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話事人日/夜全屏字體:AAA330小小演示,乾隆陷入了巨大震撼!(1/1)馬嘎爾尼瞬間呆住了。
翻譯洪任輝也傻了,嚇的一哆嗦。
和珅并不著急,而是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水。
半晌,
馬嘎爾尼才打破了帳內的沉默,字斟句酌的說道:
“在歐洲,風帆戰列艦是海上的霸主,是科技的凝聚,是國力的象征,是商路的保證。原則上,各國不會對外銷售本國最先進的風帆戰列艦。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想看看和珅反應。
和珅何等精明,點頭示意你可以繼續。
無奈,馬嘎爾尼只能說出了自己的底線:
“在歐洲,根據船體尺寸和艦載炮數量,我們將風帆戰艦分為6個等級。若是貴國想購買前三個等級的風帆戰列艦,恕難從命。但是4級,5級,6級,我可以做主。”
和珅心中不滿,盯著他:
“我大清,向來什么都要最大的,最好的。”
馬嘎爾尼急劇思索了一會,猛然靈光一現。
他想到了舟山群島目睹的那一幕,以及護航的清帝國廣州水師那艘落后緩慢的戰艦,心中大體猜到了七分。
天賜良機!
這是打開大清市場的一次絕佳機會。
他按捺住心中激動,開始介紹:
“請允許我介紹。6級巡航艦,載炮20門到28門,船員150人到200人。5級巡航艦,載炮30到34門,船員200到300人。4級風帆戰列艦,載炮50到60門,船員320到420人。”
“以鄙人的經驗判斷,4級風帆戰列艦對付貴國的南方叛軍就足矣。”
和珅對于馬嘎爾尼的厭惡感,再次上升。
看破不說破,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于是冷笑道:
“貴使是怕我大清國付不起銀子嗎?”
“不不,歐洲王室皆知,東方的大清帝國富庶程度超出想象。我先報個價吧,一艘四級風帆戰列艦,大約需要15萬兩白銀,還需要考慮運輸成本,就算是16萬兩吧。”
報出這個價格,馬嘎爾尼差點臉紅。
實際上,樸茨茅斯船廠一艘四級戰艦的成本是7萬兩左右,利潤翻倍了。
以1英鎊,折合3兩銀子計算。這會沒有固定的匯率,只能是根據對糧食的購買力,和金子的兌換比例大致估算。
或許,可以在殖民地的加爾各答造船廠開工,成本還可以降低至少2成。
以如今加爾各答的造船實力,鑄炮能力,想必問題不大。
和珅輕蔑的笑了:
“本官可以告訴你,先來10艘。”
“沒問題。但是造船周期很長,具體的合同細節,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
和珅皺眉:
“你們沒有現貨?”
最終,雙方暫時達成了共識。
先從南洋殖民地,還有加爾各答、孟加拉地區擠出不低于5艘正在服役中的4級戰列艦,5級巡航艦。
大清,急不可耐。
精明的馬嘎爾尼,主動邀請清廷的官員去大沽口登上他的旗艦“樸茨茅斯號”,這是一艘典型的3級風帆戰列艦。
和珅當然不會屈尊而去,只是讓工部兵部聯合水師軍官組團去了。
對于跪拜禮儀,雙方也各退一步。
馬嘎爾尼以“腿疾”,無法彎曲為由,只行單膝跪拜禮。
而和珅也暗示,關于廣東十三行的貿易解禁不宜多講。
馬嘎爾尼心領神會,都是貴族,懂!
如果殖民地事務什么都如實講述的話,倫敦的議會老爺們那一關會很麻煩,他們高高在上,腦瓜子里全是奇葩構思。
把議會老爺換成大清皇帝嘛,很好理解。
養心殿東暖閣。
乾隆仔細翻閱著“樸茨茅斯”號“、“獅子號”的外觀圖,若有所思。
“恭喜主子。”
“喜從何來?”
“撒克遜使團敬畏我大清,愿意以每艘僅20萬兩的價格朝貢他們最先進的海上戰艦。足足有65門炮。”
乾隆愣了:
“20萬兩購買最先進的戰艦,還有65門炮?這價格確實公道。”
“是啊。”
工部督制的大型趕繒船,連船帶炮的報價也要5萬兩。
旅順那邊的海船報價更離譜,足足8萬兩。
如果考慮到這些木材都沒花錢,夫役大部分也沒花錢的話,工部官吏個個該殺。
乾隆心算了一下,
65門炮,假如一門的造價算1000兩銀子,那光火炮就接近7萬兩。
瞬間龍顏大悅:
“和珅,差事辦的好。”
“謝主子。”
和珅多說了幾門炮,倒不是吹牛,而是皇家海軍向來不把甲板臼炮算入火炮編制。
趁著乾隆高興,和珅終于拋出了最終目的:
“副使馬嘎爾尼,他得了風濕,腿沒法打彎。”
“哦?那就派個御醫去看看。”
見乾隆沒聽懂,和珅繼續講道:
“奴才擔心他君前失儀!”
