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28】夜變【萬字+】

128夜變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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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如血,青草萋萋,草海中,隱隱有狼的身影出現。大文學

狼是群行的動物,面前的這群狼,起碼有二十頭之多。狼群首領走在最前方,一雙狼目泛著寒光,緊盯著面前的獵物,那尖銳的狼牙從咧開的嘴里露出來,牙尖上隱隱的,還有血色。

草叢里有野兔一躍而過,遠遠的,看到灰色的小兔屁股一拋一拋的,兔子尾巴像一團棉花,很快就逃得不見蹤影。

“頭狼歸我。”阿羅搭箭上弦,豪氣地說了一句,箭指頭狼丫。

“大哥請。”薩珊玖夜一笑,收起了手里的箭。

阿羅哈哈一笑,手指松開,彩羽箭在空中尖嘯而過,直撲向那頭狼。

這些草原狼,長年累月在草原上和獵人打交道,和更猛的獸爭奪食物,它們要生存,就要更團結,更狠絕,更凌厲,更狡滑,想一支箭射中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見群狼長嘯,居然有一只狼飛跳起來,用身體撞向頭狼,阿羅射出的箭就扎進了它的肚皮中,射了個對穿,濃烈的血腥刺激到了狼群,雖然不敢進攻,卻讓這些狼嚎叫起來,緊緊地圍在頭狼身邊,準備進攻媲。

“呀,這頭狼,還挺得狼心啊。”阿羅立刻又搭一箭,對準頭狼。

就在這時,那頭狼突然高高躍起,張開了血盆大口,尾巴一甩,群狼就在這時一起朝三人撲了過來。

“唷,好厲害。”

阿羅還是第一次這樣和群狼面對面,低呼了一聲,手指松開,箭又射中一只狼,那只狼從半空摔下,又是一陣濃腥的血污噴灑開來。

“小心。”薩珊玖夜挽弓搭箭,三支齊發,支支射中。

“四弟不錯嘛。”阿羅爽朗地笑了起來,再度挽弓,也搭三箭。

二人看白鶴軒,他也不客氣,搭上五箭,五箭同發。他在焱極天面前可沒這樣展露過身手,五支箭如疾行閃電,又全射中一只狼!

“哇,白將軍,你啥時候這么厲害了。”

阿羅大贊了一聲,轉頭看白鶴軒,他笑笑,收起了長弓,看樣子并不想再動手。

狼已經近了,越無雪有些緊張起來,也有些興奮,奮力拉開了弓,射出一箭。草原人的身材健碩,弓箭也重,她的箭斜斜在空中劃了兩米,扎地青草里。

“呀,小雪還射出了一箭,不錯不錯。”

阿羅一看,樂了,望著那支沒于青草里的彩羽箭,笑得合不攏嘴。

越無雪嘴角抽抽,她是愛刺激的女子不錯,可是這場面也太刺激了,那些狼離她們已不到二十米,難道要在這里一只一只地射光群狼才走?

阿羅此時一夾小馬的肚皮,居然迎著狼沖了過去,從腰上取下雙月彎刀,揮向躍起來的頭狼。

那頭狼似是也把他當成了對手,利爪從阿羅的臉上劃過,阿羅的身體往后一仰,彎刀削掉了狼的尾巴,痛得狼一聲慘嚎,落回地上,不敢再輕易進攻。

群狼見頭狼受傷,也紛紛往后退去。

看樣來阿羅要贏了,這個漢子就是這樣威猛的!

越無雪笑笑,把手里緊握的重弓放到馬背上,抬眼時,突然看到薩珊玖夜正舉起了弓箭,對準了阿羅的手背,她心一懸,一聲“阿羅”就叫出了聲。

幾乎同時,薩珊玖夜的箭也射了出去,阿羅扭頭看來,只見那箭貼著他的頭皮就飛了過去,一箭射中了正猛地躍起來的頭狼的胸口,群狼失去頭領,轉身迅速往后撤去,不遠不近地蹲在那里,似乎是想看事態發展。

“大哥莫怪,大哥畢竟和草原狼甚少接觸,不知它們狡滑。天快黑了,若再不速戰速決,它們趁夜”

薩珊玖夜一臉笑笑模樣,拉著韁繩慢慢過去,一手抓起了還未斷氣的頭狼,丟到了阿羅的小馬背上。

阿羅看他一眼,把頭狼丟回來,大聲說:

“這是你獵到的,歸你了,小雪,我給你抓一只活的回去。”

“我要活的干嗎啊?”

