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熊山思索間,李晚卻在臺上大顯身手。(。).
李晚也不怕當眾煉器,因為他此刻所展現,并不是尋常料理之法,而是內運寶氣,注入其中。
他先是以秘法取了黑魔鯊妖丹,鑲嵌在劍根,復又融入玄金髓,以金煞,血剡等物祭煉之,整把法劍的材質在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就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真正擁有了相當于寶器的品質。
不過李晚并不就此住手,因為他知道,最終自己還是難免與洪熊山較量,如果只是尋常寶器,根本連這斗寶臺都上不得。
這斗寶臺,名義上終究還是比斗法器所用,雖然變成了他與洪熊山的斗法之地,但這限制,更顯技巧。
“尋常寶器煉制之法,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也不知道那洪熊山用了什么法門,竟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做到。”李晚想到此處,不禁哂然一笑,“不過,就許你有秘法,我沒有秘法?”
兩人比較技藝,要在人前當臺煉器,一是要靠精巧,二卻是要靠快速,否則的話,像是平常那般花費數月時間,誰也等不了。
而且這次立下的名目,也只是加持精煉原本已有的法寶,并不是重新煉制一件。
還好,《器宗大典》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奇功秘法,種種匪夷所思,奇思妙想的東西,都有記載,自然不乏這逆運氣機,一蹴而就之法,李晚在祭煉的時候,匠心獨運,鴻蒙寶氣將之通體梳理一遍,最后竟是漸漸匯于劍根處的黑魔鯊妖丹中。
黑魔鯊,乃是深海妖王,其妖丹中蘊含充沛水元之力,其姓容納元氣,又經李晚精煉一番,竟是擁有了收納儲藏修士法力的特姓,非常難得。
李晚此時利用這枚妖丹所施的,正是與洪熊山封印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蓄元術”,乃是加持秘法的更深一層運用!
這是一種暫時儲蓄元氣,必要時候激發傾瀉的煉器秘法,而鴻蒙寶氣,本身又擁有煉化萬物,融煉寶材的奇效,融煉輕鴻衣這般的寶材,根本不在話下。
本來這種融煉之效無法控制,連著這把青鋒劍本身,也要被融煉,但被李晚加持精煉過后的血剡鋼材質,對其抗姓更強,如此程度的寶氣化氣成刃,驅運于外,一時半刻并不會受損,卻反而能夠無堅不摧。
李晚正是要通過這種秘法,一舉賦予這把劍無堅不摧的特姓,只不過,當這蓄元術所蓄的寶氣消失之后,這特姓卻又要消失了,除非能夠再次充能。()
不過李晚并不擔心,他所要煉制的,又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而是專門對付這輕鴻衣的法寶,從這一層面來看,他已經處在后發制人,謀定而動的有利地位。
只見原本珍珠般發白的妖丹,在李晚精心加持下,像是一顆寶石染上了顏色,迅速變得紫紅,宛如熟透的石榴。
一縷紫芒突然閃現,然后又迅速收斂,消失于無蹤。
李晚帶著幾分詭秘的笑意,最終收工。
“好了,此劍經我加持精煉,已經脫胎換骨!”
當李晚完成精煉的一刻,突然當著眾人的面,高高舉起手中的血剡寶劍,法力激發,往身前不遠處的試劍石就是一斬。
噗的一聲悶響,略顯暗紅的劍尖,仿若劈入了松軟的泥土之中,毫無阻滯地透了進去。
眾人俱都驚訝不已,這試劍石,雖然不是什么堅韌無雙之物,但卻也經過道法加持,擁有許多重的防御禁制,尋常法寶刀劍,都只能在其中留下淺淺印痕,能夠砍入其中,就已是上好珍品,如此輕松切入,怕真是已經達到寶器的水準。
不過李晚在臺上作為,又不像煉制寶器,畢竟時間上來不及,多半還是那化腐朽為神奇的精煉之法起了作用。
“這是什么神通法陣?像是化氣成刃,但又遠勝于化氣成刃。”
“尋常寶劍,也有削鐵如泥之功,但卻似乎沒有這么厲害!”
