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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承熠氣得靈魂顫抖,只恨不得化作厲鬼,給這個目無尊卑的宮女億點顏色瞧!
他張牙舞爪,如猛虎下山,直撲而去!
衛嘉樹抬手道:“再往前,你可就是色鬼了!”
此時此刻,她已經邁進了宮女宿舍,而眼前這位阿飄已經撲到了門檻前,再進一步,便是擅闖女寢的登徒子。
宣承熠嗖地剎住了腳步,虧得如今是離魂之身,若換了是人,哪里能這般輕易停住?
宣承熠已然看到了那低矮昏暗的宮女寢室,月光朦朧,里頭依稀是一架架緊挨著的上下鋪樣式的小榻……
自重生以來,這個紫禁城,除了太后太妃們的宮苑,宣承熠從無避諱,離魂之后,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如今卻是遲疑了。
雖說宮女也算是皇帝的預備役后宮,但也有不少宮女是專門伺候太后太妃的。
何況,君子不欺暗室。
宣承熠終究還是沒進去。
衛嘉樹看在眼里,還算滿意,雖然這個阿飄很煩,但總歸還是有做人的最基本道德底線。
“有什么話,以后再聊。”衛嘉樹困倦地道,然后順手關上房門,將阿飄君擋在了外頭。
宣承熠沉默地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他沉著眉心在外頭來回飄了幾圈,心道,也罷,以后有的是機會。便兀自飄回乾清宮了。
躺在梆硬窄小的床榻上,衛嘉樹倒頭秒睡。
她今日除草修枝,還被蘭茵叫去偏殿給一捧雪拾掇貓窩,忙碌了一整日,著實是累了。
夢鄉沉靜,她只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飄入了一個霧蒙蒙的世界。
大霧濃得宛若牛乳,三步之外,一切皆看不清。
衛嘉樹迷茫地飄蕩著,睡夢之中的人,意識也是朦朦朧朧,不知自己要去往何處,無目的地飄蕩著。
于這一片白茫茫的寂靜中,突然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喚。
“娘親……”
“嗯?什么鬼?”夢中的衛嘉樹感到很無語,好像有人叫她娘??
濃霧深處,只依稀瞧見,是個散發著暖黃色光芒的球形物。
那是個……神馬東西?會說話的小夜燈?
“嘉樹!嘉樹!快醒醒!天都亮了!仔細遲了!蘭茵姐姐要罵的!”
這個聲音十分熟悉,衛嘉樹迷迷瞪瞪睜開眼,哦,是竹韻啊。
衛嘉樹揉了揉眉心,“我好像做了個怪夢……”
但夢的內容,已經忘了泰半。
算了,這個不重要,她得趕緊去上班了。
雖說壽頤宮工作輕松、太妃也算仁厚,但若是犯了錯,肯定是要挨罵的。
她與竹韻一并快步前往宮女食堂,狼吞虎咽塞滿肚子,便急匆匆去壽頤宮當差了。
這一大清早,急慌慌的,總算是沒誤了時辰。
花圃她昨日就已經打理罷了,今日倒是清閑。
“一捧雪好像鉆進花叢了,嘉樹,你好生尋摸一下!對了,它這幾日脾氣有些糟,你小心別被撓了!”大宮女蘭茵如是叮囑。
“誒,知道了!”衛嘉樹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先繞著花壇轉了一圈,然后小心地撩開那一叢濃密的芍藥花,果不其然,一大坨雪白雪白的。
只可惜,原本那一身光滑水潤的毛這會子沾滿了草屑泥土,小腦袋上還頂著一片芍藥花瓣。
倒是不失可愛。
衛嘉樹忍俊不禁,她小心摘去那片花瓣,然后笑著道:“來,快出來吧。”
“喵嗚”一捧雪慵懶地叫了一聲,然后倒是格外乖覺,緩緩爬了起來,優雅地走出了花壇。
“小陳公公,毛刷子給我用一下!我給一捧雪刷刷毛,要不然這幅樣子,可沒法見太妃。”
小陳是專門負責養貓的太監,一雙手背上都已經掛了彩,他急忙道:“嘉樹姑娘,這幾日一捧雪脾氣大得很,我就是給它梳毛,才被撓的。”
衛嘉樹莞爾一笑:“沒事,我瞧它今日挺乖的。”
小陳卻是已經被撓得怕了這只小祖宗,不敢再輕易接近,便去耳殿取了上好的毛刷子。
衛嘉樹將一捧雪抱到陽光明媚的廊下,笑嘻嘻道:“來,我給你刷毛。”
一捧雪臥在青石地板上,曬著它那上好的皮毛,它那雙眼睛,一藍一黃,在太陽底下,宛若藍寶石與琥珀,晶瑩剔透,簡直是美極了。
衛嘉樹先試探性地從它后背開始梳,見一捧雪瞇了眼睛,便知道力道正合適,這小祖宗很享受呢。
順著毛才梳了三下,低頭看那梳子上已經滿是雪白的毛,她心里臥槽了一下,看樣子天暖了,到了換毛季節了。
衛嘉樹摘下梳子上的毛,擱在一旁,然后繼續悶頭刷刷刷……
后背、身側、肚皮、四肢,一遍遍刷,最后竟刷出一大坨!
