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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說:“咱們鞏固好帝都的市場,把那些夫人小姐的目光牢牢的定在韻香居的各大產品上。這樣,口碑以及傳頌度就出來了。當然,前提是我們的產品必須貨真價實,摻了水分的東西,只會自砸招牌。這個要特別注意。我之前在西北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秦州的商人。不日,他便會來帝都。到時候,可以跟他合作,在秦州開第一家韻香居的分店。”
“秦州?為何是秦州,不是江州?”丁賬房擔憂道:“秦州商人自抱成團,小老板您要插進去,恐怖不容易啊。”
楚云深想的十分的清楚:“秦州我不容易,江州就容易嗎?哪個地兒沒有幾只地頭蛇?左右我秦州還有認識的朋友,江州卻是沒有的。再者,秦州的官場相對江州而言,要簡單一點。江州太過顯眼,豪強世家更是根深蒂固,這點,秦州要更好一點。”
丁賬房贊嘆道:“還是您考慮的周到啊。”
楚云深:“我也只是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已,現在,就等我那個秦州的朋友來了。”
丁賬房又問:“小老板跟他商量過嗎?”
楚云深一手搭在椅背上,聞言失笑道:“沒有呢,我這不正等他入吾瞉中嗎?”
丁賬房道:“您既然敢這么說,想必心里定是有不小的把握了吧。”
楚云深道:“左右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她相信,寄己會很喜歡她的提議的。
丁賬房該問的也問了,接下來,他向楚云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楚云深思索過后,接受了。
拋開生意上的問題,丁賬房最后提到了百里塵。
楚云深心道:果然啊,百里塵就是個避不開的問題。
“百里塵有什么不妥嗎?”
丁賬房道:“老朽倒是沒有看出什么不妥來,不過,身上沒有幾分正氣倒是可以看得出來。”
楚云深:眼光真準啊,他要是有正氣,就不會跑去當馬賊了。
“不過,他是北陸人吧?身上的蠻族血統挺明顯的,我怕小老板您因為此而沾染上了麻煩。”
楚云深安撫丁賬房道:“您大可以寬心,帝都的胡人胡姬不也是很多嗎?若真有人想找我的麻煩,不管有沒有百里塵,麻煩照樣會來,咱們又何必擔心那么多呢?”
“小老板您總是能想的如此樂觀啊。”
“哎,這世道本來就已經很艱難了,再不樂觀一點,不等別人來逼你,你自己就能把自己給嚇死咯。”
“哈哈,您說的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啊。丁某人也算是陷入了迷障啊。”
楚云深道:“人之常情罷了,您經歷的東西多了,想的自然也就深遠。”
“對了,丁賬房,我接下來幾天要帶著百里塵在帝都逛逛。帝都有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丁賬房道:“明面上的大事,沒有發生。”
楚云深點頭道:“我明白了。”
丁賬房起身告辭道:“那么,丁某就告辭了,小老板先歇息吧。”
楚云深打開窗戶,天幕之上懸掛著一輪明月,夜色深沉,正是爬墻上屋的好時機。
“是時候會會他們了。”楚云深手握長劍,嘆道。
月無限跟更宿這一段時間以來,過得還算不錯。有安鳳宣在暗地里的護持,月無限的工作進展的還算不錯。另一方面,因為沒有人時常出現在他跟前,不停的跟他要老帳,月無限的心情實在是很爽快。
更宿卻沒有月無限這么樂天,他提醒自家老板道:“主子,楚縣君可不日就會回來,您再這么開心下去,恐怕是不好。”
月無限還是那身珠光寶氣閃瞎人眼的行頭,他一聽這話,心虛的不停的撫摸著自己手指頭上的寶石戒指,“我給楚云深情報網做的還不錯啊,即使她來,也說不上什么挑剔的話。”
更宿無奈:“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寶石寶石,楚云深人家要的是成堆的寶石!”
月無限哼唧道:“給她就是了,那地方危險的很,她想去拿就自己去拿唄。”
更宿頭疼,“你是不是想將功抵過啊?楚云深跟安鳳宣不是說鬧崩了嗎?”
