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衛嘉樹睡夢中被人門鈴吵醒,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許熠輝先生。
他操控著輪椅咕嚕嚕進來,眼睛亮锃锃:“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衛嘉樹:……
麻蛋,才過了一宿啊!
她黑線了幾秒鐘才說:“等阿佑和阿優回來再說!這件事我要問問他們倆的意見。”
許熠輝先生瞬間就不高興了:“怎么?那兩個兔崽子還敢有意見?!”
衛嘉樹心道,她主要是想問問阿佑和阿優,介不介意換個爹……
當然,這話她就不必宣之于口了,省得某人炸毛。
衛嘉樹打了個哈欠,“才八點鐘,你來得也太早了。”衛嘉樹打開冰箱,從里頭取出了一罐冰闊樂,“你要不要喝?”
許熠輝先生皺眉:“你不要喝這么涼東西。”——女子不宜多用寒食!
衛嘉樹沒理會某人的意見,兀自擰開瓶蓋,仰頭就灌下了半瓶,“啊!大早晨喝冰闊樂,就是爽!”
許熠輝:“……”
衛嘉樹伸了個懶腰,這才打開手機準備訂餐。
許熠輝忙道:“不用了,我給你帶了早餐。”
說著,他拍了拍手,屋外的助理小唐立刻就推著餐車走了進來,餐車上是整整齊齊的高檔中式琺瑯餐具,而且全都帶蓋子,兩個跟在后頭的女傭手腳麻利地將這些“早餐”一一擺在了衛嘉樹的餐桌上,然后一一打開蓋子,端的是山珍海味、色香俱全。
衛嘉樹咂舌:“大早晨就吃得這么豐盛?”
許熠輝淡淡說:“你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嗎?”
衛嘉樹一愣,知道他說的是前世,她前世活著時候便已是妃位,哪怕是非正餐的早點也有十幾道,和眼前這規模的確是差不離的。
許熠輝揮了揮手,讓小唐和女傭都去外頭候著,省得礙眼,他操控著輪椅駛至餐桌前,輪椅發出嗚嗚的輕響,然后衛嘉樹就看到那輪椅升高了約莫一尺高,跟旁邊的餐椅一個高度了,他道:“趁熱用。”
看樣子這是和她一起享用早餐了。
衛嘉樹滿含期許地坐在了餐桌上,這早餐看上去色香都不錯,希望味道也不錯。
她先給自己舀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入口順滑、鮮美四溢!衛嘉樹眼睛亮了,“不錯嘛,比起御廚也不遜色了!”
許熠輝先生淡淡道:“我家里的主廚曾經是國宴大廚。”
衛嘉樹瞬間沒話說了,國宴大廚,擱在古代也就相當于御廚了!
衛嘉樹露出好奇之色:“他一年多少薪水?”——她已經蠢蠢欲動,想挖墻角了。
許熠輝先生露出詫異的神色:“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怎么知道?”
衛嘉樹:……
也是哦,上輩子,宣承熠也不會記得御廚俸祿幾何。
許熠輝掃了一眼嘉樹如今住的小房子,倒也精巧雅致,他嘴角一揚:“這個時代,廚子做到頂級水準,也必然是很會拿喬的,不是頂級大家族,他們是不會考慮的。”——給普通殷實之家做廚子,會降低身段,身段低了,不只是顏面不夠光彩,甚至有可能降低日后的收入。
衛嘉樹:……不裝逼會死啊你。
衛嘉樹夾了一塊羅漢大蝦送進嘴里,她瞬間瞇起了眼睛,不愧是頂級大廚啊!
這一頓早餐,衛嘉樹吃得有點撐,索性便推著許熠輝先生出去遛彎消食,因為她院子比較小,所以就推著出去,在小區里遛彎賞景。
因為這一帶都是中式合院,所以小區也是中式風格,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倒也雅致。
輪椅上許熠輝先生卻面露嫌棄,指指點點,“那假山石實在不怎么樣,要形態沒形態,一看就知道不是太湖石。”
“還有這地磚,用料粗劣,而且鋪得也不平整!”
