玩弄著顏卿的手指,明白她是因為善解人意,將自己放在心上,才會這樣在意的,顧弘景心中多少為了自己先前的行為而感到了些許的愧疚之意。
“對不起啊卿卿,剛剛那么兇,嚇到你了吧?”
“有一點兒,你平時不對我這樣。”
顏卿如實回答。
“剛剛也不是對你,都怪周澈那個不長眼的蠢貨……對不起卿卿,以后我不會再這樣了。”
顧弘景甩鍋的本事也是一流,在外頭靜聽車內動態,又得關注路上情況的周澈,驟然聽到這么一句話,實在是一口血悶在胸口,差點吐出來啊!
他又做錯了什么?!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呀?這樣生氣……”
顏卿知道自然也不是因為周澈,雖說顧弘景很多時候都喜歡一個人扛著事情,但是如今作為他的妻子,顏卿總希望自己能夠與他共進退,同風雨的。
所以如果他有心結,顏卿也特別希望能為他解開。
“也沒什么……”
顧弘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不太習慣這樣與別人吐露心事,他將頭埋到顏卿的脖子里蹭了蹭,才悶悶地開口。
“就是覺得美夢突然到來,太不真實了,剛剛看到元承宇,一下子又回憶起那時候你被他拐走,我卻無能為力找不到你,也沒能保護好你,害的你受了驚嚇還受了傷……”
害怕再失去的那種心情,突然就一下子涌上心頭,不是因為顏卿做了什么或者周澈要說什么,這情緒一直都在,只是那會兒突然一下子沒忍住,找了個由頭觸發罷了。
顏卿輕柔地拍著他的背脊,無聲地安慰著他。
她知道,因為元秦被叛軍殘害,突然失去了母親,讓那時候小小的顧弘景留下了沒有安全感的心理陰影,此時,她只想好好陪在他的身邊,替他找回曾經缺失了的那一份愛。
二人無聲地在馬車里相依相偎,周澈和尋歡對視一眼,聰明地沒有破壞這個氣氛,專心駕著馬車。
去的路上因為這一件小事,顏卿沒能聽到盛陽和親的真正原因,就到了宮門口。
皇上也在太后的壽康宮等著這對新人來謝禮。
“臣/臣婦參加皇上,太后,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弘景帶著顏卿一起跪下行禮,兩位長輩笑著讓他們起身,和藹得仿佛不摻雜任何利益。
“好孩子,你們二人婚事已成,哀家也算放下了心,日后,定要互敬互愛,夫妻同心……”
太后眼見著喜歡的兩個小輩成了一家人,心中很是喜悅,也覺得皇室對顧家,算有了交代了。
“呀,外頭何時下雪了?”
太后方才說完,皇上也準備走個過場,嘮叨叮囑幾句,卻發現大家都被太后突然轉移的話題,吸引去了視線。
“瑞雪兆豐年,今年的雪下得祥瑞,想必明年莊稼農收必然會節節增高。”
顏卿只看了一眼,便回過頭來,對著皇上和太后笑道。
沒有哪個掌權者會不喜歡聽到祝福自己國家未來更加昌盛的話,顏卿這一言,可謂是說得恰到好處。
“你這丫頭,慣會哄人的,惹得你身邊那思樂姑娘也日日嘴甜地哄著哀家。”
太后也打趣著,但面上的滿意之色卻絲毫不減。
思樂昨日因為顏卿大婚沒能進宮,所以今日特地早起了來宮里給太后換藥扎針,這時候倒是已經都治療完了,晚些也可與顏卿一道回去。
“思樂說了什么惹皇祖母不高興了?”
“哪里是不高興的話,說哀家這身子逐漸硬朗,估摸著還能活到抱你們倆給哀家生的曾孫兒呢!”
人老了,就喜歡聽這些能夠長壽永康的話語,更何況是從一個神醫大夫的嘴中說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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