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榮

第323章宵小之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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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寒將楚云深所說的話連續咀嚼了三遍,最后擊節贊道:“好一個英雄造時勢啊!”

楚云深見聊得差不多了,便趁機道:“少族主,也到了云某該離開的時候了,云某在這里,提前跟您道個別。”

傲寒不贊同道:“干什么!你臨走的那天,我們兄弟得喝杯酒才是!靜悄悄的走算什么?”

楚云深笑笑,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過于鄭重的道別只會徒增離別之情而已。再說了,我會沿著駱爾昀圖繼續往前走,回來時也會再經過駱爾昀圖,到時候少族主再來招待我就是了。再者,我這個人,沒有送別友人的習慣也沒有讓友人送我的習慣。”

十二月涼颼颼的說:“是你不讓人家送呢?還是根本就不會有人去送你,話說,你這種陰晴不定的性子,會有朋友嗎?”

楚云深一愣,頭一次有人用陰晴不定來形容她的脾氣。

傲寒一拍桌子,指著十二月罵道,“老子今天非揍你一頓不可,這么大的人了,還一點也不會說話,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己一點兒數也沒有嗎?”

楚云深:……

傲寒這么一說,豈不是側面證實了他也認同十二月的話?

楚云深無語的道了聲再見,然后離開了氈房,照理說,傲寒拾掇十二月一貫是楚云深十分樂意看到的戲碼,現在她卻完全沒有了看戲的熱鬧的心情。

十二月的話讓楚云深十分的不痛快,十二月要是說的狠了或是輕了,她都能不在乎,卻偏偏十二月說到了點子上。楚云深十分想暴揍十二月跟傲寒一頓,這倆兄弟一唱一和的,該不是在拿她開涮?

楚云深一邊走路一邊自言自語:“我陰晴不定?怎么可能,明明我一直在練習做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類好不好?可能是他們沒有眼光吧。”

現在的楚云深,已經跟普通的人類十分的相近了,一旦牽扯到自身,先去反思別人的錯誤,反正自己就是沒有錯誤的,錯的也一定是別人,甚至錯的是這個社會。

她心里想著,瞧瞧我吧,有哪個人類能跟我一樣,只用短短的幾天,就能將這個時代的官方必讀書籍都看完,并且還能有很深刻的感悟?有哪個人類能像我,一心專注于一件事?

她認為自己最厲害的是,就是沒有沾染上這個時代的某些人是錢財如糞土的壞毛病,更不曾輕賤經商的人。

楚云深在心里給自己悄悄的點了個贊: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寄己派人去查楚云深,也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他這個人還是對楚云深的來歷很懷疑,站在寄己身旁的馮叔道:“少當家,您何必如此?他也只不過是跟我們萍水相逢而已,您對這么一個可以說得上是陌生人的人上心,實在是太浪費時間。”

寄己說:“我眼皮子總是在跳,馮叔,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的直覺通常不會出錯。這個人,估計不只是咱們的老鄉這么簡單吧?”

馮叔皺眉,他的臉頰很瘦,沒有多少肉,他這么一皺眉,當即使得臉上的皮都折疊了一起。“少當家,老馮得勸您一件事,有時候有些事想想就算了,但是沒有必要真的去做。那個少年郎不管是誰,離開了駱爾昀圖,我們就不會再見。”

寄己笑道:“我沒有想把他怎么樣,就是覺得很奇怪。”

馮叔搖搖頭,“希望這個少年郎只是家世普通的人吧,少當家,我們要啟程了。您不要再多想了,我們還有不少貨物,要去別的地方賣。”

寄己說:“那好,馮叔,您先下去吧,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偌大的氈房只剩下寄己一個。一改平日里的豪爽與親切,寄己臉色忽的一下子冷了下來,他說:“我難道做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為什么這么怕人碰到?”

末了,他有些自嘲的聳聳肩膀,道:“可能就是見不得人吧,希望這個漂亮的小少年能夠知情識趣一點,不要讓我為難。要不然……”

楚云深回到自己的林中小屋,便開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了。

她已經跟傲寒說了,她要離開的事。

楚云深心里估摸著,要是傲寒或者是阿爾文峰想要攔住她或是想要對她不利,應該不會在駱爾昀圖部落里,要動手也就是在半路上。

她眨了眨眼睛,翻身躺在了床上,單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之上。楚云深現在算是深刻的領悟到了旅人漂泊異鄉的愁思。

當然,僅限于愁思,羈旅之人的思鄉之情她算是半點感悟不到。偶爾想到帝都天啟,也無非是想想自己的韻香居現在的營業額是多少,有沒有人去給自己的韻香居搗亂什么的。

現在的楚云深,多少能意識到自己是有點沒心沒肺的。若是她打算離開帝都天啟,定都他方,一輩子都不去回憶帝都天啟的人和物也是極有可能的。

楚云深翹著腿,她在思索自己接下來要不要獨自一人繼續上路,正如十二月說的,路上有太多的不確定了。

可是身為人類的好奇心,又在迫使她去探索這些不確定。

她現在不免有些抓耳撓腮,忽而,一聲異響入耳,楚云深眼睛一瞇,反手刺出了身旁的長劍。

只見,閃爍著寒光的利劍破空而出,帶著一聲劍鳴,刺向暗處之人。

余音落下,楚云深緩步而出。

嘴角噙著幾絲冷笑,楚云深走到被長劍釘在樹上之人。

來人不敢動彈,長劍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并未傷及要害。

他抬頭意見,奉命盯著的人正從屋里非常的從容的走出來,只是,當觸及少年郎的眼神之時,來人不免打了個寒顫。

無他,楚云深看人的眼神實在是不像是看待活物的眼神,要不是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來人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楚云深眼神多少的沾惹了些幽暗之色,她一手摁在劍柄之上,笑道:“我的準頭不怎么樣啊,怎么著也應該……”

薄唇輕啟,淡粉色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多少血色的薄唇,輕輕的說出了讓來人懼怕了一輩子的話:“怎么著應該——貫穿你的心臟才是!”

她又道:“宵小之輩,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