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宗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刁難

“是珍寶閣的祁道友……”

“祁道友竟然也來了!”

見到這人,眾人的反應有些熱切,明顯不同于一般修士。

就連姜世亨,也一副大感意外的模樣,暗中傳音道:“這位祁道友,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珍寶閣中護法首座,擁有道境三重頂尖的實力,就算在整個從天界間,也是威名顯赫。”

原來,此人叫做祁連,修煉萬余年月,道成三重至境,一身神通法力驚人,是真正的一流高手。

從天界間,除了三位道境中期的修士之外,其他多位排在十甲之內的各族高手,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一籌,算是此界一流,但除了十甲之內,也不可避免存在一些名聲稍次,但是修為實力并不遜色多少的大能,他們彼此之間并沒有交手經歷,外人一時也難以為其排定次序,只能模糊地以一流或者次一流涵蓋。

但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是從天界中的頂尖人物,深受各方尊重敬畏。

祁連來到殿內,目光直接落在李晚身上,含笑言道:“李道友加入修真聯盟,是為一大喜事,本閣閣主特囑托我等來此祝賀,也恭喜貴盟,能夠招攬到李道友這么一位器道大成者,今后必定如虎添翼。”

李晚與此人并無交情,但既然是代表珍寶閣和蒼火道人而來,也以使者待之,笑言道:“多謝祁道友,也請祁道友幫我轉告對孟前輩的謝意。”

“這九龍金鎖,是一件上品道器,乃是本閣閣主親手煉制,特贈李道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祁連說罷,便從寶囊中取出一方錦盒,伸手一放。懸于虛空。

“孟前輩真是太客氣,李某無功不受祿。怎好意思接受如此貴重之物。”李晚聽到,目光微凝,卻是帶著些微的驚訝說道。

眾人同樣大為不解,紛紛感嘆。

“珍寶閣可真是大方,竟然出手就是一件道器!”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不是說李道友與珍寶閣不和,才會選擇修真聯盟加入的嗎?蒼火前輩竟然下此重禮,難道是想修復關系?”

也有人道:“珍寶閣不愧是珍寶閣。隨便出手,都是一件道器法寶!”

“這算不算是對這位器道首座的示威?從天界中,器道畢竟還是要以珍寶閣為尊,修真聯盟里雖然也有一些器道修士,但論實力技藝,都明顯遜色不少,這般的道器法寶,可不能隨便拿出來送人作賀。”

祁連此舉,引發了不少猜測。

就連一旁對李晚入盟之事有所怨望的殷昊等人,也不由面色變得陰沉。

“上品道器……竟然是上品道器……”

“前輩究竟是何意?難道他也有心招攬這小輩。還是當真財大氣粗到了不把道器當回事,輕易送人示威?”

殷昊深深長吸一口氣,但在此場合。不便發作,也只能化作無奈暗嘆。

無論他多不待見李晚這小輩,李晚后來居上,為聯盟重視,禮遇,就連蒼火道人,也引以為重,都是不爭的事實。

李晚雖然口中說著無功不受祿的話語,但事已至此。還是要接納下來,于是揮了揮手。示意身旁一名筑基境界的仆從前往收下。

那仆從見此,便躬身上前。接過錦盒,往回走去。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只見到,仆從手中錦盒涌現一陣熾烈金芒,一聲長吟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道金色蛟龍的虛影,把他身影籠罩起來。

在場雖然高手滿堂,但事發突然,而且情況未明,不宜出手,竟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仆從的身影被金龍覆蓋,整個人都被禁錮在一方龍形虛影構筑的囚牢之內。

那囚牢,似乎近在眼前,但卻又遠在天邊,竟然是一方小洞天,只得金龍虛影與此世連接。

錦盒落地,一枚金光閃閃的金色環鎖,帶著濃郁的靈蘊浮起,九道蛟龍虛影同時吟嘯,聲震虛空,一時間,竟是連整個殿堂,都生起了幾分時空錯亂之感,陣陣奇異的波動猶如水波蕩漾,傳了開來。

“祁道友,這是怎么回事?”姜世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面色陰沉,壓抑著怒氣喝問道。

其他的聯盟修士,也都面露不悅,看著祁連等人。

祁連卻似沒有看到他們的臉色一般,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對不住,一時忘了與道友說明,這件道器業已通靈,此人未經祭煉便接觸,引起器靈反噬。”

“道友還不快快解開此寶,放他出來?”姜世亨道。

別人敬畏這祁連,但姜世亨有聯盟庇護,可不懼怕,而且這里是修真聯盟的主場,沒有理由任人撒野。

祁連卻道:“祁某不才,并非器道中人,也不曾向閣主討教過祭煉此寶的方法,若是輕率施為,恐怕不好。”

隨同祁連一起來的珍寶閣人也幫腔道:“是啊,祁道友他可不是器道中人,固然可以強行將之鎮壓,但唯恐器靈激發野性,傷及無辜。”

“若是因此而害了人命,恐怕貴盟的各位,都會怪怨祁道友吧。”

“依我看,還不如請李道友出手,將之祭煉收服。”

李晚眼中精光一閃:“嗯?要我出手?”

