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醉后解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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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輕輕地攬在她的腰上,淡然地說:
“你逆了朕,朕還沒讓你亡,看來,是朕太仁慈了。大文學”
越無雪笑笑,轉過頭看戈壁灘,果斷地說:
“錯,那是因為你不愛我,你還在想如何征服女人,不達目的,你又怎會輕易摁死我?”
焱極天嗤之以鼻,一臉冷笑,
“有什么區別?無法征服,如何去愛?媲”
越無雪嘴角一彎,心里小心說……用心去愛!
當然,她不準備和他繼續爭辯下去,焱極天只會愛臣服他的女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如今同乘一騎,總有一天分道揚鑣。
月亮之下,雁關靜立,有一種荒涼無垠的滄桑感。一馬雙人,在夜色中慢慢前行。越無雪忍了會兒,終于忍不住問他。
“嗨,你不怕我真是妖孽嗎?”
“呵!”
焱極天低笑,笑聲醇朗,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過了會兒,才沉聲說:
“就算你是妖孽,也是個沒有法力的妖孽,你覺得朕會怕嗎?”
越無雪眼角都要抽爛了,他公然嘲笑她沒本事!她恨了半晌,咬牙切他齒地說:
“其實我是鬼!”
焱極天又笑,過了會兒,手在她的腰上拍拍,低聲說:
“就算是個鬼,還是個美艷的鬼,朕收的便是你這樣的鬼。還有,假死很正常,假死藥百兩銀子便可配齊,只要那人不把你的命當命,讓你死一回,看你命大命淺,自己的造化。所以,朕看你不是妖,是衰,親爹被人利用還不自知,居然要殺自己的女兒。”
越無雪第一次在第一時刻贊同他的話,她就是衰,所以才有了這樣背的命運!
不過,越無雪知道,那小女孩還真不是假死,她是真的一命嗚呼了,所以她的靈魂才有了宿體!她秀眉輕擰,第一次開始認真猜測越無雪的死因。
難道是有人想她死?
可一個小小的孩子,不過五歲,何人如此狠毒?
難道是聶穎嫉恨花娘,所以下此毒后?
不,不應該!聶穎甚至不知道花娘是她的親生母親!
或者,越無雪看到了什么不應該看的,所以才被滅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以至于非死不可?
她腦子里很亂,那只大螃蟹在腿邊晃來晃去,突然伸了大鉗子,夾住了銀光的肚子,銀光痛得嘶鳴,撒開四蹄就往前奔。
“還不丟掉它。”
焱極天惱火地扯著她系在腰上的襪子。
“你怎么能對我的救命恩人如此無禮,就像你對你的救命恩人一樣無禮?”
越無雪當即就拽緊襪子,轉過頭,笑嘻嘻地問他。
焱極天看著她彎著眼兒笑的俏樣兒,大手漸漸松了,攬緊她的腰,穿行過月色,奔向雁關。越無雪突然有些喜愛這戈壁的靜美了,涼風拂面,令人沉靜。
回到關內,越無雪先去休息。
焱極天召來了聞人暖,在書房議那個月光下的面具男子。
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人有著絕佳的武功,過人的膽量,還有一雙陰沉叵測的眼睛,幾乎從未在他們的視線中出現過,他讓焱極天警覺,更讓他感覺到緊張。大文學
“什么人長這鬼樣子?”
依著他的描述,聞人暖在腦中描出了畫像。他的眼睛在晚上更不好使,只能聽聲辯位,打架、尋路尚可,讓他看畫畫讀信,那是不可能的。
焱人天看著畫像,那男人身材頎長,戴青銅鬼面具,被越雷稱為巫師。他想了想,拿著朱砂筆,最后在面具的血盆大嘴下落下一筆雨滴狀的紅艷,沉聲說:
“這種面具,本來只有胡人貴族在祭太陽神的時候才戴,平常不會拿出來,以免沖撞太陽神。可是,這男子的面具上還有這樣一點血滴,不知代表是何意義。”
聞人暖輕擰眉,低聲問:“他是胡人?”
