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

211 軍機大臣,還踏馬首席?你能不能找個小點的官職冒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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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擱下狼毫筆,若無其事的開口道:

“滾進來。”

“是。”

總管太監秦駟,立即從門外邁入殿內,軟底靴沒有發出任何噪音。

他就像是隨時待機的Siri,永遠在線,光速響應。

乾隆根敲敲桌子:

“這3份秘旨,立即發出去。不必通過軍機處。”

“奴才遵旨。”

喜滋滋的秦駟,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得虧是在園子里,要是在紫禁城,得啟動特殊程序才能叫開宮門。

那樣的話,第二天朝野又要議論紛紛。

他親眼看著快馬騎士出了圓明園,才欣喜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嘴里念叨著:

“皇上還是太仁慈,要依奴才看,光殺白蓮教匪遠遠不夠。就該把荊襄所有男丁都殺光,嗯,還有江南的男丁也一并殺光。”

伺候他脫靴子的徒弟小桂子目瞪口呆。

“師傅,都殺光了誰來種田?”

秦駟眼睛一瞪,豎起蘭花指,尖聲罵道:

“糊涂,我大清有的是人。殺光了,一道圣旨,隨便遷個百萬戶過去填江南、填荊襄。啥事都不會耽擱了。”

“啊?”

“江南,荊襄那都是不缺水的大平原。窮鬼們搬去了,怕不是耗子掉進了米缸?做夢都要笑醒嘍。”

小桂子沒敢吭聲,他記得師傅的家鄉——三年旱兩年,澇一年。

全家死絕,后乞討到了京城。

一咬牙凈身入宮,從刷馬桶的小太監做起,吃盡苦頭,如今儼然是大人物了。

紫禁城內,

除了正經主子,師傅就是數的上的重磅人物了。

他不敢爭辯,默默的去倒了一杯茶。

“小桂子你發什么愣,說到殺人就害怕啦?”

“師傅您喝茶。”

“嘿,咱家告訴你,這人殺的越多,天下越太平。不服就殺,敢造反的更加要殺。一人造反,就殺光方圓十里。一村造反,就殺光百里。一府造反,就干脆把這個省都殺光。”

很顯然,秦駟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的幻想,表情扭曲,眼神放光。

他還真不是瞎吹牛。

而是在史書的基礎上,糅雜了一個最純粹奴才的個人想法。

秦始皇巡游,見隕石而殺十里。

大清兵入關,屠百城而得天下。

可見這殺戮,也是治理天下的一環。

襄陽城。

洪教主登上城頭,俯瞰數里外的清軍大營。

“怎么樣?”

“教主放心,襄陽城絕不會失陷。”

“好,好。”

經過了修繕、加固后的襄陽城防,真不是隨便啃下的。

缺乏大炮,就多多增加礌石滾木、投矛,熱油這種傳統防御武器。

只要守軍意志夠頑強,就能將來攻城清軍殺的人頭滾滾,尸體堵塞漢水。

即使清軍有大炮,也不是那么好啃的。

因為襄陽有兩重甕城。

洪教主又叮囑道:

“要盡快經營好水軍。朕要東征武昌了,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襄陽在,我等在。襄陽亡,我等亡。”

一眾老弟兄,豪氣干云。

洪教主很滿意,慢悠悠的走下城墻。

突然看到一群人跪在城墻底下,領頭的是明堂王堂主,手捧龍袍,金冠。

“伱們這是?”

“恭迎教主登基,白蓮教萬歲,教主萬歲。”

洪大昌詫異、拒絕、勉強、然而還是被加了一件衣服。

以前穿的明黃袍子,缺乏見識,犯了很多錯誤,比如龍爪個數不對。

這次的龍袍是正經的制式。

穿上后,整個人自信多了。

“臣等泣血,跪求教主登基為帝。否則,我等立馬就去投漢水!”

“哎,不必如此。”

洪大昌很痛苦的閉眼,搖頭嘆氣了半天,終于勉強接受了這個建議。

主要是體恤下屬。

“朕宣布,從今日起,建白蓮圣國。朕就是圣帝。統帥圣兵百萬,順江而下,直取武昌。”

“萬歲,萬歲”

歡呼聲雷動,襄陽城如同過年般熱鬧。

不過,洪圣帝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宣布待打下武昌,再定都、祭彌勒。

次日,大軍水陸并進,綿延50里,順漢水直下。

沿路擊破多個城池,勢如破竹。

直抵武昌城外10里,扎下大營。

而此時,阿桂才翻山越嶺,抵達了漢陽府黃陂縣。

一行30余人,狼狽的如同乞丐。

這一路失蹤親兵2人,摔死摔傷4人。

堪稱是用鋼鐵般的意志,強行走到這里的。

探路的親兵,一瘸一拐的回來了。

“主子,白蓮先鋒已到武昌城下了。”

“他們來的好快。”

“咱們怎么辦,進了武昌城可能就出不來了。”

“別急,待本官再想想。”

阿桂毫無朝廷重臣的形象,疲憊的斜靠著土堆,啃著一塊干餅子。

胡子拉渣,眼睛布滿血絲。

突然,不遠處過來了一群人。

警惕的看著他們,擺出了戒備的架勢。

“主子,好像是本地綠營。”

“去,叫他們領頭的來見我。”

親兵剛靠近到20步距離,一支羽箭嗖的釘在他腳前。

“站住,什么人?”

