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笑笑生百度求有求必應!大清話事人81ht/read/234914.html!求,有求必應!潮州府外郊區,賴二重回故地,一切都覺得是那么的熟悉、親切。諸位太公,以及鄉親們是如此的親切,雖然交流費勁,可情感真摯啊。而且,她還新收了一位潮州籍黃氏少女作妾,方便翻譯方言。“賴署長,飲茶!”“謝太公。”黃太公一臉老人斑,眼睛渾濁,但思維卻是異常的清晰。賴二新收房的妾就是他諸多孫女之一。如果不是因為這層關系,他壓根記不得這位孫女叫黃招娣。畢竟黃家的孫女有20幾個,光叫什么什么娣的就有五六個。……“廣州的洋鬼子那邊,我派人去接觸了。信送到了,至于結果”“無妨,我會向陛下替太公請功的。”黃太公連忙拱手向北,表示敬意。寨子里的黃氏青壯人手一桿燧發槍,寨墻還架設了火炮,堪稱實力強橫。如今,潮州府稍有野望的大家族都在私下購買軍火,組建私兵。軍備競賽一旦開啟,就只有變本加厲。要么卷死別人,要么被別人卷死,根本停不下來啊。賴二,曾經在潮州深耕許久。如今重返故地,自然是人脈深廣,各路豪杰紛紛上門拜訪。主要是他手里掌握著異域軍火的唯一來源,背靠強大的吳國軍工行業。而潮州官府保持了緘默。原因很簡單,要較真,那雙方就要撕破臉。一旦開打,如今官府沒有十足把握鎮壓亂民,說不定還會被反推。自家的烏紗帽肯定不保,性命都有可能不保。而裝瞎子,大家互相糊弄,至少這烏紗帽還能繼續戴著,至于說能戴多久,得看各位太公的野心。微妙的平衡,脆弱的和平,大家都不太敢打破。……賴二喝了一口功夫茶,問道:“府城那邊”“您放心,知府衙門上下都是瞎子。每月給500兩的孝敬,底下人也都分點散碎銀子,錢糧按照半數交納,這就很給韃子官面子了。”黃太公說的很自信,也很不屑。廣東這地界,向來就是造反的大本營。從征收錢糧這一樁事,就可看出風氣之不俗。別的地區拖欠,也就是一二衙役下鄉催收捉拿,而潮汕,那必定是大兵推著炮,扛著刀槍下鄉催收!先用火炮轟擊拖欠錢糧的村子,然后再一哄而上。不是廣東的兵丁手狠,而是不動用軍隊的話,這下鄉催糧就是找死。宗族首領們一聲令下,敢把下鄉的衙役給綁了沉塘。總之,廣東的田賦向來遙遙落后,和云貴是一檔的。全省上繳的錢糧排名靠前,那是因為商業實在是繁榮,商稅銀比例大。……他此次南下,是奉李郁之命半公開半潛伏,長期在粵南活動。李郁改任他做了貿易署署長,名義上是降職了。可他卻松了一口氣,因為那副大臣實在是趕鴨子上架,做不好做不來。不如做個貿易署署長,好歹是主官,自己說了就算。這一趟來,還帶來了十幾名江南籍老兵,以傳授火器使用辦法的名義,輕度介入本土各宗族的私兵。使火器不是使鋤頭,沒有正確的教授,這幫宗族漢子未必玩的轉。所以,這幫人的介入一點都不違和,相反還受到了歡迎。被宗族首領們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而這幫來自第4軍團的老兵,深諳生意之道——上趕的不是買賣。我不僅要掙你的銀子,還要做你的大爺!他們教宗族子弟們使用火器時,各種藏著掖著,敷衍不耐煩都寫在臉上,頗符合這個時代師傅的心態。縱然精明狡詐如太公,也放棄了對他們想奪權的警惕,轉而擔憂他們只想混日子,啥真招數也不教。于是,宗族只能私下給他們塞點銀子,早上請早茶,晚上請喝酒。這才換來了他們一些認真的教導。比如,怎么瞄準,怎么清理槍膛,距離多大合適。……“太公,我如今也算是半個黃家人。所以,才幫你們全部換裝燧發槍。”“明白明白。這份情我們都記著。”賴二實際上也搞不懂,為啥陛下突然賣來了一批燧發槍,30兩銀子一桿。直到這幫人把燧石打禿了,彈簧失去了勁道,才明白靠損耗件掙錢是有多缺德!火繩,是可以自制的。也許沒有那么耐燒,但是不影響使用。而燧石和彈簧,一般人絕對造不出來。至于說存在被有心人仿造的風險。清廷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本身,而是“防漢”和“固步自封”。李郁仔細琢磨后,覺得賣燧發槍利大于弊。除了掙錢,還能培養用戶忠誠度。軍火買賣,很容易就和正治掛鉤。