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的。”臨風點頭道,“別院隱蔽,又又高手在附近守著,想來是這樣。”
安芷可以理解云夫人和遠房表哥,但聽臨風說他們至少保持了十年這樣的關系,她就有點不懂了,“都說紙包不住火,云夫人把情人安排在京都里,就算做得再隱蔽,以云盛興的能力,不該沒有發覺才是?”
臨風一開始也覺得有點奇怪,“可如果云盛興知道這個事,以他要強的性子,肯定不會容忍那么久。小的也曾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云盛興太不在意云夫人,所以壓根沒去想云夫人會不會紅杏出墻的事。又或許是云夫人表面隱忍,實際很有手段,一直把云盛興蒙蔽了。”
安芷覺得臨風說的有道理,若是云盛興真知道云夫人紅杏出墻,他肯定不會忍那么久。所以臨風說的兩種可能,應該都有。
這么一來,她倒是抓到云夫人的把柄了。知道了那么重要的一個消息,真的是太有用了。
“臨風,你派人繼續守在別院附近,不需要再查什么,只要里邊人沒走,盯著就行。”安芷墨色的眼珠轉了轉,露出一絲狡黠,“同時摸清楚云夫人去別院的規律,既然知道了那么重要的事,以后有機會,得去會會她才是。畢竟我花了那么多時間才知道的東西,不能沒有用呀。”
臨風領了任務退下,冰露驚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夫人,這云夫人也太大膽了吧,竟然敢養情人那么多年。她這樣做,夜里怎么能安心?”
“一開始肯定不安心吧,日子久了,漸漸的嘗到甜頭,就沒什么好怕的了。”安芷笑了笑,蔥段般的手指轉著手腕的翡翠鐲子玩,“以前是我小瞧她了,以為她是個只會忍氣吞聲的,沒想到膽量那么大,倒是有點佩服她了。”
冰露跟著點頭,“不過夫人知道這事,抓到的是云夫人的把柄,以臨風說的話,云家人好像都不看重云夫人啊。”
“即使不能威脅云家其他人,能要挾云夫人就行了。”安芷輕聲道,“云夫人那么能忍,還把情人藏了那么久,她肯定知道云家的許多事。有時候越不起眼的人,反而越是狠角色。這事等姑爺晚上回來了,我再好好與他商量下。”
如果安芷沒有懷孕,她這會便出門了。可她眼下不能有閃失,在生孩子這事上,她親眼看到太太和張姨娘的艱難,得十分小心才是。
這會的裴闕,他原是帶著人去了寶華殿,但他到的時候,云興邦已經帶了人來。
翻新寶華殿是裴闕的活,可云興邦也想參一腳,明顯是怕裴闕拖時間,所以才親自帶人來。
這么一來,雙方就僵持住了。
“怎么,云大人是想來我工部當職嗎?”裴闕兩手負背,兩個人都站在寶華殿的漢白玉石階下,望著金碧輝煌的寶華殿道,“不過工部廟小,怕是入不了云大人的眼。”
云興邦來之前,沒想著和裴闕硬碰硬,沒了他父親在朝堂的支持,他還有許多事沒上手,“裴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奉長姐的意思,替她來寶華殿給先帝們盡孝。”
云興邦的長姐就是太后,他這么說,確實有道理。太后派人來參與,的確合情合理。
裴闕哦了一聲,轉身看了眼云興邦帶來的幾十個人,看著都是能工巧匠,估計個個都有好手藝。
可這宮殿的翻新,可不是有好手藝就能干的。偌大的禁庭里,看著巍峨聳立,卻也是最講究規矩的地方,一旦踏錯一部,就可能殺頭抄家。
外頭來的匠人,就算再小心,都不可能懂全部的規矩,畢竟那些規矩繁瑣復雜,就是裴闕自個兒,都花了好些時間才記住。
“太后有這樣的心意,是真好,只不過你們帶了那么多人來,可寶華殿就那么大,兩班人亂在一起,怕是會好心辦壞事啊。”裴闕委婉拒絕道。
但云興邦可不吃裴闕這套,他帶人來寶華殿,就是知道裴闕會拖延時間,特意讓人來趕工的,“裴大人不必擔心,這些工人都是云家特意訓練過的,都懂宮里的規矩,絕對不會出事。若是裴大人怕出事,倒不如把這事交給我,你就別管了,就算出了問題,也就不關你的事了,你覺得呢?”
裴闕覺得很好,但這會還不能表現出喜悅,憤怒道,“云大人都這么說了,那就都交給你們辦吧,不過這事你們可得仔細了,一旦壞了里頭任何一樣物件,都是要殺頭的罪名,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
說完,裴闕轉身大手一揮,只留下兩個人,剩下的都帶走了。
他這一路回去,跟著的下屬都憂心忡忡,但都不敢到他跟前說什么,只能硬著頭皮忍下了。許多人都覺得,太后肯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裴闕回到工部后,見了好幾個下屬,說了些敷衍地話后,再讓福生把他岳丈喊來。
安成鄴跟著裴闕到了工部后,還是向以前一樣低調且平庸,面對其他人的阿諛奉承,他都是笑著躲開,因為他知道,那些甜蜜的話,都是會吃人的刀。
聽到女婿喊自個,安成鄴心慌慌的,又聽說了云興邦的事,總覺得不像有好事。
等安成鄴到了裴闕的屋子,剛進門,就聽到裴闕喊了句岳丈大人,立即顫栗了下,小心翼翼抬頭問,“賢婿啊,你喊我來,有什么事嗎?”
裴闕撓頭嘆氣,從案幾后走出來,“也沒什么事,就是今兒在寶華殿的一點事,想來岳丈大人已經聽說了,但我真是氣不過。只是我人都回來了,不好再去了,岳丈大人作為工部的一份子,能不能去寶華殿鬧一鬧,也不用真鬧出個結果,就是讓人知道,翻新寶華殿的事,是云興邦從我手里搶走的,行嗎?”
當然不行啊!安成鄴在心里瘋狂吶喊,就算他有個輔佐大臣的女婿,還有郡主當兒媳,但他還是一再低調,就是怕人記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