越無雪嘴角抽抽,策馬往回走。

“給你玩。”

阿羅又笑著大聲說了句,雙腿輕踢小馬,騎著小馬追了過來,把薩珊玖夜和白鶴軒遠遠丟在后面。

薩珊玖夜盯著越無雪的背影看了會兒,小聲說:

“白兄何時變得憐香惜玉了?”

白鶴軒握著韁繩的手指緊緊勾著箭弦,淡淡地說:

“玖夜兄又何時變得如此急躁了?”

薩珊玖夜臉色陰沉下來,低聲說:

“大禪讓的儀式就在下個月,大王完全聽從母后的建議,不許我們兄弟相爭,要傳位于大哥,我努力這么久,眼看就要前功盡棄,實在令我不甘。”

“不甘也得甘,你現在取汗位,只會落得和焱極天一樣的境遇,你覺得你比他如何?”

白鶴軒轉頭看他一眼,問他。

薩珊玖夜冷哼一聲,未出聲。

“霸者當懂蜇伏。”白鶴軒平靜地說。

“霸者當懂強攻。”薩珊玖夜卻說。

白鶴軒不置可否笑笑,目光落在越無雪的背影上,淡淡地說:“強攻也要看是否是強攻的時機,你此時想對阿羅不利,太過愚蠢。”

“誰說我想對他不利,我只是想射狼。”薩珊玖夜說著,見他還盯著越無雪的背影看,便酸酸地問:“你喜歡她?”

白鶴軒沉默一會,沉聲說:“是你想得到她吧。”

“什么意思?”薩珊玖夜雙瞳里閃出銳光,緊緊盯住白鶴軒問。

“她確實特立獨行,有她獨特的魅力,不是普通女人可以比的。大文學不過,我勸你還是稍安勿躁,否則她帶給你的,不會是福音,只怕是大禍。”

白鶴軒笑笑,揮起馬鞭,策馬往前疾馳。

薩珊玖夜臉色沉下,馬鞭在半空中揮起,打得空氣里全是鞭子的厲嘯。

二人趕上阿羅和越無雪時,阿羅正彎腰從青草里采起一朵紫色的野花,抬手給她往鬢角別去,紫色的七瓣花攢在她烏黑的發間,玉瓷般的肌膚上泛著紅暈,水眸看來時,媚光瀲瀲,是個男人,骨頭也酥掉了。

薩珊玖夜瞇瞇眼睛,別開了臉。

白鶴軒卻笑了笑,也采了朵野花,遞給越無雪,低聲說:“鮮花贈美人,阿羅也會浪漫了。”

“去,小王又不是呆子,你別給小雪送花,小雪你只能要小王送的花。”

阿羅瞪白鶴軒,一掌奪過白鶴軒遞來的小花,遠遠丟了,催著幾人快走。

夜幕漸漸來臨,大草原被暗色慢慢湮沒。

群狼眼中的綠光幽幽沒沒的,像一只只綠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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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中張燈結彩,大王宴請晉王越雷。

雖然明稱不聯姻,但是表面上還是不會撕破臉皮,因為他今日是以胡域外使的身份前來,商談燕琳公主之事。

阿羅下午才讓人送走的燕琳公主,此刻又回到了王宮,就坐在王后身邊,一身華衣錦服,珠翠在身,艷光四射。

在王后身邊的就是薩珊國國王,看上去已有六十有余,眉目間和薩珊玖夜有些相像,不過看上去人挺溫和。

大殿里的歌舞正歡,歌姬們身穿彩羽制成的舞裙,像孔雀一樣婀娜起舞,大殿里全是烤羊肉和烈酒的香。

“見過大王、王后。”

阿羅帶著越無雪上前來,給薩珊王和王后跪下行禮。白將軍因身份尷尬,不想和越雷見面,所以并未一同進宮。

“起來吧,晉王,這就是你女兒越無雪?果然美麗!”

