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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皇十五子永琰的戰場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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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人考完試,疲憊不堪的離開了原兩江總督衙門,好似靈魂被掏空。

如今,這座威武的衙門口掛出了兩塊白底紅字的豎牌:“吳王府”還有“李家軍總指揮部”。

雖然江寧人都覺得風格稀奇,但是卻覺得蠻威風的。

胡雪余甚至私下詢問過李郁,是否要以江寧代替蘇州成為治下的首善之區?

李郁搖搖頭,表示只是為了作戰指揮方便。并且令人將位于蘇州府的原巡撫衙門,門口牌子也換掉,一式兩份。

總之江南團練的名頭正式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

閱卷花了整整兩天。

李郁親自批改,未曾假手他人。他不確定別人是否能夠理解自己的參謀本部理念。

最終矮子里面選將軍,捏著鼻子挑出了49人。

其中有一人成績出奇的優秀,位居第一,他就是譚沐光。

曾為漕幫新蘇幫的龍頭,押運漕船,遠距離出差經驗豐富。

他每道題都估算了損耗,

裝填火藥,肯定會灑出一些。

運輸糧食,也會發霉浸水一些。

行軍打仗,也會因為意外耽擱一些時間。

人不是機器,不能完全用理論去推演。

李郁看的很滿意,大筆一揮,命其暫時署理新成立的參謀本部大臣。觀其表現再決定是否扶正,或者是換賢。

答卷最差的是李二狗,全篇都在胡扯。

問題:

若你是一營指揮使,指揮行軍打仗,糧食飲水如何安排?

便攜耐久食品和新鮮需加工食品比例如何安排?

分別以夏天和冬天為背景,詳細闡述。

答案:拿銀子買,買不到就搶。手里有槍,走到哪兒都不會缺糧。

“拜見義父。”

“二狗,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很正常啊,我就這么想的。我若率軍打仗,若是忠于王爺的百姓士紳必定熱烈響應,我給他銀子,他給我糧食。若是不忠于王爺的,我就調兵圍了搶糧。”

李郁瞬間語塞,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馬上又反應了過來,這是在偷換概念。

“算了,你也不是做參謀的料。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義父,我想當個營指揮使。”

“你看中了哪個營?”

“正在籌建的第3軍團第1營。但是我有一點小小的請求。”

“講。”

“普通營編制500人,但我想要800人,要200匹戰馬,要10門輕炮,還要老蒯叔那邊搞的四輪輜重馬車。”

李郁笑道:

“要不再給你兩條船?再配點水手炮手。”

“好啊好啊。”

“你做夢!”

李二狗尷尬的抓抓頭,小聲哀求道:

“義父,看在父子情分之上,給自家人開點后門,這不算過分吧。”

“行。我給你破個例,150匹馬,50匹騾子,25輛四輪馬車,4門3磅炮,6門6磅炮,外加50桿大抬槍。兵額1000人。”

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于李二狗傻了。

半天才狐疑的問道:

“義父,伱是不是要我去當敢死隊?”

“不至于,我就是突然產生了一些大膽的想法,在你這兒測試一下。”

李郁笑的很開心,二狗感覺有些緊張。

義父是個什么人,旁人不清楚,自己還不清楚嗎。很顯然,自己觸碰到了他的什么危險想法。

慈父的愛,火花帶閃電!

“你這個營名義上歸屬于第三軍團,但名字需要改一下,第1火槍營名不符實。就改叫作第1混成營。”

“你麾下那支龍騎兵暫時解散,你可以挑50人帶走。其余的歸入兀思買的輕騎兵營。”

“炮兵、輜重上手都需要老兵,你從近衛軍挑30人走。”

“你這個營的駐地暫定在太倉州。盡快磨合出戰斗力。”

“記住,上了戰場要做到步騎配合,步炮配合,4輪馬車是給你運輸火藥槍子的。”

李二狗后退兩步,行扶槍禮,鄭重說道:

“屬下遵命。”

然后大踏步離開了吳王府。

近衛軍團內他有很多熟人,挑人是一句話的事。

第3軍團的兵來自五湖四海,為了同一個目標(掙錢)來到了崇明,接受每天高強度的訓練。

最終兵額預計在8000人左右。

皖北募兵,已經走不通了。

清軍從山東兗州府,河南歸德府,還有江蘇徐州府調集官軍,分北路、東路進攻皖北,圍剿石益開為首的“順刀教”起義軍。

同時,海蘭察也調動了江北大營10000兵進駐廬州府。

順刀教,也算是白蓮的衍生教派,屬于廣義上的白蓮。

而狼狽東竄的白蓮教主洪大昌,保不齊也存了這個心思,報團取暖。

清廷很忌憚。

三股反賊千萬不能合流,否則后患無窮。

實際上,合流是不可能的。

石益開為首的三人,怎么會愿意把兵權拱手讓給洪教主。李郁也不可能和白蓮攪合在一起,怕傷了自家名聲,還有帶壞了隊伍。

他收到了情報,只評價了一句:

“石益開完了。”

遼闊的皖北平原,一眼望不到頭的田野,隨便一座墳頭都是制高點。

他拿什么和清軍騎兵打?

