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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方才趾高氣昂的模樣相比,如今的巽圣者可謂是元氣大傷。
那護持住魔繭的血風壁障倒是并沒有受到那藥菀那一劍的損傷,依舊維持著最為基礎的運作。
但這卻并不是因為她所張開的風暴足以攔住那恐怖的炎海,而是藥菀有意控制了自己那一劍的毀傷范圍,為的就是一招制敵。
畢竟雖然灼海一劍雖然以她如今的修為足矣焚燒整個極南之境,但倘若魔繭與巽圣者一個都滅不了,那自然就得不償失了。
而此刻的巽圣者雖是逃過一劫,可身體卻是無法避免地顯得有些虛幻,顯然是受到了重創。
她面色陰沉無比的看了一眼藥菀所在的方向,吐出一口黑血的同時亦是咬牙切齒。
“不曾見過的異火……該死。”
藥菀那一劍,便是如今逃過一劫,也是依舊讓她心中一陣膽戰心驚,如若不是自己確還有幾分本領,恐怕也亦是難逃一劫。
不過即便如此,她此番也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實力大減,想要脫身或許還有可能。
但是……
巽圣者臉色陰沉,那看著巨大有如黑日一般的魔繭,透過其本身釋放出的詭異光芒,巽圣者甚至可以看到里邊的東西有如胎動一般不規律地運動著。
若是自己離開,則魔繭勢必被毀。
既然如此……
巽圣者咬緊了牙,隨后發出了一道明顯有別于她所使馭的血風的光芒,一閃而過。
而仿佛是感應到了這不同尋常的妖光,那原本有如沉眠的魔繭所散發出的光芒越發耀眼,攝人心魄。
那里面的東西一時之間也跟著立刻活躍了起來。
望著那逐漸開始復蘇、有所反應的魔繭,巽圣者臉上的慍怒與忌憚也跟著散去了許多。
“……蝕艮與蝕坎所說,此物與尊圣賦予的秘寶相性尤為契合,定然能夠很好地適應著斗氣大陸排斥我等吞靈族的環境。”
巽圣者不禁呢喃自語:“此物本就有些修為,此番破繭重生,想來也能夠更上一層樓……”
“可如今此物必須盡快破繭,需得祭品——”
許久未曾得來應該已經歸來的祭品,巽圣者不禁看向了那九彩光輝若隱若現傳來之處。
在與藥菀糾纏的間隙,美杜莎自然也沒閑著,已然將此處的其他吞靈族強者殺了個干凈。
此處倒是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吞靈族斗圣,但其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只有一介二星斗圣巔峰,在如今已然四星斗圣修為的美杜莎面前自是不值一提,也壓根走不過幾個回合,便被美杜莎一尾巴拍得粉碎。
除她之外的吞靈族不是死在了她與藥菀的爭鋒廝殺之上,便是死在了美杜莎手中,眼下她的手上又還有什么祭品可言?
“轟隆隆!”
血色的雷光與風暴的轟鳴越發猛烈,漆黑的劫火快速穿透了那道道血色的無形壁障,更是不遺余力地全力朝著魔繭所在一路突破。
藥菀也不是沒腦子,既然巽圣者沒死,她要是沒死,又不選擇逃跑,那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要拉著她們陪葬。
而恰巧巽圣者的血風壁障拿來對付別人或許還能頂上個一時半會兒,可對于藥菀這樣的存在來說,卻反而不如身為她同胞艮圣者以山做盾。
頃刻之間,伴隨著巽圣者的氣息萎靡,血風壁障逐漸弱化,面對藥菀的灰滅之炎更是有如熱刀如牛油一般快速地被洞穿了。
忽然,巽圣者身后傳來了一陣如方才血風與劫火糾纏形成的爆風,熾熱燒灼,隨之而來,自然還有手持炎劍,掃滅而來的藥菀。
她死死地盯著那胎動越發強烈的魔繭,回想起了昔日尊圣所說,便不再有任何遲疑,在那毀滅性的力量將她燒灼至灰燼的前一刻,其身形化作了一道血風,赫然強行灌注到了那魔繭之中。
剎那之間,極南之境風云驟變。
“今日你二人讓我化作祭品,那便讓此物教你等百倍奉還!”
嘶吼的血風有如回光返照一般越發強烈,反而伴隨著巽圣者的話音落下,原本呼嘯的血色風暴卻是逐漸停息了下來。
原本因為狂風呼嘯而躁動不止的極南之境,如今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而與之相應,那一抹自魔繭之中投射出的血光卻是越發強烈了起來,叫人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愣。
那魔繭所放出的是血光一掃,藥菀立刻后退,手中的炎劍也緊跟著消弭無形,化作一道屏障阻攔在她面前攔下了那一道血光。
“嘖——看樣子是逼得狗急跳墻了。”
已然察覺到了什么的藥菀服下了一枚丹藥,即刻穩住了自己的氣息。
美杜莎也旋即回到了藥菀的身邊,身為魔獸血脈的本能卻依然察覺到了有什么東西已然開始蠢蠢欲動。
“連你都殺不了她?”