“我們是朝廷的人,這有腰牌,自己拿去看。”

親兵穿著便服,甩過去自己的腰牌。

對面那個手持弓箭的綠營漢子,依舊警惕心不減。

“你們一群漢子腰懸刀劍,又都是外地人,就憑一塊腰牌?不可信。”

“媽的”

親兵剛想罵人,就看到對面的人齊刷刷舉起了弓箭。

阿桂連忙大喊一聲:

“住手,本官乃軍機處大臣,欽命節制湖北戰場。對面的,過來看公文。”

漢子小心的看了蓋了大紅印章的兵部勘文。

居然松了一口氣,收起弓箭,笑道:

“我認識這個章,在黃州協副將署外張貼的告示見過一次。沒錯,兵部的大印。”

“拜見大人。”

“起來吧,你是何人?”

“標下黃陂營弓手,張九佬。”

阿桂笑了:

“你這名字誰取得?”

“我爹,黃陂人勤奮,有九佬十八匠的說法。”

“給本官講講,什么意思?”

“就是代指手藝人。九佬指的是鬮豬、殺豬、騸牛、打墻、打榨、剃頭、補鍋、修腳、吹鼓手這九個行當,十八匠是金、銀、銅、鐵、錫、木、瓦、窯、石、漆、彈、蔑、染、畫、雕、酒、箍、皮。”

阿桂是世襲貴族,簪纓世家,頭一次聽說這種東西,頗覺新鮮。

就問道:

“所以九個行當,你都會?”

“略通一二,嘿嘿嘿。”

阿桂指了指后面的那些人,問道:“這些是?”

“都是一個汛的弟兄們。最近上官讓我們多加提防,小心白蓮的探子。”

“哦?白蓮喜歡派探子嗎?”

“嗯,很多。他們一般打扮成老百姓模樣,四處亂竄。”

張老佬很健談,讓阿桂了解了許多信息。

比如,一半的綠營兵都被調走了,加強武昌城防。

還有,四周有點錢的人家都逃走了。

要么躲到山里,要么去了更大的城池。

“我們要去武昌,怎么走最便捷。”

“旁邊這條河叫灄(she)水,坐船一直往南走就能到武昌城。”

“走,你前面帶路,去縣衙借船。”

張九佬帶路,眾人一路無言。

進入縣城后,有親兵小聲問他:

“嘿,你知道軍機處大臣是多大的官嗎?”

“不知道。”

“難怪,你敢這么和咱家大人聊天。”

黃陂縣衙不大,還有些破爛。

在大清,官不修衙,所以眾人也不覺稀奇。

門子伸手攔住了:

“什么人?就往里闖?”

“小的黃陂營汛兵,這幾位是京城來的,也是給朝廷當差的。”

“你們來干嘛的?”

有親兵怒了,喝道:

“這是軍機處大臣,叫你們知縣滾出來接駕。”

門子被嚇到了,連忙進去傳信。

黃陂知縣聽說京城來了貴人,連忙跑出來。

見阿桂一身黑衣,胡子拉渣,滿身泥水,褲子刮破兩處,腦門后還沾著一根草。

隨行的親兵,也都差不多,有的還挽起褲腳。

再往后看,

車馬?沒有。儀仗?沒有。

連匹戰馬都沒有!

他瞬間就氣笑了:

“你,貴人?撒泡尿照照吧,窮酸樣。”

阿桂心中惱火:

“老子是首席軍機大臣,去年剛平定金川之亂的章佳.阿桂。”

知縣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惡狠狠的罵道:

“軍機大臣,還踏馬首席。”

“你能不能找個小一點的官職冒充?你知道軍機處大臣是幾品嗎?”

“來人啦,統統抓起來。”

黃陂縣衙,沖出一群衙役、游手。

阿桂的親兵們立馬抽刀,大砍大殺,把縣衙門口變成了屠宰場。

百戰余生的老兵,殺人只當是砍瓜切菜。

知縣跪地求饒,也被一刀砍死。

“白蓮教殺進來啦。”

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喊著逃跑。

結果導致了全城的恐慌,百姓扶老攜幼的逃跑。

本該出擊的黃陂營,也做了逃兵。

千總領頭,一溜煙的跑了。

阿桂氣的半天說不出話,只能拿出印信,命人速速騎馬去武昌城報信。

越是底下的人,越是認排場。

只能讓陳輝祖派兵來接應自己,省的路上再生出意外。

“大人,您,您殺了知縣。”張九佬聲音苦澀。

“區區七品知縣算的什么,我家大人殺知府都不必請旨。”

“你,張九佬,即日起擔任黃陂營千總。重新募兵,招勇士,隨本官去武昌城,敢嗎?”

