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蜚語第217章蜚語←→:
正院里,安成鄴愣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還讓裴闕再說一遍。
“小侄今兒特意奉了家父的意思,前來為自個兒提親,還請世叔能同意。”裴闕笑容親切,看得安成鄴特別開心。
安成鄴這個人,貪生怕死,又想要攀龍附鳳,以前靠著一張臉走運娶了白家女兒,后來長女又得到裴家長孫的婚事。那些年里,同僚中的任何人都對他客客氣氣。
后來沒了裴家的婚事,安成鄴立馬夾著尾巴做人,他雖然還有心去攀附權貴,但更怕死,所以就算被人罵慫包,他也就哼哼兩聲,不再有其他反抗。
現在裴闕突然來提親,還是得到裴懷瑾的意思,安成鄴藏了許久的尾巴,立馬翹了起來。
于他而言,什么叔侄搶妻都不是事,反正他女兒只是和裴鈺訂婚,而不是成婚,算不上叔叔搶侄兒老婆。
而且安成鄴也不會去想女兒嫁到裴家要面對什么樣的流言蜚語,他只想到做了頂頭上司的岳父,往后在工部里,他豈不是可以橫著走。
越想,安成鄴越興奮,看著裴闕就想說好。
但孟潔提前阻攔了安成鄴的好字,她問裴闕,“裴四爺年少有為,我們兩家之前的事你清楚,現如今你再來求娶芷兒,你們裴家不介意嗎?”
雖然裴闕說得了父親的意思,可孟潔看到來提親的只有裴闕一人,連個哥哥親戚都沒有,不免有些擔憂。
而且這段時間里,孟潔是把安成鄴看得透透的,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最好還是別和富貴權臣有關系,就算她也想找棵大樹乘涼,可也不是誰都能有這個本事。
裴闕知道孟潔在擔心什么,保持著恭敬的笑容,“確實是父親的意思,我也知道我們兩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如今已經過去了。之前是裴鈺沒眼光,不懂安小姐的好,所以我愿意迎娶安小姐,求叔叔嬸嬸能給個機會。我裴闕是什么人,你們也知道,只要我撐著裴家一日,就不會讓安府有難。”
安成鄴是越聽越舒服,以前想到有裴鈺做女婿,他就能和人吹噓到夜半,現如今裴闕都來提親了,他豈不是可以吹牛到天亮。
對于裴闕的突然提前,安成鄴是半分懷疑都沒有,還完全沉浸在喜悅中。
不過有了剛才的一會時間,安成鄴又不敢貿然答應這門婚事,因為錢氏和白騁去西北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逼安芷嫁人。
想到白家那對夫妻的戰斗力,安成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裴四……裴賢侄,雖說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但我也想聽聽我女兒的意愿。既然是要做夫妻,你情我愿是最好。所以,等我過兩日再派人去你府上回消息,如何?”
裴闕聽安成鄴沒有立即答應,稍微有些意外,但很快也就反應過來安成鄴在顧忌什么。點頭說了句好,裴闕便先告退了,他今兒剛接管裴家,還有許多事務要忙。
等裴闕走后,安成鄴興奮得掐了他自個兒一把,“v疼疼疼!夫人,感情這是真的啊!”
孟潔沒有老爺那么興奮,看著擺滿客廳的禮物,惆悵道:“老爺,您那么高興,就不怕別人說芷兒之前和裴闕有私情嗎?”
