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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親身經歷了一番何謂心情的急轉極下以及跌宕起伏。
好懸一口氣沒有背過來,楚云深背對著林子玨磨了磨牙,好生整理了一番早就兇狠至極的表情。至于為什么她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好看,單看百里塵那難掩驚愕的臉就知道了。
整理好了表情,將自己即將暴起殺人的心情給狠狠壓制在心里,楚云深這才笑著轉過身來。
“喲,這不是林子玨林三少爺嗎,好久不見啊,這是。”楚云深笑著打了聲招呼。
事實上,她以為自己現在的臉色很好看,其實卻是不然。現在她的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百里塵沖她說道:“喂喂,你不給我介紹介紹,這是你的哪位好朋友啊?”
楚云深指著林子玨,道:“他叫林子玨,錦鄉侯府的三公子。”
她眼光沒有往林子玨那邊看,甚至可以說是懶得看了,也就忽略了林子玨身旁一直站著的江赟。
“在下江赟。”江赟自我介紹道,冷厲的臉上浮現出堪稱友好的一絲笑容,他對楚云深道:“您就是楚老板吧,幸會幸會。”
楚云深心里想到:“這不就是我剛才一直在打量著的人嗎?看來,壞脾氣害人不淺啊。”她臉色稍稍的好看了一些,對江赟道:“幸會幸會。”
百里塵沖楚云深使了個眼色,楚云深隨口道:“要不一起坐下喝杯水酒吧。”
林子玨:“好啊好啊。”
楚云深:“……”
百里塵:“……”
楚云深對林子玨的不喜歡,百里塵就是再神經大條他也能夠看出來。
只是,這都比不過江赟對楚云深的吸引力。
百里塵雖然不清楚其中的關竅,但是,憑借他那不大的腦容量,他多少也能覺察出這個江家大掌柜的不俗之處。至于楚云深的惱火,說實話,百里塵覺得,欲成大事,何必顧忌什么私人恩怨呢?
林子鈺一坐下,便咋呼道:“哎,阿云,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楚云深嘴角抽搐了幾下,“阿?!阿云?林三公子你還是叫我大名吧。”
她心中惱火更甚:“我臉色難看還不是因為你?”
林子玨拒絕道:“阿云多親切啊。對了,還沒有恭喜你呢,現在是郡主了。”
楚云深涼涼道:“多謝你的好意了。”
“哎阿云,你怎么這么冷淡啊,咱們好說也有段緣分在里面呢。我是真心關心你的,你看看,從西北回來之后,你也沒有找我聚聚。阿云啊,你這樣未免也太傷人心了吧。”林子玨一樣一樣的數著楚云深的錯處:“我還很擔心你呢,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去什么西北。”
他這一番話說的楚云深是火冒三丈,楚云深隨便抓起一把杏子塞到林子玨嘴里:“你給本爺閉嘴!你再喊一聲阿云,本爺讓你好看!”
林子玨驚愕的盯著楚云深,好似眼前的楚云深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一樣。
百里塵無語的想到:“這人怎么這樣有意思?他是不是對楚云深有什么誤解啊。估計這人背景不錯,要不然,就他這樣犯賤,楚云深早就收拾了他了,什么時候還輪到他在這里嘟嘟?”
江赟失笑道:“楚少爺心直口快俊逸風流,實乃是人中之靈。”
“真是過獎了,我也就是滄海一粟而已。”對于這頂江赟遞過來的高帽,楚云深禮貌的回絕了。
林子玨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嘴里的杏子吃下去,吃完之后,似乎是沒有長什么記性,依舊是沒皮沒臉的往楚云深跟前湊。
百里塵心說:“林啥啥來著,你這樣會死的很慘的,我跟你說。”
“你來蝶舞樓是做什么?”楚云深努力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跟林子玨說話:“也是為了凝香姑娘來的嗎?你也想梳籠她?”
“那是當然了,哎哎,我的意思是說我純粹是來看看熱腦袋。那楚少爺你呢?”
