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笑著說:“格格您是苦盡甘來了。”
博爾濟吉特氏捧著熱乎乎的奶茶抿了一口,是啊,以后哪怕不得寵,日子也是能安穩過下去的。
傍晚,弘旭回到阿哥所,便聽首領太監錢串稟報說,福晉今天上午傳召太醫。弘旭不由擔心起來,直奔正院而去。
“嘉懿,你哪里不舒服嗎啊?”弘旭快步上前,一把扶起正要行禮的富察氏。
富察氏臉上帶著喜悅,她低聲道:“妾身今早突然干嘔,所以帶著博爾基吉特妹妹去給皇額娘請過安后,便傳召了太醫。太醫說,妾身的脈象像是喜脈。”
聽得這話,弘旭大喜:“你有喜了?”
說著,弘旭不由緊張起來,“快快,別久站,坐下說話!”
富察氏臉上浮起幸福的笑容,但又有些擔心,才一坐定,又連忙道:“太醫也只是說像是滑脈,還不敢確診。可能是月份太淺,還要等半月才能確診呢。”
聽得這話,弘旭也并沒有失望,他笑著說:“肯定是喜!”——自打嘉懿嫁給他,都兩年多了,他又長久流連正院,嘉懿也該有喜了!
弘旭緊緊握著富察氏的手,“嘉懿,咱們要有孩子了!”
富察氏忍不住嗔了弘旭一眼,“都說了還不敢確定呢!”
弘旭嘿嘿笑得像個傻子,“比我早娶福晉的五哥都還沒好消息呢!嘉懿,你太棒了!”說著,弘旭一把將富察氏抱進懷里,高興得像個孩子。
富察氏氣鼓了腮幫子,都說了還沒確診呢!這個六爺,平時多穩重多精明的一個人,怎么突然就犯傻了?
但這犯傻的樣子……卻也不壞。
富察氏心下甜蜜,只得祈禱,千萬一定是有喜啊!
對于兒子兒媳婦有可能鬧出人命這事兒,姚佳欣也沒太慌亂,畢竟結婚都兩年了,又那么恩愛,若是總沒孩子,那才有問題呢。
她只需等著報喜的消息便是了。
但沒想到,富察氏都請了太醫,卻不見著人來報喜。
難不成沒懷孕?
嗯……
但是,翌日弘旭來請安時候,那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了,就差沒在腦門上寫上“爺有兒子了”這五個大字。
姚佳欣:……到底還是未成年人,有了高興的事,怎么都是藏不住的。
姚佳欣便問:“我聽說昨兒富察氏叫了太醫,可是哪里不舒服嗎?”
弘旭先是“嘿嘿嘿”一通傻笑,然后滴溜溜湊到姚佳欣身邊,附耳道:“額娘,嘉懿很有可能是有喜了!只不過月份淺,不太敢肯定!所以嘉懿連番叮囑兒子,千萬不要告訴您!”
姚佳欣:人家都連番叮囑讓你不要說出去了!你居然還是給禿嚕出來了!
姚佳欣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傻不拉幾的兒子……這傻樣若是出現在弘星身上,倒還正常!但弘旭自小就特別老成持重,長大了更是一步步往四爺陛下那不茍言笑模樣靠攏。
沒想到,居然也會有這么一幅傻孩子般的表情。
不過,也不失可愛。
姚佳欣忍不住捏了捏他那張傻笑的可愛臉蛋,左捏捏右捏捏,喲呵,手感不錯喲
侍女塔娜笑著說:“奴才聽說,這可是上好的紅籮炭。只不過您的份例是原是只有普通黑炭的,這些紅籮炭是嫡福晉一早叫人送來預備下的。”
博爾濟吉特氏一怔,“遇上個真賢惠的嫡福晉,是我的福氣。”——雖然嫡福晉這些舉動大有彰顯賢惠之意,但總比不彰顯好。
陪嫁侍女塔娜忍不住道:“難不成是有喜了?”
博爾濟吉特氏一怔,出嫁前,嫡母和兄長連番叮囑,要她務必贏得睦親王寵愛,盡快誕下子嗣。這分明是想讓她搶在嫡福晉前頭生子啊!
如今聽聞嫡福晉有喜,博爾濟吉特氏倒是松了一口氣。如此,她未能在嫡福晉之前有喜,便怪不到她頭上了。
只是六爺對她有些淡淡,想有孩子,怕是還有得等。不過她才十五歲,以后的日子還長遠著,即使沒有孩子,日后的后宮里也有她一席不低的地位,這樣的日子起碼比在科爾沁好多了。
而且京中的冬天,還這樣溫和,沒有凜冽刺骨的北風,屋里的炭火也那樣充足。
博爾濟吉特氏脫下了斗篷和坎肩,看著炭盆里上好的紅籮炭,笑著說:“真暖和呀。”
陳太醫拱手道:“奴才明白,請福晉放心。”
富察氏又道:“那我……要不要吃點什么藥?”——富察氏原本想說保胎藥的,但如今還不敢確診是有喜,如何談得上保胎呢?
陳太醫笑了笑:“福晉脈象康健,氣色紅潤,至于這干嘔并不礙事,福晉吃得略清淡些便是了,只是接下來福晉最好保持心情愉悅,要好生休息,另外最好不要與六爺同房。”
而且那庶長子是那么好生的嗎?沒有哪個嫡福晉不膈應庶長子,一旦被厭惡了,日后那里還能有好日子過?雖然這位嫡福晉看著溫和賢惠,但她終歸出身科爾沁的側福晉,非同一般侍妾。
博爾濟吉特氏喃喃道:“但愿是位小皇孫。”——嫡福晉有了兒子、地位穩固了,做侍妾的才能安心生養。
姜嬤嬤笑呵呵道:“有孕之人的確容易乏累,福晉可要好生歇養才是。”
偏院的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也聽聞嫡福晉突然傳了太醫,不由納罕,今日嫡福晉也不像是有恙的樣子的啊……
“福晉說自己最近脾胃不佳,還干嘔,這的確是有喜的征兆,只是這脈象上……似乎是滑脈,但又不明顯。”陳太醫捋了捋胡須,看到睦親王福晉似乎有些失落,便忙道:“向來是月份太淺的緣故,還請福晉這幾日好生保養自身,等過半個月,應該就可以確診了。”
聽了這話,富察氏也只得按捺下來,“那還請太醫暫時不要告訴六爺,也不要上報皇上皇后。萬一不是喜,那該多叫帝后失望呀。”
皇上雖然子嗣不算少,但至今都沒有孫輩降生,六爺又是嫡長子,皇上一直十分期待的。六爺自己也是盼著嫡子的,富察氏不想讓夫君失望,也不想讓自己失落。
姜嬤嬤給陳太醫塞了沉甸甸的銀子,又客客氣氣將人送出阿哥所,這才快步回到富察氏身邊伺候,“福晉且寬心,奴才瞧著,您這是八九不離十了。”
富察氏笑了笑,“我突然有些乏累,想歇會兒。”
聽到最后,富察氏臉上一紅,“我明白。”——只是如此一來,少不得與六爺實話實說了。
唉,只盼著是真的有喜,別叫六爺空歡喜一場啊。
阿哥所,炭盆燒得火熱。
富察氏卻仍然不敢脫下那厚實暖煦的玄狐褂子,一手還托著個湯婆子,正端坐在羅漢榻上,一手則擱在脈枕上,滿懷期待看著太醫給自己診脈。
這位陳太醫是擅長婦產千金一課的圣手,但診了足足兩刻鐘,還是不敢下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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