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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也是頭一次知道,自己附近居然有這么多的高人開的店。
“秦商?這是一個商會嘛。”楚云深看完關于秦商的介紹,抬眼看向丁賬房,希望他能再給自己講一些關于秦商的事。
丁賬房道:“秦州不比江州,江州一來靠著海,海運發達,二來氣候條件優越,有著“天下糧倉在江州”的美譽。秦州人比江州人更敢拼,他們做的是蠻族的生意。拿著中原的綢緞糧食茶葉去換蠻族的毛皮珠寶。”
“可是,茶葉不應該拿出去換吧。”大安朝對茶葉糧食管制的多么的嚴格啊,可以說是“戰略物資”了。茶葉有蠻族人不可或缺的營養,這也是歷代大安皇帝都將鹽鐵茶葉進行嚴格把控的原因。誰也不想自己的敵人喝了自己的茶水吃著自己的糧食用著自己的武器,然后再來攻打自己吧?
丁賬房笑道:“這個是當然的,不過,大安也不缺那些陳年的老茶葉茶磚,賣到北陸的蠻族里面,也好歹是多個進項。這個啊,”他抬手指指上面,“是默許的,畢竟,你也知道,國庫不富有,可是到處都是用錢的地兒。”
楚云深了然,說不定,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去北陸的秦商里面,就有不少是朝廷的人呢。哎,這年頭,當個皇帝也不容易啊。大臣不干實事,光會哭窮。你哭,就有銀子來嗎?
“那么秦商也算是皇家御用商人嗎?”
丁賬房道:“有幾家是,每年拿出不少孝敬來。大部分的不是。不過。秦商都很團結。一家有難,百家相幫。”
這話,楚云深是不信的。要是百家相踩的話,她還是會相信的。根據人的天性,一家落難,趁機撈點好處才是正經的吧?
見楚云深不信,丁賬房也沒有多說,只是跟她講了一些有關秦商的軼事。
丁賬房道:“之前,有兩家秦地商人。甲乙吧,這兩人一直以兄弟相稱。其中,甲舉家搬往外地,在外地做生意。然后,有一天乙忽然接到了消息。甲全家被土匪殺掉,只剩下一個十幾歲的兒子。乙心中焦急,這是他兄弟在世上唯一的一根獨苗苗了。他想帶著土匪要的大批的銀子去贖這個孩子。他還沒有成親,便有人勸他留個后再走。衣匆匆的娶親,待娘子生下兒子之后。變賣家產,帶著當地鏢局兩百多號人去搭救這個孩子。后來,人們聽到他們成功歸來的消息,出城相迎。卻只看見一個人扛著鏢局的旗子自遠處走來。”
“那個扛旗子的人是乙要搭救的少年郎,那個獨苗苗?”楚云深不可思議,她整個人都不好了,二百多號人去救一個孩子,都死了,就剩下一個人了,還有什么好值得稱頌的呢?她不禁懷疑的看向丁賬房,“您該不會是在框我吧?您給我講的故事也太荒謬了吧。”
丁賬房反問道:“您覺得哪里荒謬?”
“都荒謬。拋下嬌妻幼子,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人家嫁給他,給他生下孩兒,他倒好,拿著家產去救人,還是全部的家產,難道要讓自己的孩子去喝西北風嗎?”楚云深想,那個媳婦兒該有多么的心塞?“還有,二百多號人,都搭進去了,就為了救一個小孩子,您覺得值嗎?”
丁賬房道:“哪里不值得?這是他兄弟家的唯一的兒子,他定然不能讓自己的兄弟斷了香火的。這是兄弟之間的義氣與承諾。”
楚云深笑道:“我倒是不覺得,難道那些鏢局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當然了,走鏢的吃的就是這碗飯,也無法指摘。只是,我還是覺得其中乙老兄的行為不周到。”
他自己死了,倒是為自己搏了個美名,可憐了那個剛出世的孩子,一來到這個世上,就沒了爹。還有那個新婦,剛嫁進門,生下孩子沒有多久,就變成了寡婦。丈夫也不知道有沒有給她留下點家產,讓他們母子倆糊口。即使留下,那個乙老兄有沒有考慮過,會有奪人家產的親戚?
“兄弟義氣是很讓人欽佩的,只是,萬事還是圖個周全罷。不然只會徒留遺憾而已。照丁賬房您這么說,那豈不是秦商都是很講義氣的一伙人了?”這么偉光正,能安穩的將生意做大?楚云深不信。
老趙掌柜了樂呵呵的說:“小老板,人家該有的商人的精明是一樣不缺,只不過,更注重誠信跟義氣。”
楚云深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兄弟義氣不可取,便愉悅的在心里將這章揭過。何必對一個自己根本不清楚也沒見過的東西,來追根究底呢?對她來說,不值當的。更何況,她能從這個故事里面吸取一點教訓,也還是不錯的事。
丁賬房見楚云深完全不能領悟他的意思,無奈的跟老趙掌柜搖搖頭。這小老板的思想總是不能根他們這倆老人家同步啊。
楚云深說:“那行,這小冊子我回去再仔細看看。還有什么意見嗎?都提出來。”
“老頭兒我說一句,”老趙掌柜慢悠悠的開口,說:“該說的大家其實都已經說了。我就再補充一點。我們韻香居還是根基不穩,必須得穩扎穩打的發展才行。在座的各位,當然也包括老頭我自己,都得記得謹言慎行,穩為上策。”
楚云深問:“那么怎么才能穩呢?”她也知道韻香居現在已經走在了個岔路口。你走對了路,就是扎下根來,來日只會是更上一層樓。走錯了,韻香居在帝都就可能只是曇花一現了,倏爾之間消失在帝都。
老趙掌柜說:“首先,小老板您得沉住氣,不能急。您自己穩住了,咱們底下的人心才能穩。”
楚云深覺得,這簡單啊,好辦啊。
老趙掌柜卻道:“您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太過浮躁嗎?”他見楚云深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短板,便給提了出來。
楚云深搖頭:“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很浮躁啊。您難道覺得我很冒失嗎?”
老趙掌柜說:“是的,老朽覺得您現在最要緊做的事,就應該是將自己的心沉淀下來。您太過緊張了。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