薩珊王哈哈一笑,上下打量著越無雪,大聲贊道。

越無雪和阿羅一起來,是想見見越雷,看看這個狠心的父親、丈夫。

她已有八個月未見越雷,而且在過去的十年里,她見到越雷的次數也曲指可數。此時越雷就坐在右側的首座,身邊陪伴的女人赫然是——獨孤素兒!

沒錯,就是獨孤素兒!

小院刺殺那晚,獨孤素兒就消失了,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她。

見越無雪看過來,獨孤素兒微微一笑,拿著錦帕掩唇,不知在越雷耳邊說了句什么,樣子非常親昵,不像普通關系。越雷也抬眼看過來,和越無雪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晉王,你們父女也有許久未見,就讓越小姐坐在晉王身邊吧。”大妃掃了一眼越無雪,滿臉的厭惡。

“小雪當然和小王坐一起。”阿羅伸手就拉越無雪。

越無雪不想在大殿上鬧出笑話,輕輕抽回手,走向越雷,一言不發地在他左側坐下。

“無雪小姐,京城一別,已有三月,想不到可以在薩珊國見到你。你父王前不久還在問我,你在京中之事。”

獨孤素兒淺淺一笑,親手執壺為她斟酒。

獨孤素兒是越雷的人,越無雪想得通,畢竟獨孤老將軍是被先帝入罪,株連九族,全都發配去了苦寒之地。獨孤族人想復仇,可以理解。可是她委身于越雷,越無雪就想不通了,年紀相差這么大,越雷都能當她的爹了!

“素兒現在已是你九姨娘。”越雷擰擰眉,淡淡地說了句。

呵!還真下手了!

越無雪冷笑,盯著越雷問:“為了得到新歡,所以送娘和小睿去死?”

“放肆,你知道什么。”越雷低斥一聲,不滿地說:“你娘是自己帶著小睿跑去的。”

越無雪冷冷一笑,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小聲說:

“你向來知道我無法為你掌控,所以在娘親那里套出焱極天曾經被我所救之事,讓獨孤素兒冒充焱極天的救命恩人進宮,想趁機找鳳凰璃珠,然后又哄騙娘親入京,可惜我說出焱極天已知獨孤素兒冒充之事,你只能匆忙讓娘親動手刺殺焱極天,并讓獨孤素兒撤出來。可是父親,小睿才十歲,你怎么忍心下手?又怎么舍得讓娘親去白白送死?”

“我說過了,他們不是我殺的。”

越雷的臉色變得鐵青,低聲喝斥。

“那是我殺的了?”

越無雪笑容越冷,盯著他問。她并不打算說出花娘之事,免得又連累了一個無辜善良的女人。

“總之,我說不是我,那就不是我,今日我來,是要帶你回去。”

越雷擰緊了眉,看向座上的燕琳公主。

越無雪也看過去,她正和大妃相談甚歡,一臉可愛的笑容,大妃看她的表情也很是喜歡欣賞。燕琳能給阿羅的,越無雪不能給,大妃的選擇已經非常明顯了。

“如果我不跟你走呢?”越無雪問。

“無雪小姐,那就由不得你了,大妃不會留你。”獨孤素兒笑著接了一句,又伸手輕摁著越雷的手,看著越無雪說:“你父王今日就是來商談燕琳公主的親事,你留在這里,只會讓自己傷心,何不離開,跟我們回去呢?讓你父王再給你找一個好男兒,越家軍中的將軍們也很威武,會讓你滿意的。”

越無雪非常討厭獨孤素兒這類虛偽的女人,當下心念一轉,便笑著說:

“九姨娘還真關心無雪,看樣子父親找了個好小妾,很會為父親著想,無雪當敬父王一杯。”

獨孤素兒笑意冷了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舞姬們。

此時薩珊王站了起來,手舉著金樽,朗聲說道:

“晉王,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寡人已經決定,就在阿羅大婚的那天傳位給阿羅,以后寡人就和王后一起,安享晚年。大文學這天下,讓年輕人去好好治理。”

“大王英明,大妃英明。”殿中的大臣們紛紛舉起金樽,連聲附和。

阿羅的眉卻擰了擰,剛想站起來說話,薩珊玖夜卻一拉他,低聲說:

“當了大王,什么都好說。”

“對。”阿羅點頭,朝越無雪看過來,一臉的期待。

等他當了大王,就在當天換新娘也行啊!