“嗯?”
“奴才去的時候,見他正在模仿咱大清的跪拜禮,結果撲通就摔地上了,半天沒爬起來。”
乾隆噗嗤一下笑了。
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可能是想到了那一幕。
半天才說道:
“那怎么辦?總不能見了朕不跪拜吧?”
“奴才是這么想的,他風濕病一條腿嚴重,一條腿輕微。到時候就單膝跪地。”
乾隆的笑容逐漸收斂,突然問道:
“你說的屬實嗎?”
“奴才拿性命擔保。撒克遜使團在海上漂泊了大半年,航程幾萬里,才抵達我大清。正使病死,如今人還在鐵皮棺材里封著。姓馬的副使就算命大的了。”
半晌,
乾隆幽幽的出了一口氣,揮手:
“朕非不通情理之人。準了。在朕召見他們之前,先帶著四處逛逛,見識一下我大清的繁華富庶。”
“嗻。”
走出養心殿時,和珅揚天望天。
心中默念:
主子勿怪,這都是為了大清,奴才的出發點是好的。
報價高了幾萬兩,也不是奴才貪財吃回扣,而是為了留出冗余。
總之,問心無愧
走進軍機處,眾人連忙起身。
“各司其職,好好當差。”
“嗻。”
軍機大臣,內務府,戶部,還有旗務,和珅可謂是當朝紅人。兼了多少官職,他自己都不太記得全。
如果說,他現在最惦記哪個衙門的印章。
那非步軍統領衙門莫屬!
在他的授意下,戶部給湖廣的糧餉延遲了,但是給江蘇的糧餉從不延遲。
而且,他一直在關注著江西浮梁縣士紳王三松的下落。
此人很關鍵,或是扳倒阿桂的關鍵人物。他已經授意門下盡量保住此人,必要時移交給刑部。
阿桂倒下,朝野就再也無人可以制衡自己。
于敏中老了,且是漢人。他想要的,自己都可以給他,以換取他的支持。
福康安死了,明亮在安慶戴罪立功,富察氏再無領軍人物。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
“福長安在做什么?”
管家劉全立馬低聲說道:
“在都統衙門督造火炮。”
“造什么炮?”
“據說是仿制一種西夷火炮,具體的小人也不知。”
“嗯,京城里最近有什么情況嗎?”
“米價暫時穩住了,就是茶葉漲的離譜。”
裕泰茶館,掌柜的愁眉苦臉。
門可羅雀!
茶葉漲的太離譜,即使是拿著鐵桿莊稼的八旗大爺們也喝不起了。
一胖子罵罵咧咧:
“打我祖爺爺起進了這四九城,家族傳承一百多年,那都是吃香喝辣。嘿,現如今混到喝高沫了?”
鄰桌的人跟著調侃道:
“您還甭說,這是咱這輩子第一次喝高沫。”
高沫,其實就是茶葉梗。
江南的茶葉價格都翻了3倍,就別提京城了,從去年開始,價格就一直在漲,奇貨可居。
客人一進茶館,掀開簾子。
小二立馬吆喝一聲:“來嘍您嘞,貴客一位,里面請。”
茶博士拎著長嘴銅茶壺,吆喝一句:
“高沫一碗,隨時續水,熱水管夠。”
家里有存貨的客人就自帶茶葉。
茶香散開,甭提周圍的人多羨慕了,這清香忒地道。
茶館掌柜的唉聲嘆氣,和各位老主顧抱怨:
“您說,我這買賣還怎么干。昨兒有個客人說,茶館應該改成水館。”
一貧嘴老主顧笑道:
“您這還不算慘,我有一表弟比你還慘,小攤直接關張了。”
“他是做什么買賣的?”
“賣茶葉蛋!”
茶葉現貨,都在兩方手里捏著。
晉商八大家牽頭組成了聯盟,囤積了天文數字的茶葉。
吳國也囤積了數目不詳的茶葉,而且一樣有默契,大家同進退,絕對不拆臺。
武夷山的茶農笑的合不攏嘴。
今年的收成是往年的雙倍,太知足了。
茶商們更是美滋滋,每個人都賺的盆滿缽滿,很多人不滿足,干脆拿出一部分資金和茶農們預定來年的產量!
