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雀枝

第343章 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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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闕到賀荀府上的時候,正好趕上許文娟在和賀荀吵架,本打算識趣先走,卻被跑出來的賀荀給拉住。

賀荀衣領破了個大口子,發冠也散開了,抓住裴闕的手,急急道,“裴四爺你找我有事吧,我們快點走,公事要緊。”

許文娟從青石屏風后沖了出來,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賀荀大聲道,“賀荀,你有本事就別拿裴闕當擋箭牌,你一個什么官職都沒有的人,能有什么公事!你今天不把那個小狐媚子的事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裴闕偏頭看了賀荀一眼,突然覺得他可以待會再和賀荀說事,倒是蠻想看看許文娟是怎么教訓賀荀的。

賀荀沒能拉動裴闕,急了,一個勁地給裴闕使眼色,但裴闕仿佛沒看到一樣,還掙脫開他的手,悠悠說了句不急。

賀荀:……還是不是朋友了!

許文娟撇嘴走向賀荀,“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用力擰了下賀荀的胳膊,半點沒留情面,動作嫻熟得像是經常做一樣,“快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說了么,她就是別人送的,我忘了安排出去而已,成婚后咱們夜夜都睡在一起,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啊!”賀荀無奈解釋。

許文娟低頭想了下,好像賀荀真的每日都歇在她屋里,不對,還有白天啊,頓時瞪眼,“說什么廢話,你晚上沒去,白天我又管不到你!你要是真沒歪心思,干嘛不早點送她出去?”

賀荀是有苦說不出,他之前為了演戲給皇上看,所以府上美人多,成婚前許文娟要他全部送走,他也照做了,可沒想到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夫人誒,你那么不信我,那你自個去安排她吧。”賀荀放棄抵抗了。

“不行。”許文娟一早就知道賀荀風流,她要看著賀荀自己把人送走,“你的人,我才不動!”

裴闕走到一邊的長廊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天井里的兩個人,聽身邊的順子嘖嘖了兩句,問,“你年紀與我差不多,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啊?”順子本來是在看戲,不曾想會被主子點到,愣了下才搖頭答,“沒呢,我啥心思都沒有,要跟爺一輩子的,不成婚。”

“真不成婚?”裴闕問。

順子看著院子里吵架的賀世子夫婦,腦海中漸漸浮現出那日背冰露時的畫面,姑娘家的手臂軟綿綿的,掛在她胸前時,一搖一擺地蕩漾起他心里的漣漪,突然有種酥麻的感覺。

裴闕看順子呆住,大手按在順子的肩膀上,“若是有心儀姑娘就早點和我說,不然好人家的姑娘,多人搶著要。”

這邊裴闕和順子說完話,天井里的許文娟夫婦也解決完問題。

許文娟向來不怎么怕裴闕,讓賀荀自己招待裴闕后,就轉身出門,說要去找安芷玩。

裴闕跟著賀荀進了內院,上了一處較高地勢的閣樓。

“你這人,怎么一點義氣都不講,方才見死不救,太傷我心了。”賀荀抱怨道。

裴闕坐在窗邊,瞟了眼屋外的景色,瞇著眼睛轉頭看賀荀,一本正經道,“若是我帶你走了,你終究還是要回來,到時候你夫人還是不會放過你。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比較好。我那么做啊,都是為你好呢。”

“真是為我好?”賀荀怎么不信呢,特別是對上裴闕的眼睛后,半點為他好的關心都看不出來,見裴闕不答,他只好問裴闕為什么而來。

裴闕端起茶盞看了下,又放下,緩緩道,“皇上下個月要冊立太子,可五皇子和八皇子還虎視眈眈,你覺得,你能獨善其身嗎?”

賀荀搖了搖頭,他雖是質子,可身后的九夷有著鎮守一方的兵力,前段時間確實有不少人找過他。但那會,他下不了結論,不知道哪位皇子能勝出,所以就誰都沒跟。

這會聽裴闕那么問,賀荀渾身繃緊,“你的意思是……五皇子要造反嗎?”

“李達會不會造反,我不能確認,但他肯定不會讓十二皇子成功當上太子。”裴闕道,“不過這都是幾個皇子之間的爭斗,只要我們不去挨邊,被牽連的可能性就不大。我今兒過來,是想讓你給我一種,吃了或者涂在身上會很可怕,但實際上并不嚴重的藥。”

“你想干什么?”賀荀順嘴就問了出口。

裴闕看著賀荀笑了下,好看的眉眼彎了起來,“我現在負責的道觀,一旦建成,那我就要背負千古罵名。雖說我不在意死后虛榮,可有這份罵名在,我活著時也不會痛快。所以你懂了嗎?”

賀荀明白了,只要重病,就能在家休養,而皇上一心想要長生,所以到時候一定會找其他人頂替裴闕。

“我這里有一種藥,本來是用來祛疤的,但因為藥性極烈,涂抹后,會先使表層皮膚潰爛,結痂后,再配其他藥,就會形成新的皮膚。”賀荀道,“不過用這個藥的過程,皮膚會揪心一般地疼,而且一旦你忍不住去抓撓,就會留下可怕的疤痕。”

“沒其他后遺癥?”裴闕并不關心會不會留疤,再疼他也忍得住。

賀荀搖頭,“沒有了。”

“那就行,你去找來給我吧。”裴闕打算待會回去就用上。

如今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脾氣也越發暴躁,若是他再拖拖拉拉,指不定他得比五皇子更早造反。

在賀荀去拿藥的時候,裴闕看著窗外火紅的一片樹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天不下雨,倒霉的還是百姓啊。

另一邊,許文娟與安芷碰了面。

安芷邀許文娟去園子里坐,兩人剛坐下,許文娟就開始瘋狂吐槽賀荀。

“你是不知道,賀荀可邋遢了,在家里時,半點都不像個世子模樣。”許文娟鼓著臉道。

安芷沒少聽許文娟說這些話,知道許文娟就是口是心非,所以笑著打趣,“既然那么邋遢,你還日日黏著他睡,難道不嫌棄嗎?”

“這不一樣。”許文娟往欄桿上懶懶地靠下去,“他邋遢他的,我每天監督著他洗漱就行。既然和我成婚了,那就是我許文娟的男人,誰要是敢和我爭,我就揍扁他!”文學度wenxuedu如果您中途有事離開,請按CTRLD鍵保存當前頁面至收藏夾,以便以后接著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