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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不信,他雖然個性沉悶,但是也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人。他道:“你這么說跟編個好聽的故事有什么兩樣。你們韻香居一只口脂要……”
李大忍受不了別人將韻香居的東西與外面賣的東西混為一談,在他看來,韻香居賣的完全是嶄新的根本就不一樣的東西。他給獨眼糾正道:“不是口脂,是口紅。十兩銀子一只。”
獨眼道:“對,就是十兩銀子一只,誰買啊,這么多銀子就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楚云深此時正啃著在集市上買的沙果,扔給李大跟獨眼幾個。她順帶著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獨眼叔叔,你這話就十分的不對了。你知道女孩子一只口紅能用多么長的時間嗎?”
獨眼道:“這個卬還真不知道。”
楚云深心里好笑,口紅的問題男子一般不喜歡去搭理。“最短的得要一年多吧。這你天天用,一天涂個三四次的結果,正常情況下,你用個三兩年的沒有關系的。十兩銀子用上三兩年,很值了吧?這十兩銀子對于勤勞的姑娘來說,并不難掙。當然,這是在帝都而言。如果,韻香居開在江州或是蜀州,肯定會根據當地人們買東西的能力來確定價格。”
獨眼心說:這小小丫頭還有這么多的生意經,今兒卬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沒想到您還有將韻香居往外開的想法,志向不小啊您。”獨眼話中不乏贊嘆之意。
楚云深卻是謙虛的說道:“誰都希望自己的店能開遍大江南北,韻香居若是一直龜縮在帝都,很容易受制于周圍的環境,說白了就是坐井觀天,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一旦如此,就很容易失去生機,流失好不容易一點點攢下來的活力。即使不為別的,只說新鮮血液這一塊,韻香居勢必會走出帝都天啟。”
獨眼說:“卬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奇怪的說法。不過,卬也不是很難理解。畢竟,在帝都就有不少地方上的巨賈來開店賺錢。”
李大說:“還有秦商,這真是走遍天下啊。多走走,多交流交流總不是壞事。”
老太太的骨灰盒一直在楚云深背后的包裹里面,由楚云深背著。
楚云深現在也見識到了西北的夏天,烈日當空,跟帝都一樣惡劣的大太陽。頭頂的日頭太熱了,楚云深三人在樹蔭下避暑休息。待喝了幾口水,三人再上馬,接著策馬狂奔。
楚云深現在可算是一回到了羈旅異鄉的人是何等的不容易了,更不要說鎮守西北的兒郎們。官道再寬敞也是土路,策馬而過,激起黃土飛揚。強烈的陽光打在臉上,楚云深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被太陽給灼傷了。她一直堅持涂抹著自己制作的防曬霜。加上在西北,不管男女老少都有圍著面巾當太陽的習慣,楚云深干脆戴了一個斗笠。斗笠外面圍著一層薄紗,用來擋住中午熱烈火辣的陽光。
楚云深大腿因為騎馬被磨破了不少皮。這是她第一次長途跋涉,很正常。獨眼跟李大還以為楚云深會抱怨,結果楚云深一聲不吭,一點事都沒有。可是,再辛苦,眼看著朔州城就在前面,楚云深也能咬咬牙忍了下來。她在路上碰到了幾隊商隊,一輛輛的馬車上面堆滿了貨物。楚云深即使不看也能想象出他們要拿什么東西去更西北的地方換取財物。也知道他們可能會在去的路上就不小心丟掉性命,也有可能是在回來的路上,遭受層層剝削,只剩下幾個子了。這里面都是學問,只看你怎么做了。有人去趟西北,賺回來的錢,足夠一家老小一輩子的吃喝。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正是最好的寫照。
三人歇息時,獨眼跟李大說:“還有幾天到達朔州城?”
李大:“還有三兩天吧。怎么了?”
獨眼笑道:“卬就是覺得你家小老板實在是古道熱腸啊,這一路上端了多少個土匪窩了。”
李大說:“那是,我們家老板,樣樣精通啊,哎,還別別說,之前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會懂些功夫呢?”
獨眼在心里默默的補充道:“還不差,這功夫。”
楚云深之前去過王十九爺那好幾次,甚至有一次是專門去那學學習江湖藝人的雜耍。獨眼想,像這樣的人,別說是女孩子了,就是男子也是天下少有的吧?
楚云深趁著休息的時候,跟路邊幾個行商攀談了起來。這些行商往往能得到最新的消息,說不定可以給她更新一下信息庫。
常年奔波的經常往來與于北陸與大安的行商,警惕之心不是一點點的高。他們對楚云深的熱情招呼,反應非常的冷淡,最后還是楚云深說她有一批來自帝都的貨要販往西北,想要問一下現在西北的女孩子最喜歡什么胭脂水粉。
她查問的行商正好是做皮毛生意的,不做胭脂水粉,兩者也不沖突。再加上,楚云深生的一副芝蘭玉樹俊秀不俗的模樣,一看就是大家公子,況且,伸手不打笑臉人,這讓人也很難再擺出難看臉色來。
行商跟楚云深說了一些關于西北最近流行的東西,“……要說還真有,帝都天啟的韻香居賣的口紅,就連北陸那些蠻子女人也喜歡的厲害。”
楚云深默認,這是她第幾次聽到自己韻香居的名號了?她不禁肉痛了起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人拿著她的韻香居的東西轉手倒賣出去,賺了數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真金白銀。簡直是讓聽者傷心聞著流淚。
“就是不知道那邊是否太平呢?”楚云深想知道現在朔州城的局勢如何,她現在雖在西北,可是城與城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更不用說出了朔州城就是北陸。
行商大口喝了口馬奶酒,跟楚云深說:“小公子,一看您就是剛來西北的吧?”
楚云深也沒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點頭道:“對啊,我這是頭一次來。西北浩瀚無邊,讓人不禁心生遼闊暢達之意,塞外風光,讓人神往。”
行商也不是沒有見過因為讀了幾句詩詞,就興沖沖的跑到西北的人,也有熱血沸騰想要消滅胡虜,保家衛國的少年郎。他以為眼前的少年人也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