滿殿的酒香,滿目的香艷,越無雪卻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她抬眼看向對座,薩珊玖夜和身邊的年輕男人正小聲說些什么,那人似乎也是薩珊王子,一身紫色錦衣,身材高大威猛,一面說話,一面看阿羅。可惜舞姬總在眼前搖晃,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她腦子里閃過草原獵狼時的那一幕,難道薩珊玖夜會和焱極天一樣,想殺兄奪信嗎?

阿羅雖有雄心,可惜他長年在焱國為質,在國內毫無根基,真能和這些王子相爭嗎?這位紫衣王子是薩珊玖夜的人,還是另外的爭奪者?

此時,越雷站了起來,舉起金樽向薩珊王敬酒。

“大王,燕琳公主是胡域王的掌上明珠,和阿羅王珠聯璧合,必成一段佳話。臣雖想留在此地,恭賀阿羅王子大喜,可是焱極天的大軍已壓近胡境,臣得趕回去,處理軍中事務。自古胡域國和薩珊國唇齒相依,我胡域國是薩珊國前的第一道屏障,阿羅王子如今和焱極天生隙,焱極天必不會擅罷甘休,所以還請大王助我胡域國一臂之力,擊退焱極天,換來薩珊國的寧靜。”

越無雪這才明白,原來越雷是來搬救兵的!

焱極天攻勢極猛,胡域兵雖勇猛,卻不敵焱極天擅戰,用他們的話說,就是狡滑,簡直防不勝防,總能打他們措手不及,讓他們狼狽不堪,一直退出了幾百里,還不能挽回敗勢。

焱極天的要求很簡單,斬殺越雷,胡域國向他稱臣。

越雷的十萬大軍損兵折將,只剩下了五萬多人,恰逢薩珊國大妃想給阿羅找到強援,所以向胡域國提出聯姻,共同抗衡焱國,他才向燕琳公主的母親,他的堂妹出主意,讓燕琳和親,以救他于危難之時。

大王樂呵呵一拈須,喝了一口烈酒,卻不理越雷的提議,左顧而言他地扯了半天閑話,又看著阿羅問:

“阿羅,聽聞你今日獵到了頭狼,還不獻上來?”

越雷見他不搭話,便有些急了,只朝燕琳公主使眼色。

燕琳公主想說話,大妃卻摁住了她的手,小聲說:

“女子不可干政,大王會不高興。焱極天和阿羅感情深厚,只因越無雪才生了嫌隙,只要送走越無雪,你今后輔佐阿羅,必能讓我薩珊國強盛,胡域國和薩珊國才真正叫唇齒相依。在這里,姓越的才是外人。”

燕琳猶豫了一會兒,認真點頭。

大妃笑笑,又執壺給大王斟酒。

奴才們扛著烤得半熟的頭狼走了上來,以金盤裝好,呈到了薩珊王的面前。

“大王,這是四弟所獵,呵呵,并非孩兒的功勞,四弟箭術高超,孩兒很是欽佩。”

阿羅站起來,一抱拳,大聲贊揚著薩珊玖夜。

“不敢,是大哥相讓。”

薩珊玖夜也連忙起身,抱拳行禮,很是溫馴謙虛。

薩珊王看著他們兄弟互相謙讓,便扭過頭對大妃說:

“你們兄弟如此和睦,寡人甚感安慰,大妃,你生的兒子個個都讓寡人滿意,寡人應該如何謝你呢?”

此時獨孤素兒突然站了起來,笑吟吟地說:

“薩珊國的酒雖烈,但是不如我們無雪小姐調的酒香,無雪小姐不如為大王和大妃獻上一杯酒,以祝大王和大妃和美恩愛,永享幸福。”

“對呀,小雪,你給大妃調一杯酒,大妃,小雪調的酒,天下無雙。”

阿羅笑容滿面的,對越無雪說話的語氣有些懇求的意思。看想子,是想讓她用手藝征服大妃的心。

“對,寡人也有耳聞,不如就有勞無雪小姐,為大妃調上一杯酒?”