焱極天沉吟一下,說:“朕僅僅能說,他是男人。”
“廢話!而且,這世間也不泛長得像男人的女人,還有人妖!”聞人暖翻了個白眼,譏笑他。
焱極天也不爭辯,只把畫拎起來,吹了吹墨跡,交到暗探手里,讓他們去查。
帳外傳來匆匆的馬蹄聲,有人在大喊:“快稟報皇上,捷報!雁州攻下來了。”
“哦,呵呵,阿七,朕贏了,你又輸給了朕。”焱極天笑起來,看了一眼聞人暖,大步繞到書案之后,等著傳令官遞上捷報。
聞人暖坐在太師椅上,嘻嘻笑著,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誰知道是不是故意降你,等著你去了,關門打狗……不,閉城斬龍!”
焱極天擰了擰眉,看他一眼,說到口齒厲害,聞人暖和越無雪不分上下,倒像是師兄妹。正說話時,傳令官進來了,將綁著白羽的捷報捧到焱極天面前。
“皇上,雁州大捷,守軍大開城門,迎左將軍入城,守將羅杰率軍投降,自綁鐵蒺藜,正前來我營,向皇上負罪請安,現已到雁關外百里的地方,明早即可到達。”
“傳旨,宣羅杰晉城見朕,大軍明早開拔,去晉城。”焱極天看過捷報,頓時一臉欣喜。
拿下雁州,他就將一向目中無人的胡域鐵騎逼退千里,讓晉城百姓得以安寧。
他兩月前令白鶴軒率大軍迎戰越雷,僅將其逼到雁州,如今他御駕親征,不僅將越雷精銳擊潰,還打下雁州,逼迫胡域王放棄和越雷合作的念頭。
從此,看朝中還有誰敢說他靠嗜血才奪位,坐不穩江山?誰還敢輕易扯起反對他的大旗,造反生事?
帳外又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二人都轉臉看向帳門處,另一位傳令官捧著書信快步進來,跪到焱極天的面前,大聲說:
“皇上,胡域國王愿意和談。”
“傳旨,晉城和談,只許和談使者帶兩名侍從進城。”
焱極天快速掃過求和書,下了旨,又念給聞人暖聽。
“胡域國王倒是能屈能伸,稱你為焱兄,打架之事,兄弟也有之……”
聞人暖聽過,樂了。他一面跟著念,一面笑,可是,笑著笑著,就滿臉悲愴,扭頭看著他問:
“若師弟我請求師兄你,斬殺來使,不要和談呢?”
“那師兄我就斬殺來使,不和談。”
焱極天回答得自然,平淡。
聞人暖嘻嘻笑起來,擺了擺手,說:
“今日喜悅,不知是否能喝王嫂調的一杯酒?”
“她睡下了,明日吧。”
焱極天揚揚眉梢,語氣也柔和了一些。大文學
聞人暖拍了拍椅子扶手,說:
“春衣和無雪,一是春天,一是雪夜,你倒是享了齊人之福,雙景齊收。我聽不得馬蹄急亂,今晚先行一步,先去別處轉轉,過幾日晉城見。”
也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羨慕,他起身就走了。
他一向我行我素,焱極天也不計較他的怪脾氣,又看了會兒軍情,突然就有了股沖動,想帶著越無雪連夜出發,去她以前生活的尼姑庵里轉轉。
那里山清水秀,有漫山遍野的山杏花。
他想做就做,也是個急性子的人,簡單吩咐了屬下明日開拔之事,便回去找越無雪。
今兒晚上,天真為她安排了住處,和幾名女婢住在下人屋里。焱極天捂著她的嘴,把她撈起來的時候,她還以為遇上了色魔……
可他在她心里和色魔也離不多遠了!
焱極天想了想,又拎起了趴在她鞋邊的那只大螃蟹。
二人騎上銀光,直奔晉城。
越無雪窩在他的懷里,哈欠連天,想不通他又是打了什么牌子的雞血,覺也不讓她睡了!
大螃蟹夾在銀光的鬃毛上,和越無雪一起,開始了它驚險而輝煌的人生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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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奔襲,焱極天有好體魄,越無雪睡了一路,能在如此顛簸的馬背上睡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她的一大本事。
到晉城的時候,太陽初升,城門剛剛打開。
“醒醒。”焱極天搖醒她,跳下了馬。
越無雪看到面前的城樓,眼睛驀地一亮。她回晉城了呀?她太想念這里的每一寸土地,甚至每一棵樹,還有她的鋪子……還有那個尼姑庵……
她的心灰了灰,爹不是她想像中的爹,娘也不是想像中的娘,單純的弟弟也離開了。
“走吧。”焱極天牽著馬,大步往城門處走。
越雷敗退之后,他的大軍已經接管晉城,不過白鶴軒的白家軍化整為零,隱于無形,倒讓他有些頭疼。
守城的侍衛們正在對進城灰的人進行嚴格檢查。
“站住,干什么的?”