買了我的武器,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拒絕我的好意,這些重金購置的武器就會變成廢銅爛鐵。……“賴署長,如今你們改賣黃銅炮了”“陛下說南方潮濕,銅炮不容易生銹。”“道理我都懂,可是這炮膛為什么是方的”“我也不懂,據兵工署的人說,這叫六角炮,打的更準。”黃太公雖然說不出來問題在哪里,但吃了60多年的咸鹽經歷告訴自己,可能不那么簡單,這其中定有貓膩。旁邊的一名黃氏中年人,趕緊證實:“太公,族內年輕人昨天開了3炮,真的比以前準。”“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賴署長莫怪,人老了,跟不上這外面的發展了。”賴二確實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李郁也沒打算告訴他,只和老張頭爺孫倆交代過實底。搞六棱炮彈,是為了讓太公們以后只能找自己買炮彈。離開自己,這炮只能融了打邊爐。黃銅材質造炮是因為銅比鐵軟,更好加工。總之,吳國為華南地區的地方實力派準備的軍火全是定制版。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倆人正聊著,寨子外傳來了喧鬧聲。黃太公拄著龍頭拐,低聲說道:“賴署長,人都到了。今日英雄會以你為尊,請!”地方宗族,大戶,海匪,天地會,走私商,各路勢力集聚一堂。賴二神采飛揚,一路拱手。昂首闊步,氣場十足。開口就是一句狠話:“從今往后,潮州亂不亂,我們說了算!”眾人瞬間激動,被這句牛嗶轟轟的話刺激的熱血沸騰,頗感光榮。好日子,這就來了!韃子官,韃子兵以后敢推著大炮下鄉,就弄死他們。黃太公拄著拐杖,微閉眼睛在一側坐著。人老了,精神不濟。吃酒的時候,他找了個機會叮囑孫女:“招娣,你可要記住,你姓什么。以后咱黃家這一大家子,伱可得幫趁著點。”“是。”……然而,黃招娣剛過門奉茶的時候就被賴二的正妻,陸翠兒給反復洗腦了。陸翠兒一家是受過李郁厚恩的,她的忠心無懈可擊。同為女人,她嚴厲警告了黃招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榮則妻妾榮,夫亡則妻妾亡。既然嫁入賴家,就要以夫家利益為重,莫要做那吃里扒外之事。黃招娣,當場對天發誓永遠以夫家為重。望著這喧鬧陌生的黃家,黃招娣心中默念:“妾身是賴黃氏,妾身姓賴。”賴二成為黃家的孫女婿,是經過李郁批準的,聯姻是最簡單有效的增加互信的手段。如今,他走在黃氏地盤暢通無阻。和黃氏宗族子弟打交道,也是合情合理,沒人多疑。陸翠兒依舊是作為賬房的角色出現,來往銀錢貨物有本賬。如今,她還多了一個身份,楊妃親自發展的內政部密探。駐外人員永遠是最容易立場不堅定的,要提防。發展枕邊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幾千里外的蘇州府。蒼翠的樹蔭下,李郁和劉千對坐,手談圍棋。旁邊站著幾名親衛,還有情報署的2名骨干。“江北局面重要,你若不親自坐鎮,寡人不放心。”“謝陛下信任。”劉千連忙要起身下跪,被李郁伸手阻止了。“放松點,不要那么拘束。寡人想調你的人進京,茲事體大,務必是能力出眾,忠誠過人之輩。”劉千一愣,手中白棋半天沒能落下。李郁敲擊圍棋木板,笑道:“劉愛卿你失神了”“陛下恕罪,臣在琢磨該派什么人去。”李郁抬眼,望著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情報署矮個子。矮個子瞬間眼神發亮,心中激蕩。只聽得陛下問道:“你就是蔣天木”矮個子蔣天木立馬單膝下跪:“拜見陛下,小人蔣天木,情報署揚州行動組組長。”“嗯,你刺殺錢峰是有功的。”……劉千連忙笑道:“蔣天木身手很好,武藝不錯。臣推薦他進京。”“準了。”“謝陛下,謝署長。”蔣天木激動萬分,坦途就在眼前,只要把京城的事辦漂亮了。圍棋又下了一會,李郁輕輕擺下一顆黑棋,將劉千的白色大龍堵住。“陛下運籌帷幄,臣自愧不如。”“走吧,寡人留你倆吃頓午飯,然后你們就速速趕回江北。海蘭察江北大營的存在,令寡人如鯁在喉。”劉千連忙跟上,也低聲說道:“臣也有同感!海蘭察按兵不動,他在等機會。”