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貴人

第五一一章、汗阿瑪太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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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公主訓斥了一通的四福晉董鄂氏一臉悻悻然,悶不吭聲跟在大公主和三貝勒福晉后頭,往宮門方向而去。

正在這時候,角落里鬼鬼祟祟站著幾個小宮女,正嘀嘀咕咕。

“你聽說了么,今日早朝,御史彈劾尚書希爾達貪污納賄、結黨營私,皇上震怒,已經將希爾達下了大獄了!”

此話一出,懷恪先是一驚,旋即倒也覺得有幾分理所當然。董鄂氏一心相當太子妃,便回娘家鼓動她阿瑪希爾達在朝堂上攪風攪雨,汗阿瑪勢必不能容忍!

只是讓懷恪驚訝的是,竟然會這么巧被她們聽見。

懷恪心頭一緊,回頭一瞧,卻見董鄂氏臉色煞白,依然癱軟倒在了地上。

“福晉!福晉!”董鄂氏的陪嫁侍女驚呼。

懷恪急忙吩咐道:“快去抬個肩輿來!”

姚佳欣是補了個回籠覺,醒來才知道董鄂氏動了胎氣的事兒。

王以誠近前道:“主子娘娘息怒,奴才已經查過了,那么多嘴多舌的宮女是萬方安和的宮女。”

“懋妃的人?”姚佳欣挑眉,懋妃與齊妃積怨最深,她會做出這種事兒,一點也不稀奇。

姚佳欣又問:“董鄂氏如何了?”

王以誠道:“已經挪去了大公主的避暑園子,并未請太醫前去,想來是沒有大礙。”

姚佳欣點了點頭,董鄂氏既然由懷恪接手照顧,她自然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這是齊妃的兒媳婦,姚佳欣也不會大發善心主動派遣太醫去,只淡淡說:“知道了。”

尚書希爾達也不知是糊涂,還是被野心迷昏了腦袋,竟想做太子岳父、想當國丈!不過四爺陛下下達封后旨意后,希爾達倒是沒有繼續搖旗吶喊立儲之時了,只可惜為時已晚。

四爺陛下可沒打算大人不記小人過,直接查了希爾達的老底,這希爾達屁股底下果然不干凈,所以就這么下了大獄了。

姚佳欣端起布丁奶茶,抿了一口,旋即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留春園是懷恪大公主的避暑園子,一年四季有三季都與額附傅興同住于此,只在冬日回京中的公主府過冬。

圓明園周遭有諸多賜園,也就是皇帝欽賜的園子,這些賜園主人動輒是皇子公主、親王貴胄,要么就是得皇帝信賴倚重的近臣。

大公主生了次子清寒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因此聘了上好的郎中常駐園中,每日請脈、調理身子。如今倒是便宜了四福晉董鄂氏。

老郎中給董鄂氏扎了針,又開了安胎的藥,又叮囑道:“福晉身孕尚且不滿四個月,不夠穩固,切忌大悲大傷,要安心靜養才是。”

董鄂氏雙手籠在自己的小腹上,眼里泛著淚水,“可是、可是我阿瑪……”

懷恪板著臉道:“現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四阿哥弘時聞訊,很快就趕到了留春園。

看到新婚燕爾的夫君,董鄂氏淚水便又落了下來,“爺!你可要想想辦法呀!阿瑪可是為了你才被汗阿瑪遷怒,下了大牢!”

弘時也急得一頭汗,“怎么會這樣!岳父只是奏請立儲而已,又沒明說要汗阿瑪立我!”

坐在一旁的大公主險些沒翻白眼,希爾達的奏請立儲,就等于是奏請立弘時為儲君!這根本沒什么區別!你當汗阿瑪是傻子不成?

“弘時!”懷恪低聲呵斥,“我早就叫你不要鬧騰!你非要讓董鄂家折騰這一出,現在好了!希爾達折了進去,董鄂氏也動了胎氣!現在你心滿意足了?!”

弘時少年俊朗的臉一瞬間漲紅,“大姐姐,我——”

董鄂氏嬌媚的臉上露出不滿之色,“大姐姐你怎么能這么說?三爺體弱,爺就等同是汗阿瑪的長子!你這個做姐姐的,不肯幫著爺就算了,怎的還反過來說風涼話?”

聽了董鄂氏這話,弘時心里也泛起的怨憤,明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大姐姐和富察家竟不肯幫他!

懷恪被董鄂氏氣得胸口都要炸裂開來,“正因為我是弘時的親姐姐,我才明白我這個弟弟根本不是那塊料!”——若是弟弟聰明爭氣,他自然也想幫著弟弟爭一爭,可她這個弟弟才能微弱、野心還不小!

聽了這話,弘時氣壞了,“我不是那塊料,難道弘旭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便是太子的料了?大姐姐,到底誰才是你的親弟弟?!”

懷恪氣得眼前一黑,“好好好,你自詡是儲君之才!但是如今汗阿瑪已經發落了希爾達,便是明晃晃告訴,他不會立你為太子!圣意如此,你難道還要法子讓汗阿瑪改變心意不成?!”

弘時被這親姐姐的這話堵得一噎,良久后,他忍不住咕噥:“汗阿瑪太偏心了……”

懷恪冷哼道:“昔日皇貴妃,如今已是中宮皇后!六弟便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六弟又自小聰明,汗阿瑪不偏心他,難道要偏心你?!”

弘時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服氣,“難道我就要認命?!”

懷恪板著臉道:“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若是非嫡非長,好歹也得占個‘賢’字,這三樣,你捫心自問,你占了哪一樣?!”——當年的八叔允禩也好歹占了個“八賢王”名聲,又有九爺十爺襄助,才敢一爭儲位!可弘時有什么?一無所有,居然也敢去爭奪儲位!簡直是昏了頭了!

“我——”弘時噎得臉色漆黑。

懷恪長長嘆了口氣,“弘時,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皇后娘娘不是沒有胸襟的事兒,當年她能寬恕了額娘,日后她自然能容得下你。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才真的是無路可退了!”

聽了這話,弘時不禁心生退意,弘時雖有野心,可著實不是膽大包天之輩。但弘時還有些猶豫:“可是,這些年,我跟六弟一直不太對盤,他若得勢,難道不會秋后算賬。”

懷恪忙柔聲安慰:“你前些年跟六弟不過就是小孩子置氣,你也沒把六弟如何了,怎么就至于要秋后報復?你只管放心,無論是皇后、還是六弟,都不會跟你計較的。”——再不濟,她豁出這張臉去伏低做小求個情,總能給四弟求個一世平安回來,只是這爵位……是不能強求了。

董鄂氏在一盤眼瞧著四阿哥要退縮,不由急了:“爺,您也不能就這么撒手不管了!我阿瑪還在大牢里呢!阿瑪可是為了你,才落到這個地步的!”№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