楚云深道:“一樣。”說完,也沒有看林子玨,自己抓了一把瓜子,慢條斯理的嗑了起來。
百里塵道:“開始競價了,喲,起價是一萬兩啊。”
楚云深說:“想競就競唄。”
百里塵用一種很失望的語氣說:“我沒錢啊,難不成你給我付錢?”
“你知道小明爺爺為什么能活到一百了零叁歲嗎?”
百里塵一愣,一百零三歲,這無疑是一個不能想象的數字,“難道是因為他吃了長生不老的仙丹。”
卻不想,楚云深朱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來:“是因為小明他爺爺從來不多管閑事。”
“這怎么能算閑事呢,我跟凝香姑娘要是能春風一頓,老板你面子上也能沾光吧?”百里塵道。
楚云深直接說:“我看你去死比較快啊。讓我給你付嫖資?做夢更厲害呢。”
“你這樣啊,怎么能算得上是一個好老板啊。”百里塵痛心疾首的搖頭:“一點也不解風情。”
“是啊,我不解風情,哎哎,我要是解風情的話,直接十萬兩把你賣了,這你覺得怎么樣?”
百里塵:“……哈哈哈,還是不解風情吧。不解風情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簡直是夭壽啊,跟楚云深相處的越久,百里塵越能明白楚云深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尋常的法則在楚云深壓力,連個銅板都不值。只有她想做的,沒有她不想做的。當然了,若是對方實在是太厲害,她也會蟄伏下來。這樣的楚云深,在百里塵看來,真是非常的可怕。
林子玨被楚云深晾在了一邊,“哎哎,楚公子啊,你別不理我。”
楚云深轉頭看了林子玨一眼,指指沸騰的大堂,大家都在努力爭奪凝香姑娘的初夜,喊的價是一個比一個高,現在已經飆升到了十萬兩。
林子玨說:“就算了吧,這凝香姑娘還沒有你好看呢。”
“呵。”楚云深又問江赟:“江大掌柜呢?”
江赟道:“再等等。”
楚云深拍拍手,“都是有錢人啊,喂喂,你是不是得多賺錢了,要不然,你可是來不了蝶舞樓啊。”
百里塵搭腔道:“看看什么時候天上下金子吧。你這個當老板的也不發給員工點福利,想起來,也是悲慘。”
“城南還一片下等窯子,里面暗娼成群,你可以考慮那里。”
“哪能啊,我也好歹是有格調的人。哎,爺,要不,勞您大架,陪我起來走走。”
“好吧。”楚云深剛想起來,迎面就碰上了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我們家爺請您一敘。”
楚云深翻了一下死魚眼。“你家爺是誰啊?”
小廝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楚云深直接道:“不去,不去。”
小廝:“……”
“哎,林子玨,江大掌柜,我陪我的小廝起來走走了哈,實在是對不住了。”
楚云深撂下一臉懵逼的小廝,自顧自的走了。
百里塵連忙跟了上去,卻不想沒有跟上,只能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林子玨問他:“云深呢?”
百里塵心說:“這人絕對是不想活命的人。”他不能直說自己跟丟了,只好隨意編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理由:“我家公子嫌棄這里太嘈雜了,逛了一會兒,就去外面的街上閑逛了。”
這么一鬧騰,林子玨也沒有了什么玩鬧的心情,他沖江赟努努嘴,道:“你怎么不將凝香姑娘拍下來。”
江赟笑笑不語,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
林子玨對此十分納悶,他素來是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的獨特的癖好的,他道:“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哈。難不成,你轉性了不成?”
江赟道:“自然是沒有,只不過,突然覺得凝香姑娘也沒有多么的天姿國色而已。沒有了興致,自然也不愿意去大費周章的得到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寶貝。”
林子玨上下打量著他,“你怎么突然會這么想,難不成,是見著了什么明珠美玉?”說到這,他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了起來,“你說,你該不會是對云深?嗯?!”
江赟沒有理會他的虛張聲勢,“你胡思亂想什么勁呢?我沒有那么無聊。好了,快些坐下看看熱鬧罷。”
他不再理會林子玨,反而是跟百里塵談了起來,江赟似乎看起來對百里塵很感興趣,百里塵只能打起精神來應付江赟。
百里塵心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下,楚云深是把一個大難題給扔給我了。這丫頭,能不能靠點譜兒?”