月無限道:“我不信他們能鬧崩。安鳳宣需要楚云深,楚云深也一樣。他們倆要是鬧崩,跟共赴黃泉沒有什么兩樣。”
更宿忍無可忍:“你一定要這么說嗎?”
月無限慵懶的瞇著眼睛,昏暗的燭光的映照下,他一身的珠寶更是熠熠生輝,俊美的臉上寫滿了勝券在握:“大實話而已,楚云深不回來還好,你看她回來,會不會跟安鳳宣交情如舊。”
更宿勸道:“人家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你留點口德吧。人家清清白白的朋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怎么就那么不中聽呢?”
月無限瞬間清醒過來,“要不是楚云深,我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更宿糾正道:“少給人家潑臟水,你怎么不說是安鳳芝打壓你至此?”
月無限才不管這,“從遇見楚云深那一天起,我處處走霉運。這難道怨我嗎?”
“反正不管楚云深的事兒。主子啊,更宿真的希望你,能將心思用在如何東山再起上面。”
月無限笑道:“更宿,你今天的話尤其的多啊。”
更宿說:“可能是因為我有不好的預感,所以多說了很多話。”
月無限嗤笑道:“少胡思亂想了,一步步來吧,我還想掙得個從龍之功呢。”
楚云深不在帝都,月無限固然能清凈不少,但是,礙于他現在還是過街老鼠一只,昔日流連忘返的煙花場所已經徹底不能去了。
“我也不是沉溺于女色不能自拔,只是想飽飽眼福而已。”月無限覺得自己只是欣賞美人美色美景,如此雅事,卻也不能再碰,他心好痛。
更宿道:“多念幾遍清心咒。”
月無限捂著胸口,大叫道:“更宿,你真是不懂風情,將來,哪個姑娘會喜歡你哦。”
更宿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不勞你操心。”
楚云深來的時候,月無限與更宿正在相談甚歡。至少在楚云深眼里是這么樣的,當事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喲喲,這么晚了,還不睡嗎?是知道我要來嗎?”楚云深笑著一個翻身從屋頂躍下,走了進來。
“你們談什么談的這么歡樂?”楚云深選了一張離月無限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月無限:“……縣君,你真是太低調了,早知道,我跟更宿就專程出門迎接你了。”
楚云深道:“你們的情報網做的不怎么樣啊,我都回帝都這么長時間了,你都沒有接到消息?”
月無限他能怎么說?只能承認自己失職。
楚云深翹著二郎腿,“我來是問問,最近一段時間,帝都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月無限道:“您具體想知道哪幾方面的事?在月某眼里,沒有什么事算得上是大事,也沒有什么事能稱得上是小事。”
楚云深:呵呵,還真講究。
“先給我說說徐家現在怎么樣了。”楚云深還是很關心那個一心想要把她往死路上逼的那個徐相的。
怕月無限說不全面,楚云深還是先將方向給說清楚了:“皇帝陛下有沒有重新重用徐相的意思,有沒有重用或是起復徐相的門人、學生或是族人。有沒有將徐相的孩子——兒子或女兒給予賞賜?”
月無限不禁咋舌,這心是得多細,心眼是得多小啊才能想的這么周到。
心里是在不停的吐槽,月無限卻是半點不敢怠慢楚云深的,怎么說,這也算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了,“徐相一病不起,陛下賞賜過幾次藥。”
楚云深皺眉,“真病還是裝病?”
月無限道:“真病,手下人買通過徐府的家丁,也買通過給徐相看病的老大夫的藥童,徐相沉珂已深,若是能心胸開拓,好好休養,還有痊愈的可能。但是現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徐相只能臥病在床了。至于徐相的子女,他的小女兒徐德音這段時間,因為知書達理曾深受太后褒揚。”
楚云深皺眉,徐德音?這不就是上次她夜探徐府那個對自己有敵意的女孩子嗎?