1萬清軍對陣1萬5千名順刀教徒。

皇十五子永琰,就在陣中!

他是奉了皇阿瑪的旨意,簡裝出京,指揮這場戰斗。

乾隆知道自己的這些兒子都太嫩了。所見不過紫禁城。所交際不過那些王公大臣、儒學師傅。所學不過儒學經典、治國大道理。

將來是要吃大虧的。

因而讓永琰在20名御前侍衛的護衛下,來到了這真實的戰場聞一聞硝煙。

“王爺,徐州鎮準備完畢,可否沖擊教匪。”

永琰點點頭,學著大人模樣手指前方,嚴肅道:

“有功必賞。”

“嗻。”

徐州鎮總兵興沖沖的去了,他準備親率鎮標馬隊500人,會同1000步兵發起進攻,當全軍的先鋒。

感謝皇子的到來,讓自己這個苦悶的錐子有了突破袋子的機會。

“弟兄們,嘉親王殿下在看著我們。”

“想掙銀子,想換頂子的跟著老子上。誰踏馬的沖在我后面,老子只要沒死,回去后親手砍他全家,還要掘他的祖墳。聽見了沒有?”

1500徐州兵,士氣被調動的熱血沸騰。高呼“殺,殺,殺。”

就連永琰都被感染,興奮的和身邊侍衛說:

“軍心可用。”

侍衛立馬恭維道:

“王爺親臨,官兵敢不用命。此戰,我軍一定大獲全勝。”

轟,一聲炮響。

徐州鎮的1000步兵,率先沖陣。

隔著2里外,就是列陣的順刀教義軍,一桿大旗赫然飄揚著“石”字。

石益開身穿繳獲的棉甲騎在一匹馬上,表情嚴肅。

他看出來了,今日這一仗不簡單。

對面上萬的官兵當中有幾桿很漂亮很威武的錦繡大纛,而且有龍的圖案,說明來將的身份很不簡單。

順刀教沒有多少火器,弓箭也不算多。

所以面對瘋狂沖陣的徐州鎮官兵,只能靠人數壓制,還有臨時挖的那些壕溝。

稀稀拉拉的幾輪弓箭之后,雙方就是白刃戰。

徐州自古能打,皖北也沒有孬種。

白刃戰初一接觸,就血腥無比。

徐州鎮總兵王世仁正在大聲講他的部署:

“兵法講,騎兵不應該正面沖擊步兵方陣。可老子不信,今日就偏偏正面沖擊教匪步兵方陣。”

“徐州男兒隨本鎮出擊。”

王世仁用力一夾馬腹率先沖出。旗手緊跟,僅僅落后他一個身位。

鎮標騎兵逐漸提速,馬蹄如奔雷。

永琰拉開千里鏡,興奮的微微發抖:

“皖北大平原,真乃是騎兵建功立業的好地方。”

“王爺睿智,待西北的土爾扈特騎兵趕到,那才是真正的萬馬奔騰,摧枯拉朽。”

“徐州鎮馬隊,欲如何突破壕溝?”

“王爺請看,鎮標的一部步兵每人攜帶了柴禾一捆,正在填溝。”

永琰一看,還真是。

約有200兵丁正在軍官的指揮下往壕溝里扔柴禾,最后還扔下了一排木板。頗有章法!

徐州鎮馬隊,馬速已經提高了最高。

而且極為瘋狂的縮近了騎士之間的距離,遠遠望去好似肩并肩。

徐州鎮總兵王世仁腳踩馬鐙,弓腰低頭,懸空馬鞍,馬刀斜舉向前。

整整8年,仕途原地踏步。就因為他和兵部武選司的關系差,被惡意壓制。

這一次他要沖破這幫孫子,直達天聽。

殺!殺!殺!