江赟狀似無意的問道:“我看您似乎帶著些北陸血統?”
百里塵笑道:“我就是來自北陸。”
“哦?”江赟訝異的高挑起眉峰,他似乎猛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之處,忙道歉道:“抱歉啊,我只是沒有想到郡主會跟你,成為朋友。”
百里塵滿不在乎道:“因緣際會罷了。說起來,也是一樁緣分。”
林子玨酸溜溜的說道:“能有什么緣分啊,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
“我跟楚云深有沒有緣分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倆這輩子是沒啥緣分了。”百里塵心中想到。
楚云深走了幾步,發現百里塵沒有跟上來,嘴里怨念道:“這是什么人啊,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我的護衛啊。有他這么當人保鏢的嗎?真是稀奇。”
蝶舞樓今天人很多,不僅是大堂里的桌子上坐滿了人,就連樓梯上二樓的走廊處都是滿滿當當的人。
楚云深十分擔心蝶舞樓的安保消防措施有沒有到位。
她心里想到:“既然這么熱鬧,那我就去二樓的走廊上往下看看,怕是能將一樓的景象盡收眼底。豈不是美哉美哉?”
“哎!”楚云深一時不查,她想的太入神了,便沒有注意到從樓上走下來的人。
揉著肩膀,楚云深抬眼不滿的看向撞著她肩膀的人。
入眼是一個長相俊俏的娃娃臉錦衣少年(?),之所以打一個問號,是因為楚云深不確定這有著成熟的眼神的人,是否真是一個少年。
楚云深心想:“臉長得好像洋娃娃啊,真可愛。”
人長得可愛了,楚云深態度自然不能差,她道:“你沒有事吧?”
樂善水見眼前少年變臉速度很快,雖然不清楚是什么緣由,但總歸是好事,“沒事,倒是我應該道歉。您沒事吧?”
“哈哈,沒有事了。”楚云深笑笑,上前幾步,跟樂善水換了個位置:“我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
“嗯。”樂善水點點頭,“那就好,在下告辭了。”
“好的好的。”楚云深說完便一步當三步的跑上了二樓。
她沒有注意到樂善水轉身過去之時,臉上的凝重。
樂善水垂下眼,自袖中掏出一只步搖,輕轉步搖間,他嘴里輕輕吐出幾個字來:“郡主啊,楚云深。”
他也沒有再回頭看,便甩袖下樓。
路過大堂時,樂善水眼尖的瞅見了熟人,便上去打招呼。
“林三爺江大掌柜,好久不見啊。”說完,樂善水極為自來熟的坐了下來。
江赟道:“我怎么覺得咱們前幾天才剛剛聚過呢?”
樂善水道:“哎,怎么能這么說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要真這么算起來的話,咱們得說是好幾年不見了吧?”
林子玨哼道:“你怎么來了?看看,往日里裝的跟個正人君子似的,瞧瞧,現在不正露了相了嗎?”
“如此盛會,我要是不來,豈不是太過可惜。再說,之后有喜樂樓的戲,這個怎么能夠錯過呢?”
樂善水是喜樂樓的忠實戲迷,這個,林子玨與江赟都知道。
“這位是?”樂善水見他身邊還坐著一位英挺的年輕人,十分驚訝。
百里塵也不等江赟介紹,當然,江赟估計也就只知道他叫啥了,便自己介紹道:“在下百里塵。”
樂善水道:“我倒是瞧的眼生。鄙人樂善水,酸腐書生一個。”
百里塵道:“我瞧您也不眼熟啊。”
樂善水大笑:“有意思。不知閣下在哪高就?我觀閣下,像是練家子啊。”
“在下不才,正在給人看家護院。”百里塵喝了杯酒水,自嘲道。他沒有點名自己是在給誰看家護院。既然對方沒有問起來,也就沒有介紹的必要了。
百里塵心里無奈的想:“再這么下去,估計整個帝都都知道楚云深帶著護衛來逛窯子了。”
樂善水:“那實在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