以前安芷和裴鈺還有婚約時,時常會去裴家,自然少不了和裴闕見面,若是別人拿這個做功夫,以后安家的女兒豈不是都要沒了名聲。
安成鄴揮手說沒事,“夫人你就別擔心這個了,你也是在京都里長大的人,肯定知道得罪裴闕是個什么下場。只要裴闕娶了芷兒,就算咱們一家子全去街上橫著走,都沒人敢攔著我們。”
頓了下,安成鄴捋著胡須,笑容滿面,“以前呢,白氏就把芷兒往高門主母那培養,現如今的芷兒有多好的修養,你是看得到的。若不是皇上年老,送芷兒進宮,她都能給咱們掙一份榮耀回來。名聲啊、可不可行這些,咱們都不用去操心,只要夫人你待會問問芷兒同不同意就行。”
很多問題上,安成鄴雖然是用小人想法去思考,卻會比許多聰明的人更通透。
孟潔聽到老爺說的一番話,就知道老爺主意已定,路過得罪人的話,她可不去說,“還是老爺敏去問吧,芷兒到底不是在我跟前長大,老爺您問比較好。”
安成鄴對女兒有愧,而且之前裴鈺的事他還記得清楚,所以再讓他去問女兒,多少有些來不了口。
不過不等安成鄴和孟潔商議好誰問,安芷已經走進庭院。
安芷看到正廳里擺滿了聘禮,頓時緊張起來,等走進正廳后,聽到裴闕已經走了,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芷兒啊。”安成鄴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如今你年歲大了,是時候該嫁人,以前給你提親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所以我和夫人都沒同意。但現如今裴闕來提親了,你……你愿意嗎?”
安芷看著父親眼里快控制不住的激動,她在心里為自己嘆了口氣,雖然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如果答應太快,便會引來懷疑,反問,“父親,您覺得我嫁給裴闕好嗎?”
“當然好啊!”安成鄴已經忍不住了,站起來走到女兒跟前,賣力推薦,“裴闕這人雖然外頭名聲一般,但那都是別人嫉妒他,才會在背后詆毀他。我和裴闕共事多年,深知裴闕是個有才干的人,而你又心氣高,只要你嫁給裴闕,以前說你的那些人,這會都得來巴結你。”
安芷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巴結,她會愿意嫁給裴闕,全是因為這段日子裴闕打動了她。
“既然父親都這么說了,那我嫁吧。”安芷輕輕地道,“反正都是要嫁人,父親喜歡裴闕,那我就嫁吧,之后就勞煩父親和太太保持了。”
說完,安芷便深深地行了個禮,才起身離開。
安成鄴看著女兒的背影,愧疚又多了點,“夫人啊,接下來要麻煩你了,芷兒既然要嫁給裴闕,那嫁妝勢必要多準備一些。之前是我虧待她了,這次我就好好補償她。”
家里有多少錢,孟潔心里清楚,聽老爺這么說,這錢自然不用從公中出,孟潔笑著說好,“那我先替芷兒謝謝老爺的大方了。”
想到事情已經定下,孟潔便不再想不好,而是想起了和裴家聯姻有什么好處。
這會已經走遠的安芷,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邊上的冰露笑盈盈地道,“小姐,裴四爺真的說到做到,眼下您的婚事可算是定了呢,以后有裴四爺護著,您就是京都里最尊貴的夫人。”
安芷笑了,“小丫頭想什么呢,哪里就有那么好了。”
安芷知道裴闕有本事,可裴闕以后只會越來越忙,而她更多的時間都要留在裴家的后院。與安府比起來,裴家的后宅才更大更多事。
提親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等安芷嫁給裴闕,才是真的開始。
不過想到要和裴闕做夫妻,安芷心里甜滋滋的,和以前想嫁給裴鈺完全不一樣。她這會,是發自內心地期待。
冰露就覺得很好,“您看啊,只要您嫁給裴四爺,而裴四爺是裴家的家主,多少人都得來仰望您。而且林小姐不是仗著她要和八皇子成婚,所以一直和您炫耀么,現在八皇子重傷,而您又要嫁給裴四爺,她保管氣得罵人。”
正如冰露說的一樣,林書瑤這會已經摔了屋子里的好幾個花瓶,她母親魏氏來了都勸不住。
林書瑤舉起一個花瓶,啪地往地上砸,“狐貍精,狐媚子!她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嗎,怎么男人見了她都走不動道!”