薩珊王一樂,看著越無雪就說。

越無雪冷眼看著,這薩珊王倒是真想成全阿羅的心意,所以才適時的附合阿羅的話。

大殿上的人都看著看越無雪,她若丟臉,阿羅就會遭人嘲笑,可是若動手調酒,又怕大妃惱怒。

“無雪小姐,既然大王想欣賞你的絕技,你就盡管調一杯酒上來。”

大妃此時倒也不慌不忙,只說讓越無雪調一杯酒給大王,又給了大王面子,又再度說明她不會接受越無雪。

越無雪覺得很悲催,她又不是想纏著阿羅,這做母親的,也防備得太厲害了!

“拿上來。”

阿羅一揮手,讓人取來調酒的工具,原來早就有準備,想讓越無雪露一手,草原人都好酒,他就是先被越無雪的美酒先吸引住的,說不定大家都會這樣!只是,他沒想到被獨孤素兒搶先說出了他的心事。

全套的銀鑲水晶的酒具,也難為他,照著焱極天的樣式打造了一套,在這地方,這種純凈透明的水晶很難尋,要花大價錢才買得到。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這稀奇的東西上,紛紛交頭接耳,猜著這東西的用處。

“大王,大妃,獻丑了。”

越無雪上前去,福了福身子,卷起袖子,又一一看過了阿羅準備的東西,七種酒,從烈酒到她釀的葡萄酒、果子酒都有,還有野蜂蜜、草原上常見的野花,新鮮的葡萄。

越無雪利落地將酒倒進酒筒,封好了,不停搖晃著,她沒有用花式,只低頭站在那里,專心調制美酒。

眾見她不時放進一些東西,而透明的水晶杯里,那酒居然漸漸分了層,一層一層的顏色疊加著,在殿中燈火的映射下,反射著奪目的彩光,不由得都驚呼出聲。

越無雪嘴角抽抽,真想說:來吧,和我回家,我帶你們去泡吧。

大妃似乎也被吸引住了,坐在殿中的人,除了阿羅和白鶴軒,都是第一次看到她調出七色的酒。

越無雪揭開了蓋子,當酒香揮灑出來的時候,殿中一片驚呼,只怕沒人聞到過這樣香甜誘人的酒香。

越無雪輕笑,在杯口抹上一點鹽,又放上兩顆鮮翠欲滴的葡萄,雙手捧著,緩步走向大王。

反正大妃又不喝,這酒就給大王一人,其他人還不配喝到她調的酒呢。

“大王請。”

她低了頭,雙手將酒奉上。

薩珊王一臉驚艷,接過了酒,在鼻下聞了聞,然后連連點頭。

“真是奇妙,你居然有這樣的本領,難怪阿羅對你傾慕不已。”

“大王在說什么。”身邊的大妃擰了眉,不悅地說了一句。

薩珊王呵呵一笑,越無雪也笑了,看樣子阿羅的性格是承自父親,都是這般直爽的,又難怪薩珊王被大妃抓得死死的,大妃是權謀家,大王是愛情家。

薩珊王飲了一口酒,又連聲贊嘆起來。

“真是好酒,越無雪,這個叫什么?”

“嗯,叫愛情。”

越無雪想想,微笑著說。

“愛情?哦,呵呵,愛情!大妃,這你得嘗嘗。”

薩珊王笑得更歡了,雙手把酒遞到大妃的唇邊,這恩愛之意十分明顯。

大妃似乎也很享受這句話,又可能是真被這稀奇的東西吸引,張開嘴就喝了一口,一面喝,一面忍不住的流露出驚愕之色。

“如何?”薩珊王問。

“不錯,無雪小姐確實有本領。”

大妃也不掩飾,夸贊越無雪的酒。

越無雪道了謝,退回到椅上坐下。

此時獨孤素兒正低頭飲酒,見她過來,這才抬頭一笑。

越無雪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不安升起,轉頭看向阿羅,他正和薩珊玖夜說笑,并未注意這邊的情形。

就在這時,燕琳公主的尖叫聲突然就響起來了。

“大妃你怎么了?大王——”

眾人猛地抬頭,只見薩珊王和大妃都倒了下去,燕琳公主站在大妃身邊,尖叫聲蓋住了一切聲音,能刺破人的耳朵。

“來人,拿下越無雪,她是焱極天派來的奸細,是來刺殺大王和大妃的,阿羅,你引狼入室!”