“這么能掉毛?”——不愧是長毛貓啊!
衛嘉樹摸了摸一捧雪的腦袋,“感覺怎么樣?”
“喵嗚”
貓主子看樣子很滿意。
竹韻也剛干完了活,她快步走到衛嘉樹身邊,笑著打趣道:“旁人給它一刷毛,少不得被賞兩爪子,怎么你給它梳,它就這樣乖?”
竹韻目光落在明媚日頭底下嘉樹那張粉白無暇的臉蛋,心下納罕,難不成這貓兒狗兒也偏愛美人?
衛嘉樹笑而不言,她從上輩子對格外招貓招狗,哪怕是流浪貓,也從來不會撓她,何況是一捧雪這種被人精心飼養的獅子貓?
竹韻這會子難得偷閑,便忍不住開始八卦:“嘉樹,你聽說了嗎?前幾日春暖還寒,吳美人不慎染了風寒,夏貴妃便以避疾為由,把四皇子給接去正殿,說是替吳美人暫且照料幾日。”
“哦”衛嘉樹摸了摸下吧,這貴妃是要奪子嗎?
“但太祖朝,不是便有不成文規矩,皇子入讀之前,都是養在生母膝下,以全骨肉情分。”衛嘉樹壓低聲音道,若是中宮皇后,好歹占著個嫡母的名分,也就罷了,貴妃……再代掌中宮大權,也終究不是中宮。
竹韻也壓低聲音,生恐被別人聽去,“貴妃入宮都五年了,還未能有身孕,反倒是吳美人,被貴妃舉薦侍奉君側,而后不過兩三個月就有了身孕,還一舉得男,我瞧著呀,只怕貴妃娘娘早就存了這份心思了……”
衛嘉樹唏噓,這夏貴妃還真夠霸道的。
果然皇帝表妹這種生物,素來不好惹。
這幾日,衛嘉樹除了打理花木、做些雜物之外,一有空,就幫小陳給一捧雪梳毛。
幾天功夫,把一捧雪都梳瘦了一圈。
而她,也獲得了一堆雪白的貓毛,她沒舍得丟,而是小心地把草屑摘除,然后托竹韻弄了幾根三角戳針,然后一得了空閑,就戳戳戳。
這一日天色向晚,日頭漸漸落下。
衛嘉樹趁著這最后一絲余亮,抓緊時間戳戳戳。
“你在干什么?!”
衛嘉樹依舊低頭戳個不聽,嘴上回答道:“戳羊毛氈呢!啊,不,是貓毛氈!”
這幾日,她的行為多人有些惹人好奇,她前前后后跟人解釋了好幾回了。
但是這一次,貌似是個……男人的聲音?
衛嘉樹手上動作不停,她嗖地抬頭,可不正是多日未見的阿飄君嗎?
“哎喲!”她這一注意,竟戳到了自己手指頭上。
白皙如玉的手指上沁出了嫣紅的血珠子,衛嘉樹連忙把那個已經初步形成的小動物擱在一旁,她連忙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頭,然后沒好氣地瞪了阿飄君一眼,“你怎么又來了?”
陰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