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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嬪見太皇太后心情極佳,便打趣道:“之前便聽說佳嬪妹妹輸給宜嬪不少銀子,如今這一下子可就連本帶利賺回來了!!”
昭嫆道:“可不止連本帶利呢!臣妾輸給宜嬪的次數雖多,可加起來也不過二十多兩銀子,這下子,一把就贏了二百兩呢!”
一時間,又是滿堂哄笑。唯獨佟貴妃臉色獨特,她雖也扯著嘴角笑,可笑得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可想而知,她此刻心里是何等的不爽!
鈕祜祿氏貴妃笑靨燦爛,“沒想到佳嬪還有這眼力,竟能瞧出是龍是鳳!”
僖嬪也跟著起哄道:“不如佳嬪瞧瞧,德嬪肚子里懷的是阿哥還是公主!”
一語出,把挺著肚子的德嬪烏雅氏生生給拉了進來。
未等昭嫆說什么,鈕祜祿氏不禁一呻:“德嬪最近可嗜辣得很,懷的必定是個公主。”那眼神,分明帶著幾分鄙夷。
按理說,這樣的話,在太皇太后面前,著實不合宜了些。可太皇太后竟也不生氣,反倒樂呵呵笑著,足可見太皇太后對鈕祜祿氏的寵溺了。而德嬪,因出身的緣故,哪怕生了四阿哥,終究還是不如太皇太后的眼。
德嬪自然也沒膽跟鈕祜祿氏頂牛,反倒是笑呵呵說:“娘娘說得是,嬪妾也是這么覺得。”
鈕祜祿氏風姿嫵媚地睨了昭嫆一眼:“佳嬪覺得呢?”
昭嫆道:“娘娘都先猜了是公主了,臣妾當然只能猜是阿哥嘍!!”
鈕祜祿氏眉宇飛揚,愈發樂不可支:“那你可敢再賭一局?”
昭嫆心里更是樂開了花,莫非是老天爺見她前陣子輸得次數太多,現在來彌補她了,便連忙點頭:“好啊,臣妾就再賭一年的俸祿好了!!”
鈕祜祿氏咯咯笑了,“那本宮也賭一年的俸祿!!”
榮嬪忍不住提醒道:“貴妃可吃虧了喲!您一年的俸祿是六百年,足足是佳嬪妹妹的三倍呢!!”
鈕祜祿氏漂亮的臉蛋一僵,旋即淡淡道:“區區六百兩銀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她語氣甚是輕描淡寫,仿佛賭注不是六百兩銀子,而是六個銅錢兒!!
佟貴妃撇著嘴角道:“鈕祜祿妹妹當真是財大氣粗!”
昭嫆心想,鈕祜祿氏的確很壕啊!鈕祜祿家就是有錢!!反正,她是賺大發了!
而打賭的對象德嬪神色有些尷尬,尷尬中卻也帶了幾分期盼。畢竟昭嫆賭中了宜嬪的肚子。德嬪雖滿口說自己懷的是個公主,可她心里何嘗不盼著再生個阿哥呢?
因聊得開懷,故而在慈寧宮耽擱了許久。昭嫆回到自己寢宮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了。
冬日冷肅,幸好嬪妃冬季都有份例貂皮,以昭嫆的嬪位,一年有二十塊貂皮。
貂,有水貂、紫貂、花貂多種,其中最珍貴的是紫貂,紫貂皮光澤油亮,蜂毛靈活,絨足針密,顏色是均勻大氣的黑褐色——故而又稱之為黑貂。
其次是水貂,水貂皮毛性柔軟,毛絨豐厚,色澤光潤,而且沾水不入,其顏色甚多,也有黑褐色的,還有是珍珠白、鐵灰、紅棕、米黃等色。嬪妃份例的貂皮一般都是水貂皮。
不過昭嫆卻得了幾匹紫貂,是康熙額外賞賜的。數日前就送去針線局了。
昭嫆剛在暖閣坐下,舒云就捧著件黑褐色的貂皮坎肩走了進來,“娘娘,方才針線局的嬤嬤將制好的坎肩送了來。”
昭嫆伸手摸了摸那豐滿厚實的絨毛,又掀開瞅了瞅鑲的茶色妝緞里子,不禁點了點頭,“針腳還不錯。”
舒云嘴角一撇,道:“娘娘的衣裳,針線局豈敢不盡心?”旋即,舒云又道:“不過這上頭珍珠紐扣縫得不是很結實,奴才已經特意補過了。這樣好的珍珠,萬一掉了尋不到可怎么是好。”
舒云的口氣,明顯是挑剔針線局的。
昭嫆不以為意,黑褐色的坎肩上,鑲嵌潔白瑩潤的南珠為紐扣,著實顯眼。
舒云又道:“年關就要近了,娘娘今年的貂皮還有不少,不如用來做件鮮亮的風毛斗篷吧。”
昭嫆略一忖,便點了點頭,便問道:“本宮記得有一匹銀朱色的串枝芍藥妝緞,顏色鮮艷明媚,若再鑲上白色的風毛,必定好看。”
舒云忙道:“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奴才回頭便動手,保準勝過針線局!”
舒云的手藝,昭嫆自然放心,便點了點頭,叫她去裁制了。
寒冬臘月,殿外北風呼嘯。
她在清朝的第十六個新年,就要在紫禁城過了……
一時間,昭嫆神色怔忡,倒是懷念起在安定伯府的光景,若在伯府,這個時候,她必定在額娘李莞房中,在那燒得熱烘烘的炭盆前捧著一盞熱熱的奶茶烤火……額娘也必定坐在榻上,飛針走線。這時候,三哥昭景肯定會咋咋呼呼跑來……
昭嫆回憶過往,卻不知有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在想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飄入昭嫆耳中。
昭嫆這才恍然回過神兒來,抬頭一看,竟是康熙不知何時駕臨了!她急忙起身,要行禮。卻被康熙按著肩膀,按回了羅漢榻上。
而康熙也坐了過來,還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朕瞧著,你是想念母家親眷了?”
昭嫆嗯了一聲,“近來天寒,也不曉得阿瑪額娘會不會染上風寒。”尤其是額娘李氏,到了冬天就愛咳嗽。
康熙道:“你額娘如何,朕倒是不曉得。不過你阿瑪廣德,朕瞧得面色紅潤,倒是中氣十足。”
昭嫆不禁笑了,阿瑪官居副都統,自然也少不得每日上朝。康熙自然每天都能瞧見。
康熙又笑著說:“年底,外命婦要入宮覲見,用不多久,你就能見到你額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