此時薩珊玖夜身邊的那位王子突然起身,指著越無雪就厲聲喝斥。越雷此時急急起身,快步走向薩珊玖夜,不知道想去干什么。

獨孤素兒笑得更歡了,手指輕摁著越無雪的手臂,看著她說:

“我說過的,你不走不行。”

“為什么害我?”越無雪厲聲問她。

“我沒有害你啊,我只是知道有人要害你。”獨孤素兒滿臉無辜,抬眼看向阿羅坐的那邊,可惜越無雪來不及看她看的是誰,就被侍衛給摁住了。

“素兒,你胡鬧!”

越雷這時候又折返回來,對著獨孤素兒低斥,想揮開侍衛抓著越無雪的手。

“晉王想功虧一簣嗎?不想搬救兵救越軍了嗎?”獨孤素兒臉色一寒,語氣也嚴厲起來。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好惹的主!越無雪悲哀地發現,這些人全都吃人不吐骨頭,她想躲都躲不開。

冰潔是為了焱極天,獨孤素兒你又是為了誰?別告訴她,真是為了越雷,這個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

阿羅想來救越無雪,可是卻被薩珊玖夜攔著,又聽燕琳大叫:

“大妃不好了……大王駕崩了……”

場面亂亂的,阿羅左右為難。

越無雪知道,阿羅一旦幫她,便失去了爭王的資格,可阿羅不幫她,她死期也就到了。

就在此時,阿羅突然就怒吼一聲,摔了桌上的盤子,大吼:

“是小王讓小雪獻酒的,若說奸細,那小王第一個便是,你們放開她,來抓小王!”

“阿羅,這是你自己說的,大家可都聽到了!大王和大妃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回報他們,簡直該殺。”那紫衣王子一臉冷笑,令人圍攏過來,自己也舉起一把彎刀,對著阿羅。

薩珊玖夜臉色也難看極了,橫刀立于阿羅身前,怒斥著那位紫衣王子。

“二哥,你想干什么?這是大哥!”

紫衣王子怪笑一聲,不客氣地說:

“老四如此護他,難道也是投降了焱極天不成?”

“英庭,你栽臟陷害。”薩珊玖夜憤怒地斥責。

“大家有目共睹!”英庭王子立刻回擊。

二人互不相讓,四周又有弓弦聲響起,看樣子這英庭王子早有準備。他是大妃表妹,悅妃之子,一直和玖夜爭奪王位,估計這場夜變,他已經籌謀已久。

“英庭,你想動我,還得再多點本事。大哥,你帶無雪小姐先走。”

薩珊玖夜臉色漸漸黑了,手起手落,彎刀砍向身邊一位侍衛的腦袋。

“誰敢攔小王,必死。”

阿羅此時抓著越無雪就走,一把彎刀砍過之處,血肉橫飛。

薩珊英庭在他身后怒吼:

“你們看到了,薩珊羅目無大王大妃,他是焱國奸細,捉住活的,賞金一萬,殺死者,賞金五千。”

侍衛們一重又一重地包圍過來,就算阿羅再能打,也不可能打過這么多人啊?何況他還要護住越無雪,可口口聲聲要護著阿羅的薩珊玖夜卻并沒有殺進包圍圈,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前來相救。

越無雪轉頭看阿羅,她終是給阿羅帶來了滅頂的災難!如果她下午堅持走了,阿羅只是恨她而已,可恨就恨吧,不會因為她的緣故,讓阿羅致命。

不知道有多少弓箭在對準他們二人,滿弦的聲音聽在耳中,和催命符一樣。

“小雪不要怕。”

阿羅把她護在身后,一臉鐵青。

“大王駕崩了。”

里面又有人尖叫起來,趁著眾人扭頭看時,阿羅突然就抱起了越無雪,用力往上拋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越無雪被他一把丟向了宮墻邊的一株木棉樹,阿羅在焱國的王府里,也有這樣一棵木棉樹,火紅的花朵在月下開得荼靡。

越無雪看到那些人放箭了,阿羅揮舞著彎刀,奮力格開利箭,一支又一支的箭,從他四肢擦過,看得人膽戰心驚,突然,一支箭殘忍地穿過了阿羅的右腿,越無雪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耳中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只看到又有一支箭穿過了阿羅的右臂……

“越無雪,快跑,去找白將軍。”阿羅抬頭看來,大喝著。

越無雪怎么能跑呢?阿羅要被他們殺了呀!她怎么能獨自逃生?