“這花花草草,就沒點兒像樣的!”
衛嘉樹終于忍不住了,“閉嘴!不喜歡就滾蛋!”
許熠輝先生瞬間收斂了挑剔的神色,他訕笑著說:“這里,的確是太差了點兒,你怎么能住這種地方,不如——去我那兒吧。”
衛嘉樹翻白眼,這下子圖窮匕見了吧?
“我沒別的意思,我現在腿還沒康復呢,就算我想動歪腦筋也不成啊。”許熠輝先生一臉真誠。
衛嘉樹翻白眼,她怎么可能住進人家家里?自己的地盤雖小,但自己是主人,去別人家里便是做客了,那滋味能一樣嗎?
她淡淡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話說她的小別墅也不能算是狗窩吧?明明也很貴的……
許熠輝先生笑容里滿是熱情:“別這么見外,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衛嘉樹無語凝噎了三秒鐘,“你再這樣,我就不考慮了!”——這死皮賴臉的樣子,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許熠輝先生瞬間收斂了厚臉皮的笑容,垂頭喪氣“哦”了一聲,看樣子是不可能在阿佑和阿優回來之前搞定嘉樹了。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許熠輝先生每天都要來她這兒,陪她一起用早餐,然后讓她推著出去遛彎,要不是還要進行復健運動,許熠輝先生恨不得每天都賴在這里不走。
這一天,因為醫生要上門為許熠輝先生復查身體狀況,所以就沒有來。
衛嘉樹本想睡個回籠覺,沒想到還是有人來了。
來者是一位穿著非常典雅的貴婦,看氣質應該有些年紀了,但保養得非常好,看上去也就四十上下的樣子。
“請問,您是不是走錯門了?”衛嘉樹疑惑地看著眼前的貴婦。
貴婦臉上帶著和氣的微笑:“我是白玫的舅母。”
衛嘉樹先是一愣人,然后一驚,白玫的舅母?不就是許熠輝先生這輩子的母親嗎?
“哦,明白了,您請進!”衛嘉樹笑瞇瞇把這位許太太請進了門,并且給她泡了一盞明前龍井。
哦,對了這龍井還是許熠輝先生送的,這高檔的琺瑯茶盞也是許熠輝先生帶來的。
許太太微笑著抿了一口茶,“我是個直性子,索性就開門見山了。”
衛嘉樹坐在沙發上,笑容更勝,接下來的劇情,是不是甩她一張支票,對她說:離我兒子遠點兒?!
衛嘉樹突然有點興奮。
許太太道:“我只有小景這一個孩子。”
衛嘉樹一愣:“小景是誰??”——難不成搞錯了?
許太太笑了:“我兒子許一景,他之前出了車禍,醒來之后,為了慶祝新生,所以就給自己改了名字,他現在叫許熠輝。”
合著原來不叫許熠輝啊……
許太太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這個笑容可愛的姑娘,長相略普通了些,“我這個兒子,打小就叛逆,而且不是一般的叛逆,別家的孩子,頂多揮金如土、玩點女人什么的,我這個兒子,喜歡玩命。”
說著此處,許太太又是心痛又是苦澀,她旋即又笑了:“不過這一次,他倒是真的沒有再跟從前那些玩命的狐朋狗友聯系,也很認真在做復健。這一次,我覺得,她是真的想好好活著了。”
衛嘉樹眨了眨眼,那是當然,你那個作死的兒子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宣承熠陛下。
不過衛嘉樹當然不會傻乎乎宣之于口,有這么個兒子,許太太也怪不容易的。
許太太看衛嘉樹的眼神頓時更加和善了,“讓他做出這些改變的人,是你。”
衛嘉樹:“額……”這個她的確無法反駁。
許太太正色道:“所以,只要你同意跟小景在一起,無論你提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衛嘉樹:這劇本跟她想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