藥菀聞言不禁揉了揉眉心,一抹無法避免的煩躁隨之涌上心頭,美杜莎自然沒有那個意思,但她自己也難說好受。
“……撤。”
藥菀想也不想地說道,惹得美杜莎微微挑眉,更多還是意外于藥菀這般心高氣傲的人居然能夠如此果斷地選擇撤退。
“撤?”
“巽圣者既然選擇拿自己獻祭給魔繭,這繭中之物的實力八成也至少有個六星斗圣修為了,紫妍又不在,我們兩個對付六星斗圣跟找死也沒什么區別——還是先行撤退,從長計議。”
說著,藥菀便立刻打開了空間隧道的入口。
對此,美杜莎自然沒有反駁,藥菀說得自是有道理,既然眼下這極南之境的事態注定無法解決,那還不如先行撤退,保存實力,再做定奪。
“——想走?”
“可沒那么容易——!”
忽然間,沉悶的聲音回蕩于整個極南之境,引得藥菀臉色一變,而她方才打開的空間隧道也立刻在一陣尤為扭曲的詭異力量面前四分五裂,快速消失了。
“有人封鎖了空間?”
美杜莎自是一眼便可以分辨出來,可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竟是有人能夠封鎖藥菀打開的空間隧道。
藥菀對于空間之力的掌握甚至超過了不遜色于太虛古龍,可如今卻有人可以封鎖她所打開的空間隧道,那至少其修為已然達到了遠超她二人的境界。
這么說起來,果然還是……
美杜莎輕輕皺眉,而那雙朱紅色的蛇瞳旋即注視著那一輪正在逐漸破裂的黑日。
“轟隆隆隆!”
布滿了鱗片與甲殼的扭曲身體在轟鳴之中撞碎了黑日一般的魔繭,而伴隨著半透明的魔繭外殼被布滿了甲殼與鱗片的巨大利爪撕裂,原本散發出詭異光輝的魔繭也跟著立刻暗淡了下來。
巨大而晦暗的扭曲身影在咔嚓巨響之中轟然破裂,自魔繭的強烈光芒驟然暗淡的瞬間,一雙有如樹木根須一般的干枯翅膀遮天蔽日,隨之延伸而出。
“這是……”
逐漸枯竭的魔繭自破開的同時逐漸干枯,最終徹底變得暗淡無光,修長的尾巴緩緩掃過,攪動風云。
三顆巨大的頭顱緩緩抬起頭,一抹幽光隨之緩緩點亮。
“那是……?”
藥菀不禁抬頭仰望著那數千丈之巨的龐大身影就此舒展著新生的身姿,亦是立刻反應過來此刻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存在為何總是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
“……當初找了那么久,都尋覓不見半點蹤跡,原來是躲藏在了這里——”
伴隨著煙塵散盡,其真容顯露無疑。
昔日因為強行吞噬了兩名同胞而變生的,猶如是尸體拼湊而成的扭曲姿態如今再度出現在藥菀的面前,卻也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協調感,渾然一體。
而更加詭異的則是原本太虛古龍的厚重鱗甲在經過漫長時間的蛻變之后,不光分化出了厚重的甲殼與細密的鱗片,卻也顯露出了許多本不該屬于太虛古龍的特征。
甲殼越發厚重堅實,卻怎么看都不像是古龍一族的鱗甲。
尤其是那猶如枯瘦樹木根須一般的巨大雙翼,與其巨大的體型相比,卻顯得纖弱得尤為畸形,或許此番過度早產留下的后遺癥。
雖說依舊保留了諸多太虛古龍一族才會有的特征,但整體來說給人的感覺,卻莫名得像是龍與蟲子的混合物。
“……得虧紫妍不在這里,否則怕是要氣的發昏了。”
藥菀看著那逐漸回過神來的三首蟲龍,不能下意識地呢喃道。
不光如此,藥菀完全可以理解紫妍的氣憤來源于何處。
自己家里出了這么一個敗類,不光當初要分家產,現在還要繼續玷污自己一族的血脈。
攤上這么一個同族,太虛古龍可真是這輩子有了。
“這東西是?”
而不光是藥菀,美杜莎也多少有點被震撼到了,不過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她也同樣感知到了對方身上的太虛古龍氣息,方才越發錯愕,正是因為身為魔獸,方才知曉這等行為對于自身的血脈是怎樣的褻瀆。
與此同時,昏昏沉沉的蟲龍也旋即逐漸恢復了意識。
“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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