“不愧是打獵出身的索倫人,耐心足的很,寡人都有些佩服了。”……精致,但不算鋪張的一頓飯。被召來一同用餐的署理外務大臣,賈笑真贊道:“此餐,可謂有山有水。”劉千有些詫異,心想這家伙怎么來了。李郁用公筷給倆人各夾了一塊魚肉,說道:“賈愛卿,此次會一同進京。”蔣天木愣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膽的問道:“陛下恕罪,賈大臣的辮子”賈笑真摸了摸空蕩蕩的腦后,戲謔道:“本大臣準備以出家人的身份進京。”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起來,這個方案貌似是可行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劉千和蔣天木,倆人皆留著辮子就是擔心出入清統區不方便。吃飯的間隙,李郁將此次任務的關鍵,強調了一遍。同時也告訴2人,遠隔千里,萬一事態有變,二人可自行決斷。劉千扒著飯,冷不丁問道:“陛下,他們倆在京城的行動,是分開還是統一指揮”……賈笑真愣了,蔣天木趕緊低頭。李郁慢條斯理的將最后一口飯咽下,放下碗筷:“大面上的方向,賈愛卿說了算。具體行動方案,小蔣可自行決定。”“遵命。”飯后,3人一起離開,先乘船到江北角斜鹽場登陸。那里早就成了情報署經營許久的一處據點,有水泥芯的土壘寨子,低于千人的官兵圍剿是絕對攻不破的。之后,他們會從淮安府出發走京杭大運河進京,準備的第一套身份是商人和出家人。沿途清廷巡檢檢查頗多,所以夾帶的武器很有限。多是短手銃,燧發長槍的槍管和槍身拆開攜帶。以銀子開道,危急時刻可以拿出浙江巡撫王亶望的真跡手諭,還有偽造的廣州八旗將軍手諭出來抵擋可能的惡意。按照常理,問題不大。清廷基層胥吏這一點挺好,銀子到位,嘛事沒有。而且衙門越大,規矩越清晰,為了長長久久的做下去,還會互相約束。情報署執行任務日常銀彈開道,比刀槍都好使。……蔣天木這一次,帶走了20名精銳行動人員。還找到了在江北化緣的滅空大師,一通忽悠后,成交。賈笑真只一眼,就看出滅空和尚最近混的不行。除了揚州城首總江春,江北沒一個富戶搭理這瘋和尚的失心瘋建議。老爺們要的是菩薩保佑,長命百歲,福壽綿長,為此可以為菩薩塑金身,可以捐香火錢。你踏馬的一開口,就是建議拿一二百斤銅錢給城外的窮人們分分。慈善慈你媽。賈笑真倒是頗為感慨,嚴肅的雙手合十:“大師,您瘦了。”滅空很傲然,望著川流不息的運河說道:“世人皆是王八蛋。”賈笑真點點頭:“你我亦是。”蔣天木很詫異的抬頭,見倆人居然很淡定,并未生氣,又繼續背過身琢磨行動方案。“吳王找貧僧有何事”“陛下說,他和您實際上是志同道合。您是以一己之力施舍窮人。他是想以帝王的身份普度眾生。縱然手段激烈了些,可出發點都是好的。大師,您來碗粥新鍋新米,絕對無葷油。”……滅空頓覺腹中饑餓,伸手接過粥碗。倆人略有些距離,伸手時,袖子里不慎滑出了一柄匕首。當啷,掉在了甲板上。蔣天木回頭看了一眼,又背過身去繼續擦拭燧發手銃。滅空和尚淡定的撿起匕首擦拭了一下,解釋道:“你不要誤解,這是法器。”“對對對,這是佛門當中的大魔金剛杵吧”望著這個無恥的光頭書生,滅空嘴角抽搐。耐心解釋道:“貧僧必須很認真的給你指出一點,刀子握在歹人手里,叫兇器。握在將軍的手里,叫兵器。握在貧僧手里,它就叫法器!”“大師您說的都對,是在下淺薄了。”……身材高大的滅空,繼續講道:“前天,我登門勸說清江浦的一個胥吏隨便捐個一二百兩。他拒絕了,還罵的很難聽。”“所以”“到了晚上,我們有緣又在河邊偶遇了,貧僧就拿這個法器幫他超度了幾下,胡亂收了些散碎銀子充香火錢。”幾口喝完了粥,滅空有些意猶未盡,一碗米粥對于自己高大的身軀來說太少了。“貧僧覺得,佛法的強度還是太低了。所以貧僧決定接受你的邀請,給京城的富爺們上點強度。”賈笑真連忙解釋道:“意思是對的,但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滅空覺得和此人聊天實在無趣,遂中止了聊天。打坐一會,他突然睜開眼睛,小聲問道:“師弟,有沒有那種世俗一些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