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貴人

第六三八章、粹嬪倒了

今日的王以誠不復往日那笑臉呵呵待客的樣子,而是一臉冷漠,他冷漠地掃了粹嬪一眼,冷語道:“粹嬪娘娘,您來得可真是時候,萬歲爺也在呢。”

一聽皇上也在,粹嬪臉色刷地白了,“皇上什么時候來的?”

王以誠“嗤”地冷笑,他沒有回答粹嬪的話,一甩拂塵道:“得嘞,您請吧!”

粹嬪看著這座巍峨的殿宇,不禁心生退縮,卻也知道,此刻已經由不得她退縮了!她只得一咬牙,鼓起勇氣步入殿中。

片刻后,只見王以誠引著一臉誠惶誠恐的粹嬪走了進來,粹嬪在看到四爺陛下冷峻臉色的一瞬間,身子一顫,噗通一聲就軟跪在了地上,二話不說,便先咚咚磕了兩個頭。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粹嬪當場痛哭流涕,“都是嬪妾不好!嬪妾掛念母家侄女,所以讓弘暮順道去送些綢緞首飾,可弘暮惦記著壽郡王身子安好,便叫嬪妾侄女去了壽郡王接賞賜。嬪妾這兩個侄女不懂事,竟為這點賞賜起了爭執,四丫頭失手把五丫頭推下水,幸而睦親王瞧見了,把身上斗篷給了五丫頭遮掩,這才沒叫其他人瞧見身子。”

姚佳欣不禁心里呦呵了一下,被粹嬪這么一編排,便成了小孩子不懂事的小事了。

但很可惜,胤禛才沒那么好糊弄,他當場抓起一只上好的琺瑯云龍茶盞,重重摔在了地上。

碰的一聲碎響,茶盞中滾熱的茶水直接飛濺在粹嬪身上,粹嬪的手背直接被燙得通紅一片,粹嬪疼得臉色煞白,卻連驚呼都不敢。

胤禛雷霆怒斥:“賤婦!還敢砌詞狡辯!分明就是你意欲敗壞皇子聲名!如此恬不知恥,也配居嬪位?”

四爺陛下此話,竟是要褫奪了粹嬪的嬪位。

粹嬪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她急忙伏地慟哭:“皇上明鑒,嬪妾冤枉啊!海家好歹是漢軍旗書香門第啊!”

胤禛臉上滿是厭惡,“別玷污‘書香門第’這四個字!你當朕不曉得,你那個兄長幾乎寵妾滅妻!”——只是胤禛懶得管臣子后院這點芝麻綠豆大小事罷了!

姚佳欣微微一怔,難不成是那個庶女誣陷嫡女?這樣一來,庶女就可以撇清自己,把自己裝得成無辜可憐之人了。

只可惜,后來這一嫡一庶兩姐妹撕打得太厲害,早沒楚楚可憐的形象了。

胤禛懶得在于粹嬪這個賤婦浪費口舌,直接揚聲道:“傳旨!粹嬪海氏舉止不端,不安妾妃之德,著降為貴人,幽禁偏殿!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粹嬪圓潤的身軀顫抖了起來,“皇上!皇上不要啊!求您看在十阿哥的份兒上……”

“住口!!”胤禛雷霆般怒斥,臉色更是烏壓壓低沉,“你還要有臉跟朕提弘暮!朕好端端的兒子都被你給教壞了!”

此番算計,只怕也少不了弘暮從中牽線!否則弘旭豈會中招?!

“蘇培盛!去傳旨,將弘暮這個孽障也幽禁在阿哥所!”胤禛氣呼呼道,隨著弘暮漸年長,胤禛對這個兒子雖然漸漸不怎么矚目,但一直還是很滿意弘暮孝順和聰慧。沒想到這個孽障竟幫著生母算計嫡兄!

他原想著這個幼子日后或許堪為賢王,如今竟是被粹嬪教成了這般模樣!

粹嬪母子同時被幽禁,壽郡王福晉索綽羅氏著實松了一口氣,說到底也是她沒管理好王府門戶,這才叫人鉆了空子。索綽羅氏也沒把還是姊妹扣留太久,嚴厲恐嚇了幾句便發還了海家處置。

后來海家嫡出之女被退了婚,只得低嫁,庶出那個更是直接被海家老太太扭送尼姑庵,了此殘生。當然了,這些都是后話。

姚佳欣根本都沒去理會這些瑣碎小事,她只顧著安撫四爺陛下了。

為了粹嬪干出來這些膈應事兒……啊不,是粹貴人了。四爺陛下連日震怒,先是幽禁粹嬪母子,然后又下旨打了弘暮二十板子,底下人下手還算有輕重,弘暮只是皮肉傷罷了。

饒是如此,四爺陛下還不解氣,又下了口諭,粹貴人身邊的貼身宮女太監一律杖責三十,逐出宮去。

這下子掌刑太監就沒怎么留手了,那些身體強壯太監還好些,而那些年紀小的宮女,竟是有兩個當場喪命。十阿哥身邊太監宮女也是發落的發落、杖責的杖責,又平添了好幾條人命。

眼瞧著皇帝震怒,六宮嬪妃也都紛紛縮起脖子,哪怕最厭惡粹貴人的昭妃也不敢落井下石。何況事到如今,也無須落井下石了。

轉眼過去了四五日,四爺陛下原本稍微消了點氣,可沒想到,趴在阿哥所床上養屁股傷的十阿哥弘暮竟寫了血書為生母粹貴人求情。

四爺陛下當場把血書給撕碎了,“這個愚孝的孽障!難道他不曉得那賤婦做的是何等不知廉恥之事嗎?他助紂為孽,不思悔改!甚至還敢為這賤婦求情!!”

“蘇培盛!去傳旨,褫奪海氏封號,降為常在!”胤禛氣得宛若一尊怒目金剛。

姚佳欣:十阿哥也真是糊涂了,他若是不求情,或許海氏余生還能做個粹貴人,如今可好了,入宮半生,位份跌落到入宮之時,又成了海常在了。

“四爺息怒,犯不著為了這等鄙薄婦人置氣!”姚佳欣急忙撫著四爺陛下那劇烈起伏的胸口。

胤禛恨得咬牙切齒,“先前海氏做了那么多不安分、不規矩的事情,朕都看在弘暮的面上放過了她,沒想到這賤婦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愈發膽大包天!!”

姚佳欣嘆了口氣,“海常在做出那些不安分舉動的時候,我若加以訓斥敲打,或許她便不敢做得如此放肆了。”——早些年粹嬪與寧妃之間便齟齬頗深,只不過事不關己,她都是高高掛起,或許正是她的冷眼旁觀,才養大了海氏的野心。

胤禛一蹙眉,立刻道:“這怎么能怪恬兒?恬兒心性寬厚,別的嬪妃都感恩戴德,唯獨海氏尤嫌不足!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德行卑劣!”

姚佳欣幽幽嘆了口氣,“此番海氏被貶為常在,也是重懲了。至于十阿哥,四爺慢慢教導便是。”

提到弘暮,胤禛忽的站了起來,臉色再度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