一出手就是3成的定金!
作為大清帝國最有經濟頭腦,嗅覺最敏銳的晉商,幾乎是同步打聽著朝廷和夷使的進展。
尤其是撒克遜王國,尼德蘭王國!
這倆國的商人,在廣州十三行表現最為搶眼。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都保真。
理藩院的侍郎,和珅府邸的管家,包括一位小軍機都向晉商的駐京人員透露:
萬國來朝,夷使態度恭敬,皇上很滿意!
廣州的海貿生意很可能會迎來一個新的巔峰,未來可期。
晉商賺錢效率很高,
和珅與撒克遜使團秘密達成風帆戰艦購買協議當天,帶著情報的信鴿就從四九城騰空而起,1天后抵達山西,4天后抵達武昌,10天后晉商聯盟就開始了新一輪的掃貨。
吳國,很冷靜。
福成一口拒絕了那些再次上門的晉商,表示全員看漲,惜售。再等上三五個月,還能翻番。事關暴利,沒法通融。
于此同時,
一些小道消息在廣東流傳開來:
撒克遜國王喬治三世要過60大壽,籌辦壽誕的商人下半年就抵達廣州。
法蘭克國王路易十六要大婚,盧浮宮、凡爾賽宮、愛麗舍宮、楓丹白露宮全部要換新。利好絲綢和瓷器。
同時,
歐洲人普遍患上了一種“不喝茶葉就會腸胃病”的疾病。那邊的醫生開出的方子是:綠茶2兩,連續三天,泉水煎服!
這些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合情合理。
而且,還有好心人幫著解釋了一下,
這盧浮宮相當于紫禁城,凡爾賽宮相當于頤和園,愛麗舍宮相當于養心殿,楓丹白露相當于圓明園
這么一解釋,眾人都恍然大悟。
歐羅巴的皇上們集體辦事,發財的好機會到了。
縱然精明如晉商,也沒人能看到這里面隱藏的危機。
李郁800公里長的大刀,還未出鞘呢。一出鞘,南邊能斬廣州十三行,北邊能斬乾隆的錢袋子。
順天府的差役們最近忙壞了。
一名手持銅鑼的差役,沿街吶喊:
“順天府有令,撒克遜使團進京路上,途經道路不能有垃圾,沿街店鋪掌柜必須穿戴整齊,滿面紅光。”
掌柜的們面面相覷,不知這滿面紅光是怎么個判斷標準。
一烤鴨店掌柜,陪著小心詢問:
“差爺,您說我這樣子算穿戴整齊,滿面紅光嗎?”
差役笑道:
“明兒我們挨家挨戶的發點散粉胭脂,豬皮,保證滿面紅光,滿嘴是油。”
“這得交多少錢?”
“每家鋪子30文錢。”
“還成。”
這個價格,京城的鋪子承受的起。
差役也頗為自豪的說道:
“天子腳下,做什么事都是講規矩的。不是我自夸,這事要移到保定府,起碼要300文,那叫一個黑。”
“您說的是。老話怎么說來著,就算是一條狗,它也得托生在四九城。”
差役頗為欣慰,拍了怕烤鴨店掌柜的肩膀。
能在四九城混飯轍的人,那都不簡單,起碼有眼力見。
突然,
順天府丞騎馬奔來,厲聲喝道:
“府尹大人有令,撒克遜使團進京途中,不得看見一個乞丐。”
眾差役連忙單膝跪地,大呼:
“嗻。”
頭一個行動目標就是城隍廟,然后是土地廟,關帝廟,娘娘廟
大批蓬頭垢面的乞丐被水火棍一路猛砸,朝著南城趕。
南城,也稱為外城。出了正陽門就是。
“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是四九城是最真實的寫照。
所謂的南城彪爺、北城文爺,去了西城連個狗都不如。
若是得罪了哪家的管家,管家丟一個眼色。身穿皂服的官差,立馬把彪爺打成虎子,文爺撕成六子。
驅趕人的這項工作太龐大了。
以內外城居民的龐大體量,順天府衙役全部出動也沒能掃清每一塊區域。
于是步軍統領衙門也出動4000兵丁協助驅趕。先解決內城,然后解決外城。
九門提督,皺眉瞧著南城到處亂跑的老百姓,見好多扛活的打赤膊、赤腳。不是天熱,而是苦力們怕干活磨損衣服,省!
心一橫:
“有礙觀瞻,于盛儀不符。”
“告訴南城的百姓們,給他們一炷香的工夫。凡是拿不出少于2個補丁的一整套衣服,全算作乞丐,給本官轟出南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