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人有三把火。三把火之中,最為重要的就愛頭上那把。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把火寓意著神明護佑。
陳家村這些村民們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丟了這把神明庇佑的火。
想到這,陳清河猛地抬起頭,雙眼發出雷光,透過祠堂的黑瓦頂看向了上空。
當她看到這祠堂上空出現的一棵好似有蒼天般大小的槐樹,以及槐樹上那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像是有數十萬之眾的吊死詭的尸體時,她冷不丁的感覺到了一陣寒氣。
這樹……不是她今日跟封雩歸他們在王家屯看見的那棵么?
它竟然跟著過來了?
注意到這棵大樹的根系發達,每根陰暗黑沉沉的根系都在不斷顧涌著,從那些不知名的地方吸吮著鮮紅腥臭的鮮血,陳清河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
正當她想做點什么的時候,那些原來佝僂站著的村民們,紛紛像是被嚇破了膽一般。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看著一些村民身軀劇烈抖動后,身體由原來飽滿的果肉逐漸失去水分一般,開始慢慢瘦削干癟直至變枯,陳清河內心極為驚訝。
發現有村民開始脫皮快要油盡燈枯,陳清河趕緊抓起那幾把桃木劍,咬破指尖,在空中畫起了今日學來的“金雷符”。
當金雷符箓無形的穿過屋頂,在空中由小變大,徑直的往槐樹那些顧涌著的根系炸去時,陳清河趕緊沖出祠堂,跳上屋頂,不斷的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桃木劍。
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轟!
陳清河的劍鋒刃有利,劍法連綿。她的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恐怖的烏光和金影。幾十道幾百道的劍影同時殺入那虛虛實實的大槐樹,在百米高空中掀起了一股股恐怖氣浪。
很快,這些劍影直接砍斷了槐樹的一條根。后面緊緊跟著的幾百道劍影,更是一下子就它最為粗壯的三條根系砍斷。
眼看著幾把桃木劍先后染上污血,失去靈性,她趕緊丟掉那幾把漸漸失控的劍,徑直跳入了祠堂中。
親眼看見陳清河大顯神通,很早以前就自認為自己乃天賦異稟的封雩歸,表情極為復雜。
他小聲的問道:“清河,你沒受傷吧?”
陳清河回過神來,搖搖頭,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剛才她砍斷的不是實物,而是一種類似于處在實實虛虛的詭物。
這種處在虛實之間的東西,應該最難對付了。
就在她對著封雩歸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時,在村里住著的那十八個金甲衛兵們剛才也注意到了這祠堂上空的動靜了。
看見那棵大槐樹以及它每一條枝葉上吊著的尸首,他們直接瞪大雙眼,目露驚駭。有些人甚至露出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怎、怎么會?這種影詭不是不應該存在的么?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荒野小山村里?”
他剛剛感嘆完,就有人抬起手,要往自己脖子上割。還是那領頭的人警覺,當即從儲物袋拿出一堆厚厚的符箓來,往自己屬下們的腦門子上貼。
然而,好像有點來不及了。那最先拿刀的刀客,已經長刀染血,渾身上下猩紅的嚇人。
見有個屬下還是迷瞪著眼睛,雙手雙腳一動,就不管不顧的要走出門外,這領頭的趕緊搶過他手里的的刀把,怒吼一聲,接著雙手如龍,帶著恐怖的力量,向他轟出。
直接把他打倒在墻上。
再猛地沖過去,往他身上貼了將近二十張的辟邪符。
很快,他無形無質的影子開始不斷扭曲。一個老人模樣的人影,慢慢的從他影子里爬了出來。
只見他露著半截身軀,整張全是眼白的眼睛極其的陰暗詭異。他半邊牙床暴露在空中,像是成噸的硫酸突然觸及了一大片的水泥地,將空氣都灼燒出陣陣的黑煙來。
此時的他一臉詭笑,眼瞳緊緊的盯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
昏暗的天際開始更加昏暗。
屋內那些被辟邪符救了一命的其他人,閃電般的拔出腰間的長刀,怒氣勃發。他們雙手一拍,多年的默契讓他們都縱身而起,身軀像是附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向著那只渾身腐臭的詭異沖了過去。
“給我死啊!!!”
轟!
各色長刀橫掃,又快又狠。揮舞出來的濃厚煞氣朝著詭物各處斬去。
那詭物張大嘴巴,發出一聲尖利刺耳的叫。它滿臉鮮血,露出殘忍可怕憎惡的神情,抬起手掌,閃電般抓向眾人的長刀。
砰!
砰砰砰!!
幾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猛然響起。
所有人的全力一擊,狠狠劈在了這詭物的手臂上,胳膊上、脖子上、頭上、腿上……,像是撞上了幾百噸的TNT炸藥倉庫,立馬爆發出一陣陣的恐怖氣浪,整個空氣都被燒沸了。他們迅速的扭曲、震蕩。
詭物發出一道慘叫,皮膚上當場迸濺出一股股濃郁綠色的膿液,腥臭可怕。
眾人聽到這慘叫聲,雙目更是怒瞪,繼續揮動手里的鋼刀,狂風般追殺上前,刀刀暴擊,狂轟而下。
就在他們以為只要滅殺了眼前有點棘手的事情后,就能得一點安生的時間,他們的大門前突然出現了一位渾身散發腐臭,眼睛徹底灰白色的男嬰。
這男嬰三個頭十二條手臂,臉色青黑,氣息幽森恐怖。看見生人了,就發出咯咯的尖笑聲。
然而,它又很快隱藏在黑暗中。
領頭的人來不及思考完今天晚上為什么有這么多詭出現,幾百道幽綠恐怖的眸子便出現在了他們屋外面。
發現自己一行人在不知不覺時,已經被這些人包圍了,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空氣中的腐臭味兒,越來越濃,越來越刺鼻。
這些金甲衛士們死死盯著那些詭物,蓄勢待發,準備隨時沖殺出去。
“老大,我這邊的詭物越來越多了!!我們幾個都快要頂不住了!”
“老大,我們這邊也是啊!!感覺咱們這里一下子來了上百個!”
這金甲衛兵們的頭領見自己的屬下們開始相形見絀,手忙腳慌,有那么幾個被撲倒在地后,渾身流血,開始慘叫,他眼睛眼睛一豎,厲吼出聲:“我們現在就跑!!”
“往祠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