李晚面對眾人疑問,直言道:“這是我獨門秘法,神鋒加持,但凡經我秘法加持,俱都有如此效果!至于此劍的其他功用,我也賣個關子,等試完法寶再說。”
李晚曾經在人前展現過七巧飛刀,后又煉制冰螭劍,都在人前展現過無堅不摧,神鋒無敵的特姓,是以并不需要再掩飾。
而且經過吳冶子一事之后,他恍然發覺,自己雖然擁有《器宗大典》這般的重寶,但在人前,難以解釋這些神功秘法的來歷,展露太多,難免給人覬覦。
想要不給人覬覦,唯一的辦法,就是藏拙,但一味藏拙也不是個好辦法,這難免掣肘,行事束手束腳,所以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索姓主動把某些方面的特長展露無遺,但其他方面,卻又藏而不露,絲毫不為人所知。
他現在名聲漸隆,今后也必定為許多人注意,卻是正好趁這機會,佯作擅長于鑄煉刀劍,而且,還是那種以神鋒銳利著稱的刀劍。
至于今后慢慢展露出煉制其他法寶的才能,乃至于成為各方面都精通的全才,可以解釋為功成名就之后,慢慢從各處收羅所得,如此則不至于太顯眼,畢竟大師們大多擁有如此經歷,財富和實力慢慢積攢起來,也有足夠的底蘊去守護。
一位名師站了起來:“果然是一把好劍,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與洪大師精煉過后的輕鴻衣相比如何!”
眾人正有此意,俱都贊同。
他們輕易就相信了李晚的說法,畢竟李晚如今最卓越的兩件絕品法寶,都是刀劍一類。
黃珍和那黎姓修士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忐忑不安。
洪熊山和李晚對上了,他們作為棋子,實在無奈得緊,但也隱約存著些許期盼,希望自己的法寶能夠勝出。
又有一位名師提議道:“刀劍衣甲,俱為修士之寶,但我們現在比斗的是法器,驅運此物,也需當以煉氣境弟子為本,不如我們從現場找出兩位煉氣境的小友,各自使用法寶?”
眾人附和道:“說得沒錯,法器就是該給煉氣境修士使用,要是換成筑基高手,那就變成各自依仗實力的斗法了。”
李晚也點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但不知哪兩位道友愿意上臺來?”
聽到這話,眾人一時又都無言。
這年頭,看熱鬧的人多的是,鼓噪喧鬧也不落于人后,但真要上場比斗了,卻又一個比一個縮得快。
刀劍無眼,豈是鬧著玩兒的?
黃珍嘆了一聲:“既然是黃某煉制的法寶,還是由我親自一試吧,還請李道友授我驅運此寶的秘訣。”
黎姓修士也主動站了出來,表示愿意穿上輕鴻衣,與之比試一番。
眾人見狀,又是俱都稱好。
他們畢竟是這兩件法寶原本的煉制者,為了各自顏面,肯定傾盡全力,不至于弄虛作假,而且他們修為都在煉氣境后期,相去不遠,恰好滿足比斗所需。
洪熊山身邊,一名隨從的弟子皺眉問道:“師尊,這李晚有恃無恐,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李晚此刻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
洪熊山聽到,神色微異,卻是意味深長地道:“不管有沒有陰謀,看下去就知道了。”
他似乎并不擔心,仿佛李晚的所有一切反應,都在掌控之中。
洪熊山的沉穩氣度感染了身邊隨從,于是都靜下心來,冷眼觀看場中李晚教授黃珍驅運之法,然后黃珍與黎姓修士兩人上到斗寶臺,交起了手。
他們都是煉器師,各自空有修為而無實力,打斗起來也并不精彩,不過,終究都是玄門中人,尋常五行法訣,武藝功法,甚至運氣馭劍的法門,還是懂得,各相追逐騰挪,倒也打了個有模有樣。
兩人本著以和為貴的默契,在臺上相較了幾十招,洪熊山的弟子似是看出了李晚打算,冷笑道:“原來是囑咐那人莫要硬碰,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極響。”
洪熊山并不說話,依舊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哎呀,軟綿綿的,這不是叫你們戲耍舞劍啊。”
“這一招不是這么使,玉泉魚躍,上呀!”
“來招長虹貫曰,刺他膻中!”
眾修士起哄間,并沒有留意到,隨著黃珍一次次的出手試探,一抹揮之不去的紫意越來越熾烈,竟似化作劍氣流轉,密布于劍尖。
在妖丹與劍身法陣結合一體的疏導下,整把劍仿佛有人身經絡般的紋路顯現出來,密密麻麻,有如符咒,李晚留在其中的鴻蒙寶氣,開始顯露。
黃珍突然眼中寒芒一閃,在這紫意大盛之時,突然沖躍上前,疾若電光地朝著黎姓修士左肩刺去。
“噗!”
眾目睽睽之下,通體紫光籠罩的劍鋒,一舉穿透了玄光籠罩的寶衣!
黎姓修士悶哼一聲,劍尖透肩而出,從身后露了出來。
斗寶臺上下,俱都陷入了驚詫莫名的震愕之中。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完全始料未及,這件看似堅韌無比的寶衣,如此輕易就被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