“哦?她可是做了什么事?”林太后那個人可不是會無緣無故的夸贊一個人。
月無限說到此處,臉色也是變換了幾下,“據聞是林德音一遠房表姐前來徐家投靠,徐德音不僅沒有收留這女子,反倒是將人給送回到了女子的婆家。”
楚云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說細點,我不怎么明白。”
月無限像是吃下了一斤蒼蠅,臉色難看至極,“這徐德音表姐丈夫早逝,家產已被夫家宗親霸占,孤身一人在婆家過不下去,便想來帝都投親。”
楚云深道:“那女子想必是在婆家吃了不少苦楚,孤獨無依的女子,沒有財產傍身,做出投親之舉,也怕是最后一步棋了吧。徐德音這么做,就不怕天下人恥笑?”
月無限心道:瞧瞧,這人再厲害能怎么樣,還不是太年輕了?
“怎么會呢?徐德音表姐回去沒有幾天,便懸梁自盡了。為此,徐德音寫了一篇歌頌其表姐貞烈的文章。哦,這篇文章在帝都廣為流傳,縣君,你要是想看,很容易。”
楚云深嘆道:“人命何致卑賤至此啊。”
“月無限,你知道這么多,是因為底下有人專門去探聽了。可是,專門去打聽的又有幾個呢?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人們口中談資一天一換,誰會揪著一個小小女子去計較呢。更何況,真要揪出來,徐德音也能圓滑的含混過去。很厲害也很狠心的女子啊。”楚云深覺得徐德音這種女子,目的性方向性都很強,當然,心智也是十足的堅韌。“還有呢,徐德音要揚名,總要有人幫忙吧?”
月無限解釋道:“徐德音之前在帝都就有很大的名氣,才貌雙全。”
楚云深冷笑道:“她可能怕徐相一倒,她的才貌會被人忽略吧。”到時候還能怎么嫁個好人家呢?更何況,徐德音怕是不會很簡單的滿足。
月無限想了想,道:“林太后這么一夸,徐德音已經成為最熾手可熱的兒媳婦了,在帝都夫人圈子里。也有不少人徐府提親。”
不用月無限繼續說下去,楚云深就知道結局了:“提親的人是不少,但是,家世上肯定有所瑕疵。徐德音肯定看不上比徐家差的人家。”
月無限道:“的確是都被婉拒了,說是要在父親跟前盡孝。”
楚云深點頭,“行了,接下來,徐家一門榮華,怕是要系在徐德音身上了,這徐家小姐也是個人物。”
月無限道:“還有就是林家,錦鄉侯府林三公子正鬧著與自己的結發妻子合離。”
楚云深冷冷道:“這個就算了,你跟我說錦鄉侯我還愿意聽,林老三,算了算了。”
月無限知道楚云深與林子玨有段堪稱仇恨的過往,便也略過不提。除了將楚云深感興趣的事一一說給她聽,月無限又將別的領域的一些他認為重要的事說了一下。
楚云深笑道:“你做事真的很細致認真啊。”
月無限拿不準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只能點頭道:“這只是我分內之事,應該的應該的。”
楚云深起身,將手搭在月無限肩頭,抬眼看向更宿方向,“你放心,我不會拿你家主子怎么樣的。”
拍了月無限肩膀幾下,楚云深收回手,“我想提醒你啊,你不是還欠我一堆寶石么?寶石在哪呢?”
更宿心中長長嘆息一聲:看吧看吧,果然來了!他就看看他家坊主怎么糊弄過去!
月無限心中心思萬千,突然瞅見,楚云深左手上帶著一個綴著長長的狐貍尾巴的手鏈。他先是夸贊了一番手里黃金質地的純正,紅寶石的絢爛奪目以及藍寶石的清澈無暇。最后,狠狠的夸了一番那狐貍尾巴是多么的純潔多么的暖和。
楚云深:“……”一切都是偽造啊,假冒偽劣假冒偽劣而已。
楚云深十分汗然,“月無限,你老實說就行啊。你現在是我的手下,我會因為子虛烏有的成堆寶石而遷怒于你嗎?明顯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