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程安回去的路上徐澤一直在想剛才任景西的眼神,那么的氣勢洶洶到底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程安。
徐澤有些搞不明白,他看了一下后視鏡程安坐在后座雙手環胸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一時之間讓他也搞不清楚程安現在的心情怎么樣。
徐澤想了想覺得不管出于哪一點他都應該給自己的老板幫點忙。
正想著該怎么開口的時候后坐的程安卻突然問道:“任景西,平時喝咖啡也很厲害嗎?”
“還行吧。”徐澤回憶著:“差不多一天一杯的樣子,如果趕上工作忙比較多的時候會喝多一點。”
徐澤突然靈光一閃仿佛已經找到了切入點,他瞥了眼后座的程安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著:“不過這兩天是比之前要更夸張一些了。”
果然他看見程安的眼睛看過來,心里雖然竊喜著但佯裝鎮定面無表情的繼續開著車。
“他最近很忙?”
“本來也沒有這么忙的,這不湊巧前天……”徐澤停頓了一下眼神示意著,程安很快的就明白了徐澤指的是前天任景西突然從沿市趕回來的事情。
“那天任總回來是行程之外的事情,有很多工作就耽誤了下來,回沿市后就連著開了好幾個會幾乎沒有休息過,又為了能夠早一點回來所以幾乎把工作都堆到了一起。”
“早一點回來?”程安有些沒有明白問著:“他本來不就是訂著今天的機票回來嗎?”
“是本來訂著今天回來的,可是那是晚上的航班,任總因為……因為擔心您所以把航班改到今天一早,昨天一夜幾乎都沒有睡過開了會之后直接去了機場。”
程安擰著眉靠著椅背一聲不吭,所以說今天下午回來任景西就一直呆在書房里也是因為要處理沿市的事情。
車里沒有開燈徐澤看不清程安臉上的表情,不過想著她如此沉默心里總歸也是有些動搖的吧,徐澤心里竊喜著覺得自己干了一件好事便打算乖勝追擊再來一下。
“程小姐,其實任總一直以來都是很關心很在乎您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任總對誰這么上心過。”徐澤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繼續說道:“陳小姐,您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
程安的手在無聲中輕輕攥緊了些,心里上下起伏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壓抑又彷徨,等下有什么在等不及的要釋放出來。
'殺父仇人'的女兒怎么可能和別人一樣呢?
“這些話,都是任景西讓你說給我聽的?”程安的聲音有些冷了下來,她目光微閃眼里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
聽到這句話徐澤的身子狠狠一顫,腦袋也跟著嗡了一聲。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徐澤感覺自己額頭上的汗都要滴了下來,按理說聽到這些話應該感動到不行要對任景西更好一些,可是這效果怎么卻有種失落得其反的感覺呢?
“不,不是的。”徐澤有些慌連忙說著:“任總不知道我今天要說這些,都是我自己想說的,和任總沒有關系,程小姐您千萬不要誤會。”
徐澤有種好心辦壞事幫倒忙的感覺,萬一程安對任景西的態度更差了,而這其中有自己的一份力。
如果任景西知道了……
徐澤打了個哆嗦,仿佛已經預測到了這一幕,任景西很有可能就辭退他甚至封殺他。
見程安不說話徐澤的心里變得更慌了:“程小姐真的,任總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只是作為一個下屬一個旁觀人,真心的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不要再有任何誤會了。”
程安看出來他是真的慌了,想來任景西也不會讓他來說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她也試探著隨便說而已根本沒有想會有什么結果。
“我和你老板之間沒有什么誤會。”程安輕聲說著目光卻已經落到窗外,明明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可她卻還是看得入了神。
徐澤見狀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他緊抿著嘴巴沉默著心想著還是趕快把她送回家吧。
程安果然和他見過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誰知道他一會還會不會問出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謝謝你,任景西那邊就麻煩你照顧了。”
徐澤把她送回家后,程安站在門口對他說著。
“您放心,任總那邊我一定會照料好的。”
“嗯。”程安應了一聲準備關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如果他想提前出院一定要攔住他。”
徐澤愣了一下,因為他知道按任景西的脾氣秉性一旦覺得沒什么了肯定是會要求住院的。
“如果攔不住,你就打電話告訴我。”
“這……”徐澤有些猶豫著,因為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程安。
程安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瞥了他一眼,聲音悠悠道:“你不是說我對于任景西來說和其他人不一樣么?”
徐澤心里咯噔一聲,看著程安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多嘴。
“好的程小姐,我知道了。”
徐澤離開后程安忍不住地偷笑起來,心想著耍人可真有意思。
可緊接著看到家里的一片狼藉程安卻有點笑不出來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程安一邊埋怨著一邊收拾著房間。
這心里卻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任景西的。
雖然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但第二天幾乎一早程安就起來了,她簡單收拾了下去超市逛了一圈回來后便接到了夏寧的電話。
“聽說昨天晚上任景西住院了?”
“嗯。”程安在廚房里擺弄著手上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
“我還聽說是你送去的?”
“不然呢。”程安回著,他就倒在自己面前不是自己送,那還能有誰送?
“聽說你擔心的連衣服都沒有換,穿著睡衣就走了。”
“……我那不是擔心。”程安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她的言辭:“大活人倒在你面前,嚇都要被嚇死。”
“哦~所以你那是被嚇的并不是因為擔心才沒有換衣服。”
“對。”
雖然夏寧的語氣聽著還是有些別扭,但程安也不想多想斬釘截鐵地回答著她。
“那你既然不擔心他,今天應該也不會去醫院看他吧,更不會給他準備什么雞湯啊補品吧!”
“當然不會……”程安說著語氣慢慢小了下來,看著鍋里燉著的雞湯開始沉默了。