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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話里的意思是不含有輕視之意,只是她的語氣太讓人生氣。徐德音一向是個高傲的性子,現在被落了面子,也不好再在這里繼續待下去。她輕輕地瞟了楚云深幾眼,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她壓低聲音,輕聲的跟楚云深說:“哎,楚縣君,您該不會以為靠上安小王爺這座隨時可以倒塌的大山就萬事大吉了吧?”
楚云深沒有理會她,只是道:“這個就不勞徐家小姐你操心了,你還是回家好好操心操心自己的親爹吧。你爹要是一直賦閑在家,你這個徐家小姐的名號還能維持多久?真有意思,徐家不是最喜歡標榜自己忠君愛國嗎?皇家子弟也是你們能隨意掰扯的?”
徐德音一驚,她險些忘了楚云深是能在皇后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她抬起一雙含淚欲落的美眸,掩面而走。不知道的還以為楚云深怎么她了。
楚云深冷笑一聲,大步走到門口,擋在徐德音跟前,“徐家小姐,您該不會是想要賴賬吧!”
徐德音被堵在門口,再往前一步就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她心機再深,也受不住這么多陌生男人的目光。她拿出帕子遮掩臉頰,疑惑的看向楚云深,問道:“縣君,是德音哪里做錯了嗎?”
楚云深平生(雖然只有兩三個月)最見不得的就是你明明白白犯了錯還一副純潔無辜的小白兔的模樣。她毫不客氣的給徐德音解疑答惑,她大聲的說:“難道徐小姐您忘了,您剛才損壞了我們韻香居一只口紅。請按照原價的兩倍賠償。”
徐德音覺得自己身為徐府小姐的尊嚴被冒犯了,她是帝都有名的才女,哪次出門不是受人追捧,什么時候有過跟今天一樣的窘境?她渾然忘記了是自己要來韻香居給楚云深說教,想用自己的“善心德行”感化這個已經在歪路上越走越遠的楚縣君。她當時心里想的是,為陛下分憂。
她此刻心里很難受,覺得楚云深根本就不了解她的苦心。“楚縣君,我本是好意來找您說理,您卻拿那些腌臜之物來玷污我?”
楚云深道:“二十兩銀子。您需要賠償韻香居二十兩銀子。既然是腌臜之物,您就趕快將它給我,省得臟了您的心。”
徐德音掏出荷包,重重的扔在地上,她是被楚云深這副漫不經心的態度給刺傷了眼。她能明顯的感覺出來,楚云深根本就不將她這個徐家小姐放在眼里。要在平常,她是不會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的,真的是被楚云深斤斤計較那二十兩銀子的態度給弄的惱怒了。
楚云深也不介意,彎下腰來,將荷包給撿了起來,里面都是銀票,即使是小額銀票,最小也有五十兩。她讓琥珀拿出三十兩找給徐德音。
徐德音咬唇,“縣君,您何必如此侮辱于我?”
楚云深:“我是在找你錢……”
不待她說完話,徐德音捂著臉跑了出去,鉆進了徐府的轎子里面。
她的丫鬟一直頭頂著大太陽在等她,此時見徐德音出來,忙問道:“小姐,怎么樣?”
徐德音快速將之前在韻香居擺出的那副委屈無辜的模樣給收了起來,淡淡的說:“那個楚云深不足為懼,一個只會在乎幾兩銀子的人,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了,居然花費那么多的心神來整她。”
丫鬟低低喊了聲“回府”。徐德音懶懶在坐在轎子里面,她現在終于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楚云深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她低低的說道:“到底是沒爹沒娘的鄉下人,只會鉆在錢眼里。這樣的人,我得勸爹爹不要將時間精力都浪費在她身上。太不值得了。倒是可惜了那么張臉,哎,”她撩起轎簾,嘴角扯出一個極為冰冷惡毒的笑容:“若是能在妓館里,她一定是個頂頂當紅的姑娘。”
徐德音的到來,說句不好聽的,并沒有按照她想象中的給韻香居帶來多么大的波瀾,她說的話,倒是都被人給聽進去了,只是,這話說的不中聽倒是真的。
琥珀跟楚云深抱怨了幾句,楚云深卻抬手打斷了她的話,“這話沒有什么好說的,你就當耳邊刮過一陣風吧。”
琥珀不解,“這個徐家小姐人也生的標志,在帝都也是有名的才女,平日里也沒有來過咱們韻香居。也真是奇怪了啊,她今兒干嘛要來呢,也不來買東西。還說了那么奇怪的一堆話。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楚云深看得挺開,你做買賣,遇到什么樣的人都有可能。“別管她了,好好做咱們自己的生意吧。”
至于徐德音為什么會來,楚云深心里也多少能猜出幾分來。無非是想用婦德的力量來引導她“棄惡從善”走上正途唄。簡直是可笑啊。楚云深一直都知道這世上有天真的人,但是,諸如徐德音之類的人,她還是沒碰到過。楚云深忍不住的想笑,徐德音拿婦道那些東西來要求旁人,她呢?真要按照徐德音的話來說,女子不應當打扮的話,那徐德音豈不是第一個將這話用在自己身上?可是看徐德音那樣兒,楚云深就知道徐德音出門前,定是好好的給拾掇了一番。身上穿的,頭上戴的,甚至是繡鞋上的珍珠都是極品,這種情況下,徐德音說的話恐怕信服力不會太大。
楚云深也只是能猜出幾分來,要是在準確的說是三分,至于剩下的七分如何,楚云深可是猜不出來。她也沒有多么大的興趣去猜測一個跟她沒有多大干系的人的心思。
楚云深回到屋里,先是拿著棉布擦了擦自己的寶劍。每次她緩緩的將寶劍拔出之時,都能感受到自己胸腔的激烈的震動。寒鋒閃現,銀光乍出。楚云深開心的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寶劍,便將利刃緩緩歸鞘。斜斜的抱著自己的寶劍,將下巴擱在曲起的膝蓋之上。楚云深想到了剛剛的徐德音,“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啊,嘖嘖,也是個跟吳姨娘一樣的能裝的人。”
徐德音將安鳳宣形容為隨時都能倒塌的大山,這讓她心里很不得勁。安鳳宣是她的朋友,豈是別人能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