“標下遵命。”

張九佬是個傻大膽,見升官了狂喜。

一路狂呼:“爹娘,我出息了,當大官了。”

次日,武昌城隊伍趕到。

總督府的一位六品官,親自來迎接。

“登船,直下武昌。”

從黃陂搜羅了10幾條民船,加上督標的3條戰船,這一路上安全無虞。

張九佬,臨時拼湊了200號人。

多是本縣的游手,潑皮,販夫走卒,還有他的鄰居發小。

這些人聽說他當千總了,都跟著來了。

一路上喜笑顏開,卻不知即將要面臨什么。

“講講武昌形勢。”

“稟撫遠大將軍,白蓮先鋒已經抵達武昌城西,正在四處偵查情報,并對龜山發起了一次攻擊,被擊退了。”

“他們的主力呢?”

“根據斥候回報,白蓮主力順漢水而下,綿延近百里。大約還有兩三日陸續抵達。”

“湖北其余州縣,什么狀況?”

“鄖陽府、襄陽府、安陸府全部失陷。宜昌,荊州,漢陽,黃州岌岌可危,多個縣城被占。總之,情況很糟糕。”

“他們如何打下襄陽城的?”

“下官看過軍報,乃是里應外合,猝不及防。鄖陽城也是如此。”

“城中有內應?”

“對。”

阿桂若有所思,反問道:

“那你們又如何保證,武昌城中沒有內應呢?”

總督府屬官瞬間臉色煞白,汗如雨下。

“這,這,這可怎么辦?”

“傳令,加速航行。”

“快快快,回武昌,有緊急軍情。”

阿桂站在船頭,沿途觀察地形氣候,默記在心中。

為將者,這是基本素質!

當晚,船隊摸黑抵達武昌城外。

因為害怕被誤擊,船隊提前點燃了燈籠,掛出了旗號。

阿桂的戰場經驗豐富,知道打仗的時候,兵丁們緊張。

萬一被誤認為是白蓮教船隊。

轟幾炮過來,就太不值了。

進入城中后,他就急匆匆趕到了湖廣總督府。

陳輝祖,以及巡撫周寶昌,還有一大群文武官員站在府門外迎接。

“參見阿相。”

“免禮,進去說事。”

渾身酸臭,衣服污損的阿桂,絲毫不顧及形象。

一邊接過毛巾擦臉,一邊就問道:

“目前武昌的城防情況,誰來介紹一下?”

陳輝祖趕緊上前,現場就他官職最高。

“稟阿相,武昌城共計戰兵15300人,其中督標1000人,撫標1500人,其余都是各地的營兵。”

“你把周邊的兵都調來了,那些地方不就扔給教匪了嗎?”

“這,省城不得有失啊。”

“理解,那水軍呢?”

“漢陽水師、宜昌水師都在此,計有戰船41艘。”

“龜山防御有兵多少?炮多少?”

“半個黃州協的兵,火炮大概有10門吧。”

阿桂冷冷的瞅了一眼,問道:

“龜山位置如此重要,俯瞰長江、漢水,乃是教匪進攻武昌的必經之路,你就放500兵?”

“這,這,本督明日就增兵。”

“不,現在就增兵。”

“是,是。請問增兵多少?”

“有人自告奮勇,率部前往嗎?”阿桂環視問道。

屋子里,還有院子里,武官起碼有30幾人。

但卻沒人敢應答。

武昌城和龜山,隔江相望。

有詩云:龜蛇鎖大江。

龜,蛇就是分別代指龜山、蛇山。

龜山在長江西岸,漢水從山腳下流過。

站在90余米高的龜山山頂,恰好可以俯瞰漢水和長江,同時觀察城中的一舉一動。

堪稱是武昌城防的第一道鎖。

“我去!”

張九佬,突然熱血上頭,大喝一聲。

“這位是?”巡撫周寶昌問道。

“黃陂營千總,途中偶遇,隨本將一起來的。”

“真壯士也。”

阿桂冷笑了一聲:

“張千總,你的兵太少,官職也太低。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守備了,再撥給你800兵,守住龜山炮臺。”

“標下遵命。”

張九佬開心的露出大白牙,這人的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幾天前,還是月銀一兩五錢的綠營兵丁,現在就成了正五品守備了。

嶄新的官袍,官靴,佩刀,還有象征身份的銅官印。

甚至,還允許他自行任命10個把總,20個外委把總。

美滋滋!

他全然沒注意到周圍眾將官的眼神。

不是嫉妒,而是一副看死人的冷漠無感。

心里冷冷嘲笑道:鄉下曲辮子!

撫遠大將軍是在給你升官嗎?那是追封!

待教匪主力趕到,堆人都能把龜山給堆平了。

大規模會議結束,就是小范圍開會了。

陳輝祖,周寶昌一直在冒冷汗,他們被阿桂的話驚到了。

城中或有白蓮內應!

“二位,你們險些就成了朝廷的罪人。”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結合白蓮教匪攻陷鄖陽、襄陽的成例,概率極大。

周寶昌一咬牙,拱手道:

“請阿相出手,挽救武昌城于水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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