魏氏看女兒還要砸,趕忙過去拽住女兒的手,“我的好姑娘誒,你可不能再砸了,你父親說過裴闕的眼線到處都是,若是讓裴闕知道你這么罵安芷,裴闕非得記恨上我們家。今兒裴闕已經繼任為裴家家主,往后的裴闕,更不能得罪了。”
就算心有不甘,魏氏也得讓女兒忍住。
林書瑤就是氣,憑什么像安芷那種被退婚過的女人,還能嫁得更好,這讓她非常想不通。
“母親,你說安芷到底哪里好啊?”林書瑤無奈地坐下,拉著她母親的手,眼淚直流,“原以為我是個命好的,可八皇子……他……哎,不說也罷。”
魏氏聽女兒唉聲嘆氣,寬慰道,“你不用泄氣,八皇子只要養養就能好,皇上為了八皇子,已經處理了四王妃和她母家,說明皇上還是看重八皇子。只要還沒結束,八皇子就還有希望。就算是日后八皇子沒有繼位,那你也是王妃,安芷到頭來頂多是個誥命夫人,見到你都是要下跪行禮的。”
看女兒不哭了,魏氏繼續道,“你且放寬心,既然八皇子還活著,皇上也沒推遲你們的婚事,那就安安心心做你的王妃。安芷嫁給裴闕可不見得是好事呢。”
“母親,這怎么說?”林書瑤眼下腦子很亂,思路轉得很慢。
魏氏分析道,“你想想啊,安芷以前可是裴鈺的未婚妻,如今卻要嫁給裴闕,不說京都里的人會怎么議論安芷,就是裴家其他三房,能真心接納安芷嗎?特別是裴家大房,本來大房的家主之位被裴闕搶了就不甘心,結果裴闕又和安芷定親,這不是在大房的臉上抹灰么。你且看著吧,安芷往后的日子,風光不了多久,她能不能在裴家那種深宅大院活過一年,都不得而知呢。”
“對呀,還是母親想得細。”林書瑤之前被嫉妒蒙蔽了頭腦,聽完她母親的分析,覺得安芷嫁給裴闕真不是好事,“那我就祝安芷新婚暴斃,或者被裴家后宅折磨到死,最后凄慘無比!”
只要想到安芷會比自個好,林書瑤就嫉妒到不行,所以她發自肺腑地詛咒安芷得不到幸福。
“對了母親。”林書瑤微笑道,“裴闕今兒去安府提親的事,想來京都里的人都知道了,咱們給他們加點料吧。”
魏氏也正有此意,以前白氏活著的時候就處處壓她一頭,現在白氏死了,結果安芷又要壓她女兒。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林書瑤是把魏氏的壞心腸學得透透的。
母女倆一方商議后,很快就找人出去傳話。
內宅里的女人,日子久了難免無聊,拉拉家常,再說說別人家的是非,時間便很容易過去。
所以林書瑤往外放一點點消息后,很快就傳開了,而且每個人傳一遍后,味道就會變許多。
并沒有多少時間,就過了一天半,裴闕還沒等來安成鄴的回復,先把他大哥大嫂等來了。
裴崢在最開始知道裴闕的心思時,就找過他們父親,可那會父親說已經管不了裴闕,如果裴崢反對裴闕娶安芷,就自己去阻攔。
裴崢可以說是看著裴闕長大,從裴闕蹣跚學步,到現在的羽翼豐滿,裴崢作為裴家嫡系一脈,清楚知道裴闕有多強。
就算心里有憤怒,但想到等裴闕成婚后就會分家,裴崢也就忍了下來,畢竟他唯一的兒子還要靠裴闕的扶持,才能成長。
可讓裴崢夫婦萬萬想不到的是,裴闕很早之前就和安芷勾搭上了。
本來裴崢夫婦還對安芷很抱歉,想著裴闕會看上安芷,肯定是因為裴闕叛逆囂張的性格,和安芷沒有關系。結果就在今兒一早,裴崢便聽到下人來傳,說外頭的人都在說裴四爺早早就和安芷有了收尾,他們大房就是王八里面最綠的一頭。
之前已經咽下的一口氣,裴崢又給炸了出來。
順子守在院子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其他小廝已經去請老爺了,他并不擔心主子會吃虧,畢竟大房不是主子的對手,他反而還有點擔心主子會下手太重。
裴闕這兩日一直忙著公務,因為他知道安府那肯定沒問題所以沒有去關注,只要安心等回復就行,沒想到外頭會突然有人敢傳成這樣。
裴闕冷冷笑了下,完全沒想解釋他和安芷的事,而是目光如刀般掃向他大哥,“這消息,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