她不顧一切地從樹上跳下來,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快速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兩支羽箭,奮力沖向那些侍衛。

殺人其實很容易,她尖叫著,用箭亂捅亂扎,因她在包圍圈后面,所以居然被她硬生生捅出了一條路,沖到了阿羅身邊。

“小雪你走啊,快走。”

阿羅又要抓她丟過去,可惜單臂再使不出那樣大的力量,又要用傷手去擋箭,越無雪只被扔出三步遠,就摔到了地上,被侍衛給摁住。

“小雪……”

阿羅要沖過來,被蜂涌而上的侍衛給緊緊摁住,二人都落進了英庭的手中。

“英庭王子,把無雪交給我吧。”

越雷此時才快步過來,急聲說道。

“她刺殺了我們的大王大妃,怎能給你?”

英庭王子冷笑起來,掃了一眼越雷和獨孤素兒,扭頭去找薩珊玖夜,卻發現他早就不知溜去了哪里。

“快去找薩珊玖夜,他也是奸細!不能讓他去找焱極天!”

英庭王子急了,厲聲喝斥著侍衛們,眾人匆匆散開,直到此時,英庭王子才轉身去大殿,想看大王和王妃的傷勢。

這一看才發現,大王已經滿臉青色,魂歸西天,而燕琳公主和大妃卻不見了,想必是燕琳公主救走了大妃!

英庭王子臉色有些難看,當下就吩咐人下去,滿宮去搜查燕琳公主。

“二王子,阿羅王子暈過去了。”

侍衛們拖著阿羅和越無雪上來,丟到英庭王子的面前。

英庭王子拿著腳尖輕輕踢了踢阿羅,冷哼一聲,“想和本王爭,作夢。”

“畜牲,他是你哥哥。”越無雪啐了一口。

英庭王子走過來,彎腰去拉越無雪的頭發,扭頭看越雷,“晉王,你這女兒,本王要她祭天,你若親手點燃那把火焰,從此與本王也能保持友善的關系。”

“二王子會發兵助我越軍么?”

獨孤素兒抿唇一笑,嬌聲問他。

“那是自然,焱賊暗殺我大王大妃,我薩珊國自然要與胡域國唇齒相依,共抗焱賊。”

英庭王子一笑,把越無雪的頭發扯得更緊,見越雷沉默,便又大笑起來,

“呵,先押下去。”

他帶著自己的人匆匆離開這充滿血腥味的大殿,越雷轉身,狠狠給了獨孤素兒一掌,

“混帳東西,誰許你多嘴?”

“晉王,我可是為了晉王好。”

獨孤素兒挨了打,不悅地回了一句。

“哼。你以為二王子能得到薩珊?我告訴你,你今晚闖下大禍了,你我若能活著回去,你再來說為我好。”

越雷拂袖就走,也不等獨孤素兒。

獨孤素兒慢吞吞地跟上來,一臉怨恨。

越無雪和阿羅被拖進了暗牢之中,她沒挨打,可是阿羅卻傷得很重,躺在她隔壁牢里,手腳都上了鐐銬,一身鮮血,昏迷不醒。

“阿羅。”

越無雪跪在粗硬的欄桿邊,伸手去夠他的手臂。他一動不動的,令她擔憂。

她早就知道,王位之爭慘烈異常,阿羅在國內一點根基也沒有,所以更加艱難。可阿羅是為了她才生了爭位之心,想給她一個天下……

是她的錯,全是她的錯……

她的手指終于摸到了他的衣角,可也只是觸到而已,想拉拉他的手都不行。

她現在只希望大妃的家族,能趕緊過來救走阿羅,她會如何,她一點都不再奢望。大牢另一端,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她抬眼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正快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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