眾人聽到這里,頓時也是盡皆恍然大悟。

敢情這位祁道友,并不是代表珍寶閣拉攏示好,而是借著慶賀送禮,示威刁難來的。

看來上次傳聞空穴來風,果然是事出有因。

“原來如此!”一旁的殷昊等人,見狀更是精神大振,仿佛受到鼓舞一般,眼中異彩連連,“蒼火前輩親自煉制的法寶,必定包含高深技藝,不是等閑之人可以輕易破解,就算這李晚器道技藝再高明,一時之間,又怎得施為?”

“而且還有他派出去接取法寶的仆役被困在里面,要是因為祭煉法寶而觸怒器靈,把那仆役弄死在里面,就更難看了,這是要大失顏面啊。”

“身為器道大成者,竟然連一件法寶都奈何不得,這豈不是要笑掉別人大牙?”

祁連和珍寶閣此番用意,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姜世亨等人念及于此,不禁目光閃爍,面色陰沉,欲要發作而又多有不便。

姜世亨無奈地看了李晚一眼,暗中傳音道:“李道友,你可有辦法應對?實在不行,就連人帶寶一起收了。”

祭煉法寶,鎮壓收服,對器道修士而言并不困難。

但,這也要分什么法寶。

達到了靈寶以上的,便擁有了器靈,尤其是已經通靈的器靈,都難以對付。

這所謂九龍金鎖,更是已經能夠幻化真形,品級極高,再加上蒼火道人精心設局,肯定不易對付。

如果李晚貿然應下,當真按照一般做法去破解,難以成功且不說,當著這么多賓客使者的面,必將顏面大損,修真聯盟大張旗鼓為其營造聲勢,舉辦典禮的用意,也將徹底淪為笑話。

惱羞成怒,大打出手,更加不行。

這祁連本身就是位高手,真動起手來,誰吃虧還說不定。

當然,這里是聯盟總舵所在,也定然不懼他,但對方終究掛著個賓客名義,更是為送禮而來。

他的用意雖然路人皆知,但就是咬死了一時不慎,又奈他何?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翻臉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各方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一時之間,李晚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眾人都在看著,看這位新入盟的器道首座,將會如何處置此事。

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無論悍勇強硬也好,隱忍陰沉也罷,都將成為各方勢力了解他的憑依,決定今后態度!

就在這時,李晚卻是淡然而笑:“孟前輩也是器道的老前輩了,送來此寶作賀禮,竟然還不先封印,可真是叫李某困惑呀,難不成貴閣接納委托,為人煉器,也都是這般處置?”

原本面含冷笑的祁連等人,聞言神色一滯。

旁觀的各方使者,貴賓,也是為之一愣。

“妙!”姜世亨等一眾聯盟修士聞言,卻是心中歡喜,暗中贊嘆。

李晚此言,不動聲色之間,便暗諷蒼火道人不懂規矩,明明是送禮作賀,也不曉得先行封印。

這以后要是接納委托,幫別人煉制法寶,難不成也這么干?

不被主顧埋怨才怪。

李晚又說話了:“不過看起來,這器靈倒是有幾分兇悍,難不成,連孟前輩一時也奈何不得?既然如此,李某也就只好親自出手了。”

這話更是機鋒太盛,諷刺蒼火道人和整個珍寶閣不行,居然要勞動他這位收禮之人親自出手。

眾人雖然都明白,事實并非如此,但祁連出言在先,承認不曾管好器靈,也是無可辯駁。

祁連終于忍無可忍:“李道友,我看你還是快快出手,收起此寶吧,要不然,害死了里面小友,祁某也過意不去……”

這話倒是在理,若真出了人命,就是修真聯盟丟臉了。

李晚聞言,冷哼一聲,只見身后千百手臂虛影浮現,繁復而又玄奧的法印結扣,一股奇異而又靈動的力量,頓時便在大殿之中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