對面的順刀教義軍,沒承受住巨大的心理壓力,呼啦啦讓開了一條口子。

王世仁狂喜,順著口子就沖了進去。

馬刀斜劈,感受到了一股輕微的遲滯感,老手都知道,這是劃開皮肉的刀感。

一名手持長矛的順刀教徒,望著手里僅剩短截的矛桿,咽喉往外狂噴血,搖晃了一下撲通倒地。

短短一盞茶的工夫,

順刀教陣型中間就被突破,被500徐州鎮馬隊殺穿了。

緊接著,馬隊又卷向了左翼。

“快,截住他們。”

石益開意識到了大麻煩,手中令旗一指,就帶著最精銳的1000心腹騎著騾馬去攔截王世仁的馬隊。

不說戰馬,說騾馬,才符合實情。

搜羅了戰馬、馱馬、大青騾、甚至健驢,才勉強組建了這支唯一的機動兵力。

兩支騎兵狠狠的撞擊在一處,血肉橫飛。

總體而言清軍更占優勢。

馬速高,對沖時就更占優,刀勢銳不可當。

僅僅一次擦肩而過,石益開就失去了300多弟兄。

他回頭瞥了一眼,被徐州鎮沖亂的步兵陣還有遠處擂鼓發起全師沖鋒的清軍。

做出了一個艱難又正確的決定:

“撤。”

帶著孤零零的600騎朝著西邊跑了。

清軍馬隊沒有追擊,專心圍剿剩下的順刀教步兵。

嘉親王永琰躍躍欲試,想手刃個把教徒,被老練的侍衛們勸阻了。

干什么玩笑,這種事哪能冒險。

打過仗的人都知道,上了戰場就沒人能保證百分百不受傷,槍子箭矢根本不長眼。

再說了,猛將被小卒弄死的事還少嗎?

說不定哪個田鼠洞就把尊貴的親王殿下的馬蹄子給撅折了。從全速奔跑的戰馬摔出去,當場死亡率最低4成。

“殿下乃千金之軀,不可涉險。”

“是啊,戰場廝殺乃是將士的天職。您只需運籌帷幄就行了。”

一群黃馬褂侍衛簇擁著。

他們都是至少打過3場仗的老兵,戰場經驗豐富,腦子冷靜。否則也不會承擔起扈衛皇子的任務。

清軍的步兵正在瘋狂的進攻,將1萬多順刀教徒割裂成了數段,崩潰的教徒們朝著四面八方逃跑。

兗州總兵的馬隊,伺機而動。

在一望無垠的大平原展開了追殺,將一個個潰兵從背后砍死。

這場戰爭,讓永琰對于戰爭有了一個樸素認知:

“騎兵才是戰爭之王。”

“先用小股精騎擊潰敵人,然后出動輕騎兵追亡逐北,就可全殲敵人。”

尸體,一直蔓延到15里外。

清軍騎兵人疲馬乏,但是收獲巨大。

足足一萬五千教匪,除了那幾百號腳底抹油的雜騎兵,其余全部被殺光了。

投降者也沒放過。

為了在嘉親王的見證下,盡可能獲得最大的軍功。

所有將官都發了狂,下令不留活口。

一輪紅日逐漸西斜,邊緣已墜入地平線。血色殘陽之下,田野顯得格外凄涼。

永琰在侍衛們的簇擁下,巡視了戰場。

他猛然看到遠處有一處黑乎乎的小山頭,感慨道:

“這是本王今日所見的第一處山坡,走,過去瞧瞧。”

麾下戰馬是皇家林苑的良駒,速度飛快。

跑了1里,他猛然勒住了戰馬。

定睛一看,瞬間沒控制住喉頭反應,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哪是什么黑乎乎的土丘,而是一座首級壘起的“京觀”。

侍衛們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這是17虛歲的皇十五子永琰,第一次從書本之外了解“追亡逐北,斬首萬余級”的真正含義。

當晚的慶功宴上。

他只喝酒,只吃米飯,沒有吃的下一口肉。

當地士紳送來的新鮮鹿肉,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多看一眼,怕自己當場反胃噴別人一臉。

那樣傳到京城會被皇阿瑪輕看了。

他已經模糊的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就是未來的帝國接班人,一切當以最高標準克制自己。

“此戰的有功將士,本王準備親自提名親自保舉,官職賞銀應有盡有。”

“謝王爺。”

“都起來,不必拘泥。今晚本王和將士們同樂,都舉起酒碗,為大清賀!”

數百名千總及以上軍官,慌忙舉起海碗。

大聲吼道:

“為大清賀!”

吼聲傳出去老遠,嚇的2里外的一處林子,歸林鳥倉皇起飛,久久不敢降落。

報捷的快馬連夜飛奔回京。

只需3天就可以送到乾隆的御案上。

散席后,永琰獨自走出大營,在黑夜中佇立不動。

突然,他轉身詢問身邊的侍衛:

“朝野都說綠營兵不堪戰,本王覺得似乎不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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