守衛用長刀攔住了焱極天,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穿得好,又一身仆仆沙塵,牽著絕世的寶馬,帶著絕世的美人,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進城。”焱極天平淡地回答。
“進城干什么?”守衛不高興了,這回答太過敷衍!
“尋友。”焱極天沉吟一下,低聲回答。
“尋什么友?仔細說來,否則你就是敵國奸細。”守衛刷地拔出刀,警惕地看著他。
“大哥,拿著買酒喝,我們真的進城尋友,周記綢緞莊的周老板是我的叔父。”
越無雪靠過來,從指上褪下金戒指塞給那守衛。這金戒指上鑲著美玉,沉甸甸的,價值不菲,越無雪是從焱極天賞她的那些寶物里翻出來的,看著造型獨特,便拿著戴了。
可這守衛只掃了一眼,當即就一揮臂,招呼過了一群守軍,把他二人團團圍住。聽到動靜,守城官大步趕了過來,這守衛立刻抱拳稟報。
“這二人試圖賄賂我,一定心中有鬼,要混進城去。”
越無雪語結,以前越雷治理晉城的時候,守城的都是吸血鬼,只要給銀子,誰都能進來。
焱極天冷眼掃她,她不過是想讓他丟個臉罷了,沒想到他治軍嚴謹,有嚴密的揭發、懲罰機制,所以,從將軍到小兵卒,不得不做到清廉自律。
他走到守城官面前,簡單交涉幾句,出示左將軍軍中令牌,守城官這才連忙放二人進城。
越無雪輸了一仗,有些沮喪。
“你是否覺得我應該昏庸無能?”焱極天跟在她身后,低聲問她。
“不敢。”越無雪的步子快了一些,她看到自己的鋪子了。可惜大門緊閉,一副灰敗景象,窗子也破了,從窗子往里面看,貨物被搬空,桌椅破爛一地。
好在她還有一個印鑒藏在秘密的地方,在銀莊里還存了一些銀子,那是她預備防老用的。
焱極天走過來,推了推門,想進去,越無雪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幽幽地說:
“別進去了,我不想傷心。”
多年的心血成了一場空,怎么不失望呢?
“朕給你在京中開個鋪子如何?”焱極天沉吟一下,脫口而出。
“我能天天過去?”越無雪問。
焱極天搖頭,越無雪嘴角一彎,“那不就結了,名義上的東西,我不要。”
“你還真是挑三揀四。”焱極天也懶得再說,一掌推開了門,大步走了進去。
越無雪只得跟上,伸手揮開懸在半空的蛛網,到柜臺里看了看,居然還有幾枚銅板,她把銅板給摸了出來,小心地揣進懷里,快步往后面的小院走。一枚銅板也是她的財產,可不能遺棄這些可愛的銅板。
焱極天還在四處張望,越無雪這鋪子還不小,針頭線腦,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還有美酒點心,全分了區,對外稱之為“自選商鋪。”
他還是有些佩服她的小腦袋瓜子,一個女子,在生意場上混成這般光景,已算不錯。
“焱極天。”她在后院喊他。
他撩開簾子,看向她。院中一株玉蘭樹,碧綠的葉子中間托著大朵的玉蘭花,滿院的幽香。
“焱極天,你能幫我把那個拿下來嗎?”
越無雪指著玉蘭樹梢,清脆地說。
焱極天抬頭看,茂密的葉片中,看不到她要什么。不過他還是施展輕功,躍上了玉蘭樹,在枝葉里翻了片刻,看到了一個綠布包裹的小盒子,緊緊地綁在枝頭,若不上樹,是看不到這個做了偽裝的小包裹。
“這是什么?”他跳下樹,徑自拉開綠布。
越無雪看著他不客氣的行為,幽幽出聲,“小心機關。”
焱極天只瞟她一眼,丟開綠布,打開盒子。哪里來的機關,里面只有一幅畫像而已。
“這是誰?”
焱極天抖開畫像,疑惑地問。
畫上是一個女子,穿著奇怪,短衣短褲,露著雪白的腰肢,光潔的雙腿。畫像上的女子長相挺美,和越無雪有幾分神似,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只是這女子唇角邊有顆細小紅痣,顯得更加俏皮。
“鬼……”越無雪看他一眼,把畫像拿過來。
這是她的自畫像,不是鬼,又是什么?她怕在這里呆久了,忘了自己長什么模樣。她后來又畫了許多次,可都不如這一張,所以便裝裱好了,留成紀念,永遠紀念那個悲催的、相信愛情的郝夏。
“有這么漂亮的鬼?”
焱極天抬高手,銳利的眼神緊盯著她。
“要不要我把這鬼召來伺侯你一回?”
越無雪冷笑,踮高了腳尖想要奪回畫。當時她是爬著梯子上去藏畫的,現在她渾身酸痛,又有焱極天這個會跳高的,一時想偷懶,所以才支使他上去。
“她是何人?”
焱極天見她滿眼急切,把畫還她,又問。
“不知道。”
越無雪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
“是個客人出金十兩讓我畫的,畫好之后一直未取,人家既然出了錢,我自然要好好保存客人要的貨物。”
焱極天半信半疑,看著她小心地疊好畫。紙上有落款,可是字很奇特,不像他認識的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這個越無雪難道真是妖孽,所以才這樣獨立特行?
越無雪走到院墻角落,拿了把生了銹的小鋤,在玉蘭樹下一陣挖,一只酒壇出現在二人眼前。越無雪一臉欣喜,用力把酒壇給抱了出來,氣喘吁吁地搬到了一邊的小石桌上,抹了把汗,一把掀開了酒壇封口,笑著說:
“哈,原來我的好酒還沒被挖走,焱極天,你今天有福氣,這酒沒人嘗過,我以前準備壽終正寢的時候來上一壇的。”
焱極天只聞到漫天的酒香,這香奇異非凡,至醇至濃。
看過她太多花架子百出的調酒,那些酒也甘美卓絕,可是這一壇酒,卻超越所有的酒,聞之,便令人向往。
“這是何酒?”
他訝然上前,低頭看壇中幽黑的酒液,初升的太陽照進壇子里,鋪上一層暖光。
“它叫…重生……”
越無雪輕輕地說了一個名字,在焱極天愕然抬頭的時候,她已經湊過去,抱著酒壇子往嘴里倒,嘩啦啦地幾聲響,焱極天都覺得糟蹋了,奪過她手里的酒壇子,猶豫了一下,也仰頭喝了一大口——
辛辣,如火焰一般滾過喉頭,竄進他的胃腸,再在他的體內點燃激情之光,整個人突然就興奮起來。
“好酒。”他贊道。
“以前我為了它,付出了兩百二十九天的努力,爬過了幾十座山,終于找到了我想要的那眼泉水……泉邊生長著美麗的合歡花,可惜,我都沒喝上一口,就……”
越無雪悶悶地說了一半,把話吞回去。都過去了這么久,她始終念念不忘,不過是因為死得太惆悵罷了。
她和他起了爭執,滑下去的時候,他居然用力再推了一把……從此她成了越無雪,一個比郝夏的命好不了多少的人。
可是,霉霉相遇,不應該負負得正嗎?為何演變成了霉的立方?
“你在哪里尋到這眼泉的?”焱極天又飲了一口,問她。
“嘻嘻,踏破鐵鞋無覓處,就在尼姑庵后面,尼姑庵后面有好多合歡花,哈哈,尼姑春心不死,醉后也會解羅衫,我可是捉到好幾個……”
越無雪也興奮,顯然是被重生酒給刺激的。
焱極天想,這可能真是個妖孽吧,否則怎么會有女子大大咧咧說這樣勾人的話?不過,據他所知,尼姑庵那里并沒有合歡花。
“怎么沒有?那花雙蕊重瓣,交頸而生,艷麗非凡!”越無雪憤怒反駁,他不能睜眼說瞎話,明明和合歡花長得一樣,聶穎也說那就是合歡。
可聽完越無雪的話,焱極天的臉色驟然變了,立刻伸手擊向胃上的穴道,要把酒給吐出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